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5章 這是位野生大佬啊
因為來到了古代, 即便露出妖異真身也不用擔心, 藤丸立香身邊的從者們終於都有了能夠出來透氣的機會。喀耳刻拍著鷹翼在高空繞了兩圈，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似乎有人煙的村落。為了掩蓋那個標記，玉藻前和玉藻喵則一左一右牢牢守在立香周身3米範圍內。就連瑪修也是寸步不離緊緊跟在立香身邊, 生怕下一秒自家前輩就會被突然出現的妖怪抓走當新娘……奴良陸生看看對面被一群鶯鶯燕燕圍住的立香，再看看孤身一人的自己, 不由得就落下了兩行辛酸淚。
——沒有同伴和部下在，連個鬼纏都用不了，這還怎麼玩？！
“嘛～嘛～, 別緊張啦，陸生。”
藤丸立香沿著河堤慢慢走, 在她身旁的河流中，戈爾貢正在水中慢慢遊動。身形高大的a|vanger此時正眯著眼, 顯然對滑過體畔的冰涼河水感到非常滿意。
“說不定沒那麼糟？只要我們提前找到聖盃, 就能順順利利回家休息啦～”
“找不找得到聖盃還在其次。”棕色短髮人類形態的陸生搖搖頭，說：“立香姐姐你不懂，古代的這個時候……可還是羽衣狐的天下啊。”
大約是他臉上的憂慮太明顯, 就連先前還沉浸在古代無汙染自然風情中的瑪修都忍不住回頭了。
“羽衣狐？也是妖怪的一種麼？”
“嗯, 而且羽衣狐還是那種蔑視人類，會允許部下隨意殺害人類取樂的大妖怪。爺爺年輕時就被她奪走了肝臟，以至於力量大幅度衰退，外表也提前老化。”
“誒，居然還會奪走人的肝臟麼？話說奴良老先生原來是這種原因才那麼顯老？”
“嗯，特別是‘擁有力量的人’的肝臟。如果遇到了的話, 立香姐姐和瑪修姐姐肯定會被盯上。至於爺爺……雖然他經常誇耀自己年輕時是個帥哥，不過誰知道他說話幾分真幾分假。”
雖然在現代是有著能夠天天晚上在自家地盤玩百鬼夜行的三代目少主，但奴良陸生從出生開始滿打滿算也就是個才13歲的初中生。三個未成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本來還蠻沉重的話題，沒一會兒就被半路歪成“陸生爺爺年輕時到底是不是帥哥”的八卦討論。
“如果是依靠妖怪的血統遺傳，妖化後的陸生的樣貌應該可以猜一猜奴良老先生的年輕模樣吧？”迦勒底素質ex的瑪修舉手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但是，奴良陸生卻提出了否定。
“浮世繪的滑頭鬼畫像你們一定沒見過吧？我覺得妖化後的我能那麼好看，肯定和爺爺沒關係。”
“也不一定吧？”藤丸立香回憶了下之前和奴良滑瓢的聊天內容，開口道：“畢竟他還吹噓過陸生你祖母瓔姬是個大美人。如果你爺爺長得不好看，估計泡不到人家妹子。”
奴良陸生：“……為什麼你一個女生說起‘泡妹子’會那麼熟練啊？！”
立香歪歪頭：“唔，大概算是我的種族天賦？”
“那種天賦沒聽說過啦！”
瑪修乖歸乖，但立香和陸生兩個人湊在一起卻更能活躍氣氛。迦勒底的少女御主和奴良組的三代目少主沿著河邊慢慢走，聊起的話題也明顯有開始朝著相聲發展的趨勢。倒是一邊的玉藻前晃晃尾巴，似乎是嗅到了什麼氣味。
“master，請小心。”
藍衣的caster微微眯起眼睛，與此同時，一道蘊含著破魔之力的箭矢被玉藻前側著腦袋避開。乳白色靈力彷彿在箭羽周圍形成了一圈保護膜，哪怕玉藻前已經提前偏頭閃避，但周邊的那層靈力還是擦破割掉了她耳畔邊的幾根髮絲。
自遙遠地平線的彼端，身著紅白色巫女服的黑髮女性張弓搭箭。黝黑的發如同鴉羽，周身縈繞著揮散不去的苦悲，但唯獨那身靈力清澈得不可思議，令她在立香眼中有種獨特的聖潔感。
“明明是個充滿泥土與骨灰的人偶，卻依然能夠保有這種程度的力量……還真是棘手的傢伙啊。”
捏著自己被削斷的幾根頭髮，玉藻前的眼神陡然變得有些兇惡起來。雖然她是以賢妻為目標而誕生的分靈之一，但作為狐狸的秉性卻令她天生對外表和皮毛頗為在意。
更何況，這還是她在立香面前的大失態。
玉藻前鵝黃色的狐耳與尾巴瞬間豎起，盯住巫女的目光也漸漸開始變得不善。不僅因為自己漂亮的頭髮遭到損傷，更因為對方那位巫女身上的氣味令她不舒服得都快炸毛——
墓土和骨灰燒製的陶瓷細膩潔白，可被從彼世強行喚回的靈魂卻有著無法磨滅的不甘。哪怕她作為巫女的靈力是最稀少也最罕有的破魔之力，但那位女性的內在卻已經腐朽。
“停下你們的腳步。”
尖頭的箭矢對準了她們，但出乎意料的是，比起一上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動手，這位明顯是死後被強行喚回人間的巫女，卻有著不可思議的溫柔。哪怕立香她們的現代jk服飾並非古代傳統服飾能夠理解的，而且身旁還有不少強大的妖物追隨。但桔梗依然選擇了先以言語勸說的方式。
“這前方的村落雖然不歸我管轄，於我而言也僅是路過的臨時住所……但是只要我在這裡，就不會放任妖怪進去傷害到居住在那裡的村民。”
紅白色的巫女服在這片天地中顯得極為醒目，但藤丸立香看著這位明顯非活人狀態的巫女……看著她張弓搭箭，孤身一人站在這裡面對她們一大群光憑氣息就知道不好惹的英靈們，只為守護一個甚至於她毫無關系的村落——
驀地，心中就有什麼在微微觸動。
而當她對上桔梗黝黑的雙眸時，這兩位女生卻是都不由自主楞了一下。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有時候，當你遇見某個人，只需對上眼神你就會知道——這個人會是你的朋友。
“……請放心，巫女小姐。我們並沒有惡意，大家也不會傷害人類。事實上，我們來到這個村落，只是想要吃點東西。”
大約是先前對上眼神後的感覺，也可能是這一行人中明顯是立香作為領導者存在，或者是因為桔梗感應不到她們身上有什麼惡意。總之，在沉默好一會兒後，黑色長髮的巫女終於收起弓箭，臉上冷冰冰的戒備也稍微收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你一個人類是如何收服這麼多妖怪追隨你的，但是……嘛，小心不會被反噬就好。”
“不會被反噬的啦，因為我相信大家！”
聽見這句話後的桔梗歪歪頭，看了眼那個突然變得有些柔軟的橘發少女。眼神似乎是同樣想到了什麼，而變得有些溫和起來。
“不是要吃東西嗎？你和另外兩個有點奇妙的人類小朋友可以過來村落，但是其她的就……抱歉，她們在村落外面等待可以嗎？”
“唔……有點不行呢。”藤丸立香伸手抓了抓自己後腦勺的頭髮，對桔梗露出一個有些歉意的笑容，說：“之前出了點意外，導致我被一個完全不認識也不知道在哪兒的大妖怪下了標記。為了掩蓋這個，我的同伴才會這樣對外放出氣息。所以，如果玉藻前和玉藻喵不在的話……我說不定會引來什麼可怕的傢伙，到時候給巫女小姐保護的村落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氣息啊……”
黑發黑瞳的巫女上前兩步，在距離拉到足夠近的時候，她終於從諸多混在在一起的強大氣息中察覺出，有一股明顯不屬於這裡任何一位的氣息，正在立香的身上緊緊纏繞。那感覺就彷彿盯準了獵物而將她環繞在腰腹間盤旋的蛇類，強行驅除甚至會引起反彈。
“……原來如此。但能想到用更強大也更混雜的氣味來掩蓋，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只是這樣一來，你大概就沒法進入村子裡呢。畢竟那裡還被我佈下了結界，進去的話先不說結界效果是否會被影響，村民們若是被這些氣息影響到，也是個大問題。”
在知道藤丸立香這古怪的狀態後，桔梗顯然也理解了她的難處。尤其是在她已經有點餓到捂著肚子，卻還是擔心自己會迎來妖怪而連累村落便拒絕進入後，桔梗對這個人類小姑娘的感官便越發好了。
“這樣吧。”她收起弓箭，光潔細膩的臉龐終於露出一個類似冰釋前嫌意味的微笑。“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裡等一下嗎？我去問村民要一些食物給你們送來，這樣的話，就可以既不進入村落也能讓你們吃到東西了。”
“真的嗎？可以可以！我們完全不介意的！”
聽到桔梗的解決方法後，立香馬上開啟上下瘋狂點頭模式。而一邊的瑪修和陸生雖然覺得有點尷尬，但考慮到食物問題，還是一個兩個跟著乖乖點頭。
“實在不好意思，但……麻煩您了。”
“嗯，拜託您了。真的非常感謝。”
雖然看個頭的話，眼前三位少年少女都已經脫離了幼年階段。但看見他們為了食物而乖乖點頭的模樣後，桔梗卻是沒忍住嘴邊的笑意。甚至就連那雙黑曜石般冷淡的眼瞳，都難得展現了些輕快的光彩。
“沒關係，那你們在這裡稍等一會，我會儘快回來的。還有……正好我已經決定離開這個村子了，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想和你們一起上路。”
“誒？為什麼？”
立香眨眨眼，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桔梗會突然這麼說。但紅白服飾的巫女微微扭過頭，清淺的笑容像是某種盛開的花。
“剛剛拍到你肩膀的時候，連我的破魔之力都無法幫你驅除那股氣息……如果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你以後也沒辦法吃飯吧？”
“……謝、謝謝。但是，為什麼要幫我到這種地步呢？”
“是呢……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我還是放不下我過去曾經作為巫女的身份吧。”
為病患驅除邪氣、採摘草藥、施展結界守護村落、拿起弓箭擊殺妖怪……哪怕她已經不再是生者，可在那些人苦苦哀求她的幫助時，在那些年幼孩子發熱後得到藥草救治後重新展露出笑容時，桔梗卻找到了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去喝親戚家小孩的滿月酒，結果今天的更新就拖到了下午6點才寫完定時發。
以後還是會定在12點的啦，只不過今天剛好有事_(:3∠)_
#恭喜桔梗大佬加入小分隊#
ps：下午6點整定時釋出，想改個錯字居然要等到晚上10點就因為一直在待高審！絕了！真實逼瘋作者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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