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彥夫妻忙活一上午,等他們帶著合同返回小院時,出門撒野一上午的孩子們,早就回來做了飯。

吃過午飯,許海源才笑嘻嘻的把他們今上午淘換到的東西,獻寶一樣拿出來。

“爸爸,我先宣告一下啊,沒花太多錢,就是平常你們給的零花錢,被我們用了。”

許海源怕許世彥訓他,所以不等老爸開口,先做了個宣告。

許世彥一看,好麼,桌子上擺了不少東西。

大多數都灰頭土臉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你們這是去撿破爛了?”

許世彥隨手翻了翻那些東西,搖搖頭,說實話,他反正看不出真假來。

如今可不是前些年了,那些說是老物件兒的,實際上好多都是彷的然後再人為做舊。

“偶爾去玩一回還行,可別總去得瑟啊。

這些玩意兒那就是無底洞,你們的零花錢搭進去也就罷了,再多可不行。”

這一桌子東西,能有一件兒真的,就算這幾個孩子一頭午沒白費工夫。

怕就怕,一件兒真的也沒有,零花錢白搭進去。

許海源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爸,嘆口氣。

“爸,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啊?”

“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外頭那些人。

如今這些人為了掙錢,啥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許世彥搖頭,這些東西,沒有幾十年的鑽研,估計看不透。

反正許世彥自認為沒那麼大的本事,也懶得費那些心思。

有錢投到房子上鋪子上,他可不願意往這些東西上投錢。

許海源嘆了口氣,讓許瑾萍去打一盆水,再拿兩塊軟乎布來,開始清理桌上那些沾滿了泥灰的東西。

吃過了午飯,左右是沒啥事兒。

許世彥夫妻就在旁邊看著,倒是要看看他家大兒,都淘登回來了什麼東西。

有幾塊像石頭一樣的東西,在刷洗之後露出本來面目。

其中兩塊長方形的石頭,色彩鮮豔明麗,猶如雞血。

另外兩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深土黃色,其中一塊外頭還帶著灰黑色石皮,露出來的部分細膩溫潤有光澤。

兩個小碟,不太大,比許家吃餃子的那個小盤能大一圈兒。

上面是青藍色的纏枝蓮花紋,底下是幾個篆字的款兒。

這些也倒罷了,稍微一清理就能看出本來面目,但是有一樣東西,許世彥愣沒看出來是什麼材質。

看著吧,像是個香爐,通體硃砂色,三足底部露出白色的本質來。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許世彥沒忍住,拿著那香爐仔細翻看,“什麼材質的?”

“這裡面是白玉,外頭用特殊辦法塗了一層硃砂。

天長日久,硃砂的顏色沁到了白玉裡面,才形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底部那是因為摩擦的緣故,硃砂還沒等形成沁色,就被磨掉了。

這東西,少說也得三五百年了。”許海源只能給他爸講解一下。

許世彥一聽,趕緊把東西放到桌子上,“這玩意兒你花多少錢買回來的?”

要真像兒子說的,這玩意兒最少三五百年,那肯定值錢。

就是不知道,他家大兒花了多少錢買回來的。

幾個孩子的零花錢,應該沒多少吧?

“爸、爸,這個我知道,我給你們說。”

許海清一聽這話,來了精神,趕緊給爸媽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賣這東西的一個大爺,說他這東西要五百塊錢,你猜我大哥說了句啥?”

許海清眉飛色舞的就開始白話了。

“我大哥竟然說,五百塊太著名了。

哈哈哈,太著名了,我都不知道我哥他怎麼想的,好像著名不能用在這上面吧?”

許海清這麼一說,許世彥夫妻也都愣了。

“著名?這個詞兒用在講價錢上?源源,你咋想的?”許世彥也沒忍住想笑。

以他家大兒子的才智來說,當時能說出這麼句話來,估計是看見好東西太激動了。

“爸,你別管我大哥咋想的,反正到最後,這東西我大哥二百塊錢給買下來了。

那倆小碟,是當做添頭的,沒花錢。

反正我也不懂這都是啥,就聽我大哥說,那倆小碟好像挺值錢的。”

許海清還沒說過癮呢,就搶著說道。

“那幾塊石頭,一共花了八十塊錢。

對,還有這不知道啥東西,我看著都鏽的不行了,我大哥還花了一百塊錢呢。”

許海清指著那邊單獨放著的一個三足兩耳大肚子,滿身青綠鏽跡的東西,一臉不解。

這玩意兒感覺就快爛沒了,也不知道他大哥買回來是要幹嘛。

“還有那幾樣不知道啥玩意兒,反正大哥和二姐的零花錢都造沒了,我的也被大哥要去買東西了。”

前面說那一大通,實際上都是為了最後這句話做鋪墊。

許海清就是想告訴爸媽,他的零花錢沒了。

“那幾塊石頭,有昌化雞血的印章料,還有田黃石。

兩個小碟應該是康熙年間的青花,儲存的還算完整,過些年應該能值幾個錢。

那個三足兩耳的是個青銅鼎,那東西不用收拾,好好保管就行了。”

許海源白了自家弟弟一眼,就他那點兒心眼子,像誰看不出來似的。

“剩下的,有一個是瑪瑙的手把件兒,凋工不錯,年頭也挺長了。

還有個小盒子,應該是紫檀的,凋工很好,看花紋凋工,像是康熙年間的物件兒。”

許海源把這一桌子的東西,都給父母介紹了下。

“今天總共花了五百來塊錢,反正萍萍和小宇,還有許海清的零花錢都被我給花光了。

這些東西沒有我爸那次帶回來的東西好,不過也還行,好好放著,往後也能值點兒錢。”

許海源邊說邊搖頭。

這一上午費了他不少工夫,才淘登到這些東西。

那些擺攤的嘴裡喊著都是老物件兒,實際上就像許世彥說的一樣,大多數都是彷了做舊的。

想要從這裡面挑點兒真東西出來,那確實需要眼力。

兒子說的頭頭是道,許世彥也不好不信,反正五百來塊錢嘛,花了就花了。

別的不說,光是那個硃砂白玉香爐,一個就能翻好多倍呢。

剩餘那些,真的假的就無所謂了,權當花五百塊錢讓孩子們出去玩了唄。

“源源,咱可說好啊,今天花這些錢買也就買了,但是沒有下次。

我還是那句話,這裡面水太混,可千萬別掉進去。”許世彥不忘了叮囑兒子。

“爸,我知道,今天就是帶他們去玩,開開眼而已。

往後我們就不去了,那頭確實假的挺多。”

許海源沒跟他爸犟,從善如流,立馬點頭答應下來。

許世彥看不出這些東西真假,只是讓蘇安瑛都好好放起來別損壞了。

大中午的沒啥事兒,這兩天忙活房子也屬實夠累的,於是夫妻倆回屋去睡午覺。

至於孩子們,一個個精力旺盛的很,也不嫌熱,全都在院子裡撒野。

“你說,咱兒子淘登的這些東西,能是真的麼?”

躺在床上,蘇安瑛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就問自家男人。

“源源說的那麼篤定,應該是真的吧?

反正別的我不清楚,那個硃砂白玉香爐,看著挺像回事兒的。

那種硃砂沁色,不是短時間做舊能做出來的。

還有那個青銅鼎,看那個鏽的分佈,也不像假的。”許世彥沉吟片刻,回道。

“哎,我就納悶兒了,源源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啊?楚老教的?”

蘇安瑛覺得奇怪,許家就沒人懂這些,許海源究竟從哪兒學的呢?

“不太清楚,反正咱家這大兒子,神著呢。

行了,你也別琢磨那麼多,指不定就是師父教的,再不然從書裡看的也未可知。

他讀那些書,咱哪能懂啊。”

許世彥有點兒困了,閉上眼睛迷瞪著,順手摟過來媳婦,倆人眯了一覺。

原本,許世彥打算帶著妻兒去承德或者北戴河玩的。

可孩子們說喜歡在首都,這邊還有不少地方沒去過。

再者楊鈞顯夫妻要來,他們不能走。

所以十七號上午,許世彥夫妻帶著孩子們,又去頤和園轉悠了一圈。

中午把孩子們送去烤鴨店佔位子,許世彥夫妻去火車站,接楊鈞顯夫妻。

楊鈞顯、季玉鳳兩口子接到電話的第二天一早,就趕緊去銀行匯了款。

他倆又取了十幾萬現金帶著,就這麼一路緊趕慢趕的來了首都。

四人相見,自然不勝歡喜。

不過這時候可沒空寒暄,孩子們還在烤鴨店等著呢。四人急忙上車,找孩子們去。

兩家人開開心心吃了頓烤鴨,孩子們吃的都挺高興。

尤其是許海清,心心念念的烤鴨終於吃進肚,這回來首都,也算是達成心願了。

接下來的日子,兩家人帶著南曉明南曉亮,就開始在首都周邊各處轉悠。

二十一號,匯款到賬,季玉鳳和蘇安瑛一起去取了錢,然後找了金六,去那幾處房子付尾款。

一共四處院子,楊鈞顯夫妻挑了處三進的,其餘三處,許家留下了。

付尾款,要寫正規房契,還要請左鄰右舍和中間人做見證。

許世彥這邊交錢,房主那邊把房本兒等相關證件移交給許世彥。

雙方在寫好的房契上簽字畫押,四鄰和中間人也都在上面簽字按手印兒。

到此,房子就歸許世彥他們了,後面在去相關單位,把房子過戶就行。

這幾處房子離著都不是太遠,許世彥索性挨家兒先去辦了正事兒。

回頭找了一飯店,把這幾家的房主、四鄰全都聚一塊兒,請大家夥兒吃了頓飯。

到這時候那些房主才明白過來,合著人家一下子買了好幾套房子。

幼嗬,這得是有多少錢啊,能禁得起這麼花?

當然,大地方的人就這點好,不胡亂打聽。

你有錢是你的,錢再多我也不羨慕,我過好我的日子就行。

當然,大家夥兒對許世彥、楊鈞顯等人的態度,都挺客氣。

大家夥兒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著嘮著的,氣氛挺好,相處也挺融洽。

房子到手,又給那幾家容了兩天時間搬家騰房子。

這邊許世彥委託金六幫忙,儘早把房屋過戶。

這些活,金六最熟悉,他就是幹這個的,在相關部門都有熟人。

找人說一說,送點兒菸酒啥的,過個戶而已,那還不輕鬆搞定?

房子就是給孩子們買的,所以辦手續的時候,乾脆就直接寫了孩子的名兒。

原本,許世彥打算把那套四進的院子留給許海源,兩套三進的給倆閨女,現在住的那套一進小院留給許海清。

沒想到許海源不同意,把大的院子給了弟弟,自己要那套小的。

許海清啥都不懂,反正哥哥給那套他就要哪套,不給他也不計較。

他還小呢,啥家產不家產的,對他來說太遙遠,他只要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其他的一概不關心。

不過,孩子們倒是對幾處房子很感興趣。

於是就趁著辦完手續等著領新房本兒的空檔那幾天,許世彥帶著孩子們去收房,打掃打掃衛生,順道認一認門兒。

好歹也得知道自家的房子在哪兒吧?

“還是這院子大啊,比咱住的那個院子寬敞多了。

許海清,這是咱哥讓著你,你有點兒數。

往後你要是敢掐尖要強的跟咱哥爭東西,你看我不抽死你。”

一進院子,許瑾萍就感慨起來,這處院子格外寬敞。

這是一處四進的院落,第二進院正房五間,左右各帶一間耳房。

三進院正房三間,左右各帶兩間耳房。

二進院東西各三間廂房,三進院廂房帶耳房,最後面還有一排後罩房。

各房之間,都有抄手遊廊相連。

粗粗估算,這處院子佔地最少也得一千多平,那可不比現在住的那個大多了麼?

鬧不好趕上三倍大呢,當然不一樣了。

“二姐,我好像啥都沒說吧?”許海清撓撓頭,一臉的無辜。

房子是大哥讓給他的,他當然領情啊。

再說了,他又沒大哥那些本事,跟大哥搶啥?

“沒事兒,將來你喜歡啥,跟哥說就行。”

許海源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

這小子啊,心大,凡事都不往心裡擱,往後,怕是還得哥哥姐姐替他多操點兒心。

反正是家裡的老疙瘩嘛,享福就對了。

楊鈞顯夫妻帶著楊皓宇也去收房了。

南曉明南曉亮倆人跟著野了這些天,暑假作業還沒寫幾個字呢,被蘇安珍抓去店裡,看著寫作業了。

所以今天就只有許家六口,來新宅子收房、打掃。

孩子們先跑進來,許世彥和蘇安瑛最後進門,聽見閨女兒子的話,兩口子就跟著樂。

“海清這孩子啊,命兒好,上頭有倆能操心的哥哥姐姐,啥事兒都不用他管。

他啊,就成天吃吃喝喝,擎等著享福吧。”許世彥看著小兒子,不由得感慨道。

“嗯,得虧源源先出生,這要是海清先出來,咱倆不得愁死啊?”

蘇安瑛聽見了,也跟著笑。

蘇安瑛這麼一說,許世彥和幾個孩子愣了下,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所以說,老天爺心疼咱倆,讓源源和萍萍先出來,有這倆在,咱兩口子可省了不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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