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瑄淮聽見許成厚這麼說,便笑了起來。

“那敢情好了,你們不在家這些日子,上午還行,我給人看病啥的沒感覺咋樣。

到了下午,就我一個人,真是沒啥意思。

得虧瑛子他爹、還有大海、勝利他爹,過來陪我聊聊天啥的。

晚上沒有源源在身邊,真覺得不得勁兒。”

人老了,最怕孤單,別看許世彥他們才出去七八天,楚瑄淮就覺得,每一天都可難熬了。

現在回想起來,以前他自己在省城的時候,日子咋過的呢?

“師公,往後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陪著師公,一直到開學。”

許海源蹦到楚瑄淮身邊,抱著楚瑄淮的胳膊,笑道。

“離開師公,我也睡不好,總覺得不得勁兒。”

這孩子想要哄人,那還不張嘴就來?

果然,楚瑄淮一聽這話,笑的可開心了。

“好,好,還是我們源源最貼心。”楚瑄淮高興地把許海源摟在了懷裡。

“師公,還有我呢,我也在家陪著師公。”

許瑾萍也蹦到了楚瑄淮身邊來,笑嘻嘻的哄老爺子高興。

那邊,晚了兩步的許瑾慧也挨到了楚瑄淮身邊,“師公,還有我。”

這小丫頭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聰慧如妖孽的哥哥姐姐,後頭有個不省心的弟弟。

而且這丫頭平日裡特別乖巧文靜,讓幹啥就幹啥,不吵不鬧不惹禍。

所以四個孩子裡面,這小丫頭存在感最弱。

好在許世彥夫妻從來不偏心,對孩子們都一視同仁,沒給小丫頭造成啥心理陰影。

三個哥哥姐姐都表態了,一心看著桌子上飯菜流口水的許海清,那也不能落後啊。

於是也表態,他也要在家陪師公。

“哎,好,好,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那個,這麼晚回來,肯定都餓了吧?

咱先別嘮嗑兒了,趕緊的,先吃飯,你看海清餓得眼睛都直了。”、

楚瑄淮高興之餘,還不忘了調侃一下許海清。

眾人哈哈大笑,趕緊去洗把手坐下來吃飯。

一邊吃著,紀同忠他們就問,這一趟出去咋樣,都去了哪裡。

許世彥少不得要跟他們說一下,順道還提了,臘月里弄個門市賣海貨和水果的建議。

紀同忠和南振東一聽,這個好啊,反正那時候他們也沒啥事情做了。

這邊冬天還真的是很少見到賣海貨的,偶爾有那麼點兒鮁魚、青魚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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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參場弄那些海魚、大蝦回來,他們也都吃了,特別好。

這要是一進臘月門兒,就去拉兩車回來,在縣裡和松江河賣。

不說掙太多錢,各家過年的花銷保管能出來。

水果也行啊,這邊到冬天除了凍梨、凍柿子,哪能見到幾個新鮮水果?

“二姐夫,你說的這個行。

冬天我跟三姐夫,再聯合了勝凱他們,去運兩批回來,肯定掙錢。”

紀同忠當即表態,這個活他們願意幹。

“嗯,反正就是遭點罪,大冬天出去賣貨咋地也不如在家貓冬舒服。

你們要是樂意就去運兩趟,權當是掙點兒東西自家吃。

要是不樂意也沒事兒,等我跟郭哥商議一下,兩個單位也能要不少呢。”

光是參業公司這頭,現在就得有將近兩千職工了。

松江河林業局更不用提,不算各個林場,光是局機關加上製材廠、膠合板廠、汽運處、機修廠,還有學校、醫院這些職工,怕是也得有幾千人呢。

更不要說,冰山飲料廠的兩個廠子。

這些人劃拉在一起,有多少?所以許世彥從丹東離開前,囑咐那邊,今年可以多備點兒貨。

“沒事兒,誰還嫌掙錢遭罪啊?只要有錢掙,咋地都行。”

這幾年,紀同忠改變很大,不像以前總是挑肥揀瘦不肯出力了。

再說了,這錢掙錢,咋地也比種地出大力強多了,還有啥不樂意的?

許世彥一聽這話,點點頭,知道掙錢就好。

這年月,只要有本錢,會動腦子肯出力,咋地也不會太差了。

“家裡這陣子咋樣?沒啥事兒吧?”蘇安瑛在那邊問。

“沒啥事兒,都挺好的。

咱今年收的牛毛廣,都僱人挑了等級,剪了根。

貨發到大連那邊,東夷客商滿意的很,尾款非常痛快就全都給咱結算了。

今年這一季野菜,我們幾個都沒少掙呢。”

紀同忠一聽就笑,家裡各方面都有人盯著呢,還能有啥事兒?

“我聽說肥料廠那邊,最近特別紅火,尤其是那個葉面肥,賣的老好了。

聽說有不少報紙、雜誌都刊登了文章,證實那個葉面肥效果超級好。

不光對人參生長有用,對很多植物都有生長調節促進作用。

所以現在好多地方都來訂貨,我聽楊廠長說,現在訂單多的都接不過來了。”

紀同忠想起來肥料廠的事,跟許世彥說了下。

“嗯,那就好,有訂單才能掙到錢,不錯。”許世彥點點頭。

那個慶豐葉面肥的主要成分是核苷酸、氨基酸、黃腐酸、多種微量元素。

可以調節植物健康生長,增強植物自身抗禦病蟲害和抗寒抗旱的能力。

對很多植物的常見病蟲害都有防治作用,而且還可以增產百分之十左右。

當初,這就是許世彥參與研究的,所有實驗資料都證明了這個葉面肥的效果。

所以對紀同忠說的,他並不怎麼意外。

“哦,對了,有件事。源源的小學班主任來家裡了一趟,找源源。”

蘇安芬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趕緊跟許海源說。

“你們老師說了,讓你假期不許去什麼河啊、泡子啥的地方玩。

你們班級有兩個學生,前幾天去西邊一個大泡子玩,淹死了。

叫啥來著我記不住了,就記得一個姓張,一個姓崔。”

這話一出,滿屋子都靜了下來,許海源當時就傻了。

“張新民和崔維安?是他們麼?”

許海源想起來,考完試放假那天,張新民找他一起去大泡子游泳、摸嘎啦。

許海源說自己要出門,沒時間跟著一起去,還特意說了聲兒,水泡子挺危險的,少去。

沒想到,這倆人還是去玩了。

“哎,對,對,就是這兩個,你們老師說的時候都哭了。

教了好幾年的學生,結果剛小學畢業,孩子沒了。”

蘇安芬想起老師當時那個樣子,也是一陣心酸。

攤上這樣的事,家裡爹媽不得哭死啊?

好不容易養到十三四,馬上就要長大成人,結果孩子活生生沒了,誰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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