132、第13章 逐漸明朗的關係
當源賴光將視線移到藤丸立夏身上的時候, 這位迦勒底的少年御主已經繃緊渾身肌肉, 隨時隨地準備好來一次“哪怕肺部炸掉也要持續下去”的逃跑。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藤丸立夏一番後，berserker職介的源賴光卻在下一秒驟然露出一個慈愛到有些詭異的微笑。
“雖說看著金時和其他人契約讓我稍微有些不快, 但這次的master……總覺得也不是那麼無法接受～”
“……誒，啊……謝謝誇獎？”
藤丸立夏眨眨眼睛, 湛藍的瞳孔裡顯然多了點茫然無措。這令他看起來像是無意間撞見獵人後、只會瞪著無辜雙眸的初生幼鹿——哪怕是槍法再準的獵人，在看見這麼只幼崽後，也會揮揮手放過他。
“沒什麼, 但你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與少年御主那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源賴光臉上越發慈愛溫柔的表情。這位身材好到離譜的berserker甚至還愉快地眯起眼睛, 臉頰的紅暈不知為何反而讓藤丸立夏開始覺得後背發毛。
而看見這一幕後，藤丸立香右手握拳敲上左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與少女御主臉上那副表情完全不相符的, 則是從她口中吐露而出的話語。
“啊！我突然想起了！立夏那家夥從以前開始, 那張乖巧的笑容就很招姐姐系和媽媽系女性的喜歡呢！”
“誒？”瑪修眨眨眼，顯然有點不懂這前後的因果關係：“所以，這是藤丸君目前沒問題的意思嗎？”
對此, 藤丸立香則對瑪修點點頭, 金色的眸裡少見的出現了些狡黠的意味。
“至少我是這樣感覺的。雖然立夏某種意義上的人身安全是沒問題，但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危♂險……嘛算了～，難得看到立夏被女性英靈這麼歡迎，這次就睜只眼閉只眼吧～”
“我都聽到了——姐姐你好過分啊！！！”
黑髮的少年哭笑不得，而當他下意識後退半步想要避開源賴光的視線時，對方就會更進一步上前。一來一回之間, 反倒是rider金時和berserker金時都趁機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尤其是那邊那個berserker職介的金時——顯然對於藤丸立夏這個能夠同時吸引rider的自己以及源賴光注意力的御主充滿興趣。若非酒吞童子還擋在他前方禁止他去靠近源賴光，估計berserker的金時已經想要過去和立夏攀談，順便也建立一下主從契約了。
不過，也多虧藤丸立夏這麼一打岔，先前那股兇惡的氛圍也一去不復返——儘管源賴光和酒吞童子在目光對視時，仍會不可避免的爆發出些危險，但至少目前雙方都能好好坐下來談話了。
藤丸立香伸手拍拍肩膀還有些僵硬的瑪修，示意她放鬆些後，這才將自己的目光轉向酒吞童子。
“之前源賴光小姐突然出現，結果我們的談話被打斷了——那，酒吞你現在能說了嗎？關於你在我身上下了妖氣標記的原因？”
“……唔，既然旦那你都這麼問了，那告訴你也可以哦～”她抿起嘴角，果實與酒液的芬芳隨著她的微笑一同逸散而出。“人家之所以會在你身上用妖氣下標記的原因，全都是為了讓我們擺脫羽衣狐的控制～”
透過酒吞童子的對話，藤丸立香與藤丸立夏才終於捋順了這個時代的問題。
“也就是說，奈落手中四魂之玉的力量吸引了聖盃，而奈落就用這個聖盃復活了羽衣狐，試圖增加他的勢力。但是羽衣狐生前的部下同樣找到了一隻聖盃，不僅將羽衣狐從奈落的掌控之中解除，更讓渴求力量的羽衣狐召喚出了英靈——也就是你們，對吧？”
“沒錯，正是如此喲～”說到這裡，酒吞童子還微笑著補充了另一個情報：“事實上，羽衣狐的復活，正是因為將某位從者的靈基作為媒介才能得以重生。那種介乎於死者、生者、從者、妖怪之間的微妙狀態，才是促成這個世界混亂的根源。”
“居然將從者作為重生的附身材料？那個羽衣狐的腦袋真的沒問題嗎？！”
“撒～誰知道呢～，但現實是——作為被羽衣狐召喚出來的從者的我們，身上都被下了‘無法直接攻擊或間接傷害羽衣狐’的禁制。”
說到這裡，assassin的臉上露出了那種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後背一涼的危險表情。
“那種受制於人的局面真的是讓人無法忍耐，但是相對應的，正因為羽衣狐自身是依託在某位英靈身上才得以復活的，擁有半個從者特性的她，也無法以召喚出我們的真正的【御主】的身份下達更多的命令。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我們究竟會落得什麼下場呢～”
順著酒吞童子的思路想下去，藤丸立香不得不打了個冷戰。畢竟這裡算上茨木、金時還有源賴光，可是有足足三個berserker在。特別後兩者還都是五星級別的從者，如果真的打起來，她和立夏根本就沒法討到什麼好，更別提現如今還能像這樣坐在原地安穩聊天了。
“那奈落那邊呢？”立夏沉思片刻後，終於開始開口了：“羽衣狐擺脫了他的控制，自己又有了第二只聖盃甚至還召喚出了你們……如果我是奈落的話，肯定第一時間想著要怎樣將羽衣狐或是你們納入自己的手中，絕對不會放任超出我掌控範圍內的不安定存在這麼亂晃的。”
“不錯呢，瞬間就發現了問題的重點——我們雖然無法對羽衣狐下手，但是奈落卻不在這個禁制的範圍內。另外由於奈落是最初復活了羽衣狐的人，從屬地位上天然對羽衣狐擁有壓制效果。考慮到這些方面，雖然心情不爽，但是奈落都只能對我和那邊的乾癟鬼丫頭選擇放任。”
源賴光挑了挑眉，眼中對於藤丸立夏的欣賞則越發濃厚。討伐過眾多妖怪的、平安時代最強的秘殺者伸手畫了個三角形，繼續說：
“奈落若是想對我們下手，就要考慮到我們和羽衣狐合作對付他的情形。當然，羽衣狐那邊也是一樣。知道我們對她沒有好感後，若是她對我們做出什麼的話，遭到我們和奈落聯手的下場可就不妙。偏偏奈落和羽衣狐分別擁有一隻聖盃，所以現如今就造成了——奈落、羽衣狐以及我們這三方勢力鼎力的平衡局面。”
源賴光說完，就繼續開始以極度慈愛的目光在兩位金時的身上打著轉兒。rider職介的金時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抵抗，垂著腦袋像是焉了一樣隨便她打量。倒是berserker職介的金時還沒怎麼遇見過源賴光，渾身僵硬到連齊格飛都能看出他的窘迫。
只是與兩位金時的反應都不同，雖然藤丸立夏自己也是被源賴光慈愛目光關照的物件之一，但他卻全身心都放在結合雙方對話透露出的情報上繼續進行分析。專心致志得根本什麼視線都注意不到。
“等等！那酒吞小姐手中的聖盃呢？根據我聽到的傳聞，assassin的手中卻是有個能夠源源不斷順應主人心意湧出美酒的金盃啊！那難道不是聖盃嗎？”
似乎是被踩到了痛腳，酒吞童子立刻露出了陰惻惻的表情，說：“我的手裡確實有聖盃，但是遺憾的是，我只有保管權——羽衣狐那個該死的狐狸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只要我將聖盃試圖帶出京都附近的範圍，那個杯子就會自動傳送回羽衣狐的手裡。但是她又不自己拿著，而是放到我的手裡……”
似乎是從酒吞未竟的話語裡意識到了什麼，藤丸立夏在瞬間露出了亮晶晶的眼神補充道：“也就說，羽衣狐利用酒吞小姐來保管聖盃，同時還能讓奈落無法完全信任你們，以便防止你們和奈落聯手對付她，是嗎？”
“正是如此！啊啦，少年你的腦袋很靈活嘛～”
被assassin誇獎了的少年御主搖搖頭，說：“這沒什麼的，不過是稍微想想就能得出的結論——但多虧了酒吞童子和源賴光提供的情報，我也大致推斷出了奈落和羽衣狐的性格。嗯……如果以這個基礎出發，偏差不大的話，我估計能制定2到3個方案出來吧。”
酒吞童子：“……”
——這個人類御主怎麼這麼像金大腿？？？
相較於自家弟弟腦筋靈活到已經在思考要怎麼玩戰術把兩隻大妖怪給坑掉的狀態，藤丸立香則捏著自己耳畔的橘色髮絲，提出了另一個疑問：“不對啊，這樣一來，奈落和羽衣狐不應該是敵對關係嗎？那為什麼他們兩個還會結盟，形成同盟關係啊？”
然而回答了立香提問的，既不是源賴光也不是酒吞童子，而是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默默聽著他們對話的桔梗巫女。
“……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有各自需要面對的、命定的敵人吧。”
說到這裡，她似乎是覺得局面十分有趣，輕笑兩聲後才繼續道：
“不覺得像是宿命嗎？羽衣狐的對手有已經殺死過她一次的滑頭鬼妖怪奴良滑瓢，而奈落的對手則是我、戈薇以及犬夜叉。就算沒有大江山的各位妖怪，那兩個傢伙也都有各自阻攔他們的正義使者，不是嗎？”
如同被啟發了一般，奴良陸生也瞪大眼睛說道：“啊！確實！所以奈落和羽衣狐即便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都還是選擇結盟，乃至於不死心地試圖讓源賴光小姐和酒吞小姐加入他們……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全部說得通了！”
“沒錯。”桔梗點點頭，看向立香的眼神格外溫柔。“對方因為畏懼我們會阻礙他們，而捏著鼻子達成同盟。但他們絕對想不到的是，依靠立香和藤丸兩個人的存在，我們也相應的成為了同盟。上天都註定要我們阻止他們，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呢，立香？”
“……啊，那個是……”
儘管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桔梗卻非常敏銳地發現了，藤丸立香似乎一直有種隱隱約約壓抑自己的趨勢。巫女小姐雖然不明白這份壓抑從何而來，但她卻希望立香能夠打破這份禁錮她內心的枷鎖。
桔梗鴉黑色的眸子望向立香那對猶猶豫豫的金眸。清冽的目光在這一刻彷彿被鍍上一層柔光，充滿鼓勵的視線令立香都在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行啊……”少女御主抿起嘴，視線也不自信的向下低垂。“萬一、萬一中途又傷害到誰的話……”
“所以，你就要在這裡放棄了嗎？”
“……”
“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現在能夠自如活動也都是依靠這幅泥土人偶的身軀。說實話，打倒奈落大約就是我目前唯一支撐我到現在的執念，如果奈落能夠被順利消滅的話，我也會因為這份執念消散而重新死去……那，回答我，立香。你會因為我的再次死亡，而放棄去打倒奈落嗎？”
“……我、我不知道。”
“這句話是騙人的，立香。”她微微蹙眉，繼續說：“你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桔梗伸出的雙手十分冰涼。依靠墓土與骨灰燒製的身軀與死魂蟲搜取的少女亡者的殘魂來行動的她，無論的身體還是心靈都與“溫暖”這個詞相去甚遠。可當她用那雙清冽的眸子看向少女御主時，無論是誰都能從那份溫柔的視線裡汲取到足以溫暖心靈的溫度。
“即便那會令你痛苦，我也不希望你就這樣停滯不前——那些追隨著你的人們有多強大，就意味著你的身上有多沉重的責任。我不清楚你的身上究竟揹負了什麼，但是立香，一味逃避是不行的。”
“後悔和愧疚只會讓自己的心靈痛苦，對於現實根本一點忙都幫不上。就像我……一直無法忘懷鬼蜘蛛對我和犬夜叉的挑撥，但現在放開手後才發現，輕而易舉就中了那種拙劣挑撥的我們，或許也沒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相愛。”
她垂下眼眸，有那麼一瞬間，她不再是那個巫女桔梗，而是一個被過去錯誤籠罩著的女人。
“我很痛苦，也很難過。但是，與其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過去那些錯誤帶來的陰影裡，不如從眼下的這一刻重新出發。至少現在作為巫女來行動的我，就從周圍人對我的感激中重新找回了‘活著’的實感——那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但我相信立香你一定也能做到。”
桔梗抬起頭，儘管只有一瞬，但她微笑起來的樣子比任何活人都要來的富有生氣。
“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比起做一個‘被絆倒就徹底無法起來的人’，你和我都一樣，只會選擇做一個‘被絆倒後還能繼續站起來的人’。”
彷彿在呼應桔梗的那個微笑一樣，藤丸立香那雙金色的眸子，也終於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璀璨動人。
“抱歉，還有，我知道了！”
她笑著，開朗的模樣不再是那個迦勒底的少女御主，而是真正作為【藤丸立香】本人的那種活潑陽光的樣子。
“現在開始還不算晚吧，桔梗小姐？”
“嗯。任何時候都不算晚喔。”
得到桔梗的肯定後，藤丸立香轉過身。頂著自家弟弟和瑪修驚喜的目光，她左手叉腰，右手則握拳然後用力朝著天空揮動。
“來吧！大家！讓我們去大鬧一場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更新固定時間改到下午18點了，不然每次早上睡過頭或者有事出門都趕不及。另外我今天500日累計登陸獎勵來了！！！媽耶！手中握住的希望更大了！！！
繼續等27號的殺生院池子！ps祝歐就算了，等我出了殺生院再給你們祝歐_(:3∠)_
是的我就是這麼現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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