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明軍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北方的殘存明軍,除了周遇吉憋著一口氣想要幹清軍之外。

其餘人皆是擺爛狀態。

清軍攻打山東,大明官軍轉進山西方向的騷操作就不提了。

白廣恩經過祖大壽那麼一次會議之後,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認為自己這麼多年白他媽的幹了。

好在在松錦前線經歷過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唐通一個勁的給他開導。

相比於他們這些原始官軍的身份,白廣恩這種以前是農民軍的身份,反倒在錘匪那裡更好混之類的。

再加上白廣恩的兒子都為賀今朝效力,有這方面在,根本就無需過多擔心。

經過唐通的開導後,白廣恩也只能認清現實,為大明效力沒什麼前途的。

如今連基本的軍餉糧草都無法供應,縱然他自己想要效忠陛下,但手底下的兄弟們還得要吃飯呢。

於是在清軍劫掠山東,同闖賊打的熱火朝天,明軍士卒多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良好習慣。

什麼他娘的為大明效力啊。

至於督師大學士周延儒則是整日同幕僚飲酒作樂,不敢派人去追殺清軍,也不敢說一句於清軍打仗的話。

什麼抵抗明軍?

山東那不是有闖賊嘛,坐視他們互相殘殺,狗咬狗豈不美哉。

大多數明軍士卒以及最高領導開始擺爛,但是有人不想如此寂寞。

於是軍中有監軍御史上奏報功,特別是滿清恭順王孔有德死於錘匪這件事。

蔣拱辰直接把名頭安在了大明軍將頭上,以至於搞得周延儒十分被動,不得不編造自己指揮斬獲百餘韃子的捷報報給崇禎。

崇禎接到這個訊息簡直是喜出望外,萬萬沒想到周延儒竟然如此主動,滅殺了孔有德。

當年孔有德在山東叛亂,到後期乘船叛逃,可是讓崇禎發了好大的火,沒等平定叛亂,把孫元化就給砍了腦袋。

現在孔有德還是被朕的人給宰了!

早知道周延儒當督師這麼好使,他早就把此人派出去督師了。

吳國俊整個人都懵逼了,這都行?

連點首級都沒有,活幹的也推糙了些。

就這麼兩張所謂的捷報都被朱由檢認為真的。

吳國俊都有一瞬間認為自己以前幹的事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實在是過於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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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大明都到了這個地步,朱由檢還如此“天真無邪”,確實讓他繃不住了。

如今屬實是人均龍哥了。

龍哥(毛文龍)怎麼沒有趕上這種好時候?

他當年也時不時的報大捷,可數目過大,被朝廷識破。

要是毛文龍一直堅挺到崇禎末年,這對君臣不定能合夥幹出什麼屑事來呢。

“陛下,此事真假未知,還需要好好判斷。”

不等吳國俊言語,一旁的司禮監太監先提醒了一句。

“你懂什麼,朕覺得周延儒不敢哄騙朕的。”

朱由檢顯得極為亢奮,他對著眾人說還想要把周延儒封為太師。

縱觀整個大明,也就是張居正一個人是活著的太師。

“陛下,此事還需慎重。”

錦衣衛都督駱養性和東廠太監王之心連連勸說,別著急封。

尤其是京師內總是有人貼匿名榜單,隱射洪承疇是大曹操,周延儒是大秦檜。

總之掌握兵權的都沒有一個好人。

經過手下人的再三規勸,崇禎看向一旁的楊嗣昌以及吳國俊,詢問他們的意見。

待到二人都說不著急封周延儒為太師,還是等孔有德首級送來為好。

朱由檢這才按耐住激動的心。

吳國俊都無力吐槽了,當皇帝的也不好好想一下,孔有德等清軍在山東禍害百姓,周延儒在通州,這期間隔著千八百裡的路程。

難不成周延儒會法術,直接千里取人頭,他要是真如此厲害,直接一劍宰了皇太極。

這功勞不是比殺了孔有德還大!

故而吳國俊不清楚朱由檢是真的相信了,還是故意相信的。

他這個臥底當的心累,只想著大帥能夠快些搞定攔路的清軍闖賊,沿著運河北上,趕緊來北京吧!

大明皇帝,他是一天都不想伺候了。

洪承疇一直都在派人打探山東的情況,當他得知錘匪加入戰場,在三方爭霸當中乾死了孔有德後,更是一言不發。

待到最新消息賀今朝的外甥李定國斬殺清廷阿巴泰的兒子,洪承疇便做好了準備,他授權兵部的人請求皇帝下令造船。

兵科給事中曾應選首次提出“航海攻心”的戰略策略,造船三千,發兵六萬,於登、來海岸航海渡遼。

清兵知道,必然速歸往救,這就會不攻自去。

一提出來,首輔大臣表彰這是“計劃之妙”,傳到崇禎那裡也批准建造,先讓工、兵二部各造一千五。

但是問題來了。

錢由誰出?

皇帝沒錢了。

京城的糧價貴的不得勁,朝廷官員恨不得把國庫裡的錢財都拿到自家去換糧食吃。

要不是吳國俊派人控制了皇城,真會有人不斷的進來出去,盜賣皇宮內的物件。

工兵二部互相推諉,最後交給工部主事經辦。

他則想出更新的妙計,說這種船隻有廣東、福建能造,又轉到那裡去落實。

這事讓崇禎覺得極為靠譜。

雖然廣東被錘匪佔據了,但是福建鄭芝龍對於大明那是忠心耿耿啊!

自從被招撫後,一直都在與海盜、紅夷人、山賊等交戰,為保境安民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此事就應該交給他來辦。

崇禎立即批覆,差人抓緊去辦。

錦衣衛的人爭先恐後的想要搶奪這個差事,就是為了遠離京師,前往福建那個地方去討口賞銀啥的。

他們早就聽聞鄭芝龍是海盜出身,出手向來闊綽,只要他手指稍微漏點縫,就夠他們吃上許多時間了。

然後“造船”這件事就被拖延住。

等在朝廷外的洪承疇知道這個訊息,忍不住嘆息。

大明皇帝的耳目都被堵住了,很難知道真實的訊息。

清軍逼近南直隸,賀今朝一直都沒有出面,顯然是前往福建、廣東去視察了。

皇帝以為還歸他統轄的人馬,實則早就成了錘匪的治下。

洪承疇有了皇帝下令造船這個名頭,便派人前往大沽等地強行徵集船隻船伕水手。

他絕不能在北地等死,成為旁人的的功勞。

洪承疇本人則是率部前往天津,那裡有周遇吉這個大明忠臣,可以為他擋住一些威脅。

有祖大壽等人在身邊,洪承疇是極為不放心的。

祖大壽召集遼東舊將,特別是吳三桂等人。

“洪承疇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行動,率領他的本部人馬直接離開了。”

“舅舅,我去把他追回來。”吳三桂還曾經與洪承疇攀過親戚呢,就是為了更好的發展。

“不必了。”祖大壽擺擺手說道:“洪承疇大不了去投皇太極,如此一來,他活著對於我們而言更加有利。”

吳三桂不理解,抓住洪承疇作為俘虜獻給賀今朝可是他們的既定計劃,這也算是投名狀了。

“他降了皇太極,名聲更加壞,我們將來在戰場上與清軍廝殺,抓住他我們的功勞也就越大。”

祖大壽卻是認為洪承疇不甘心投降賀今朝,反倒去出關主動投降韃子,還不如在松錦之戰就投降呢,這樣還有一個好藉口。

“萬一他是詐降呢?”

吳三桂想起他舅舅詐降皇太極的操作,提出了這個假設。

一下子就讓祖大壽感覺有些麻煩。

“這個訊息立即派人傳給孫傳庭,詢問他作何判斷,我們用不用跟上去追擊。”

祖大壽喊了一名心腹,直接派人前往孫傳庭的住處。

他前兩日得知錘匪從太原出發,一副等待時機要覆滅京城的訊息。

也不知道洪承疇是不是得到了訊息,故而今日打算離開。

“大哥,要不要我先帶著人馬跟在洪承疇後面?”祖大樂一臉兇相的詢問。

如今大明要無了,他們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獲得新主的賞識。

同大明決裂還不夠,總得獻上幾個夠分量的俘虜。

大明皇帝以及京城內的皇親國戚全都被吳國俊的人馬給包圓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選擇。

祖大壽也在糾結,但他依舊擺擺手:“越到關鍵時刻,我們越要穩住心態。”

常年在遼東廝殺,早就讓祖大壽練就了比常人更加穩重的大心臟。

沒讓祖大壽等太久,孫傳庭便親自打馬到了祖大壽的軍營內。

“洪承疇走了無所謂,他只帶領了本部洪兵去討生活,不必管他。”孫傳庭先是給眾人定了個調子:

“他若是投降了皇太極,那就更好了!”

“好在哪裡?”

“好就好在他投降,作為大明目前第一文官,連他都投降了清廷,想必會影響不少人的。”孫傳庭頗為興奮的道:

“這些人只要被蠱惑,也就該死了,正好省去了諸多藉口!”

祖大壽便不多言語了。

他從孫傳庭身上看出來了,錘匪對於殺的人少了並不是很滿意,還要給他們的名頭上安上罪名。

錘匪不光要殺人,還要誅心,徹底的讓士大夫群體沒落下去。

吳三桂沒理解孫傳庭的意思,這人殺了就殺了,還找那沒動的藉口做什麼?

“行了行了。”孫傳庭也不再過多解釋,對著祖大壽道:

“你的事我已經飛鴿傳書,告訴大帥了,他昨日也派人送來了回覆。”

祖大壽聽到這話,廳內眾人的耳朵都立起來了。

這可是關乎著他們今後的性命以及生活,還有一家老小的性命。

“此番我家大帥北上的目的,就是覆滅大明,建立新朝。

但是在覆滅大明的前面,我們要先同清軍打一場殲滅戰,不讓阿巴泰回到遼東,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

祖大壽水率先點頭,他明白賀今朝的目的。

大明皇帝朱由檢已經成為甕中之鱉了,完全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從松錦前線返回來的十萬人馬,大多都是心思各異,沒有想同大明陪葬的意思。

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你們關寧鐵騎不是一直都與清廷韃子打生打死嗎?

阿巴泰就是擺在你們眼前的試金石,想要得到錘匪的編制,光靠投靠是不可能的,只有在戰場上證明自己才行。

祖大樂等人都清楚他們沒什麼機會吃空餉,但是錘匪的待遇比大明還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也正是因為如此,錘匪士卒才發揮出了更多驍勇善戰,作戰頑強,根本就不是其餘勢力能夠比的過的。

賀今朝把他麾下的士卒當成人看。

相比於大明不把士卒當人看,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特別是前期的無地流民變成了“小地主自耕農”,要生產方式有生產方式,要個人榮譽有個人榮譽。

編練成強軍,爆發出來驚人的戰鬥力也就不奇怪了。

“孫使者請放心,我們定然好好打韃子。”

吳三桂直接表態,不就是同韃子作戰嗎?

他還是有些經驗的。

“好。”孫傳庭摸著鬍鬚笑了笑:

“我軍會再山東與韃子先行作戰,能到達北直隸的韃子,損傷不會小的,你們倒是撿便宜了。”

聽到這話,祖大壽站起身來開口道:

“孫使者,我這外甥對戰韃子還是有些手段的,莫不如就派他前往山東,在李將軍帳下聽令,我們也不需要總撿便宜,平白讓人看不起啊!”

祖大樂直接在桌子下踢了吳三桂一腳,讓他趕快站起來。

機會可不是等來的,而是主動爭取來的。

李定國是賀今朝的外甥,吳三桂若是能搭上這條線,將來也能有更多出頭的機會。

他們在大明的官職在錘匪陣營當中完全不管用,有些時候還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錘匪大多時候會宰了明軍的將領,留下諸多普通士卒編入陷陣營。

孫傳庭稍微沉思了一會,便也理解了祖大壽的操作,他請二人坐下:“此事我給李將軍修書一封,用不用的我說了也不算。”

“成不成的,我祖大壽都會記著孫使者的恩情。”

“千萬不要這麼說。”孫傳庭直接站起來:

“我雖然能推薦吳三桂,可他將來若是出了事,我也是會被連累。

大帥雖然不反對任人唯親,可懲處也是極為嚴重。

吳三桂他將來可千萬不要犯了什麼軍紀,否則我會親自把他腦袋砍下來向大帥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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