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憑什麼呢
“德貴公公，我說的這些過往，只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因為母後，所傾注在我身上的那些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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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灝說著，眼角忍不住的紅潤。
畢竟這些往昔，真的是他親生經歷過的。
往昔一幕幕，和現在的這一幕幕，形成了如此鮮明的對比。
那麼忠心的他，又怎麼會去殘忍下手，殺了太后呢？
所以這件事，應該還有另一層深意。
夜天灝看著德貴公公的表情，想要從他的臉上，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只見此時此刻，德貴公公的表情變得異常不自然。
他甚至不想繼續聽皇上說下去。
他閉上眼睛，一直搖著頭，不想在聽到任何一句。
夜天灝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搖著他繼續質問：“你說話啊，你說話！”
“皇上如此逼迫老奴，老奴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德貴公公從始至終不敢直視夜天灝的眼睛。
夜天灝根本沒打算這麼輕易便將他放過。
他看著德貴公公的那雙眼眸，繼續開口：“你不說也可以，但是你真的以為，你不說我便會不知道嗎？”
“朕想要的，就是個答案而已，只要朕能得到朕想要的答案，那這件事兒，朕也便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那人，是朕的母后！”
夜天灝的聲音，越來越高。
德貴公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果然，他是最怕什麼的，也便來了什麼。
對，他最不想面對的，便是夜天灝知道了真相。
但是眼下夜天灝的說話方式，似乎是在告訴他，夜天灝早就知道了。
這一切的一切，夜天灝早就知道了！
他並非是想要將太后置於死地，他就想要一個說法，僅此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的，德貴公公也是惶恐的。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更加不知道自己說了才是對太后的保護，還是不說才是。
夜天灝的眼眸之中全都是憤怒，似乎，他能將德貴公公的內心洞察一般。
就單純的看著德貴公公如此現在的這番樣貌，夜天灝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了答案。
但，僅僅是這樣，當然還不夠，夜天灝想要知道的，還有很多，還有更多。
他繼續恐嚇：“但是如果公公真的非要那麼嘴硬的話，朕也無話可說。”
“既然朕不能知道這件事的全部真相，那邊不知道了，反正弒母的罪過，也就是內心深處的煎熬，整個朝堂之上，不會有人對著朕說一句不的。”
夜天灝一字一句，每句話都像是一根鋼針，直接插在了德貴公公胸膛最深的地方。
“不！不要！”
這是德貴公公的第一次情緒失控。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弒母！
皇上居然說弒母！
“皇上，萬萬不可啊，弒母那是千秋萬代的罪過，就算太后再做了如何十惡不赦的事情，您也不能弒母啊！”
德貴公公厲聲大喊著。
他一邊喊著，淚水一邊止不住的從眼角之處滑落下來。
德貴公公沒有選擇。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陷害葉宛月。
但是主子的命令，對於他而言就是天。
德貴公公沒有拒絕的道理，也沒有不幫著主子排憂解難的道理！
再說了，太后之所以這樣做，之所以如此狠毒，那也是為了天郡的江山社稷啊！
“皇上，皇上您三思啊！”
德貴公公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著頭。
他多麼希望能透過如此，換醒皇上。
“朕還是剛剛那句話，朕想要知道的，是全部的真相，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朕大義滅親，得不到的答案也便得不到了。”
“要麼，你將全部的經過，事無巨細全都告訴朕，如此，朕便可以讓母后安度晚年。”
夜天灝一字一頓的說著。
那決絕的態度，讓德貴公公真的害怕了。
他沒得選擇。
既然是要死了，那總要用自己的性命，將太后守護住。
德貴公公哭了，整個人放聲大哭著：“皇上，您想要讓老奴說，老奴說便是。”
他一邊喊著，一邊跪在地上，給皇上磕頭。
“但是皇上，不管怎麼說，太后都是您的母后，都是您的生身之母，您斷然不能大逆不道啊！”
“老奴承認，老奴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太后指使的！”
“但是這件事，太后也是良苦用心啊！太后是不想咱們天郡的百年基業，全都落入旁人之手啊！”
“太后知道，這件事如若跟您說的話，您肯定不會認同的，所以太后沒辦法，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而且太后也沒有做太過分，就是希望能透過自己給自己下毒，從而陷害皇后，讓皇上您不那麼專寵皇后了，僅此而已。”
“只是沒想到，皇后娘娘居然還精通醫術，居然還將太后救好了，讓您對皇后更加喜愛。”
德貴公公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嘆息。
似乎是在感嘆，命運的不公。
造化弄人，想要努力去做的一些事情，並不能如此努力成功的做到。
夜天灝聽聞到這裡，卻覺得非常驚訝。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夜天灝根本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
夜天灝就是單純的知道，這事兒肯定跟母后有關。
但是具體是什麼關聯，又是什麼因由，夜天灝一開始都是不知道的。
直到現在聽了德貴公公所說的這一切，皇上才算是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就算知道了這一切，皇上更加迷惑了。
甚至，更加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生了。
“母後為何這般做，這樣可是也要了她的性命啊！她也會因此喪命的！”
夜天灝到現在還不能忘記，母后在床上昏迷的那段時間。
到現在為止，也忘不掉。
那幾天，對於夜天灝來說，無比煎熬。
他似乎每天都在面對著失去母后的危險。
他甚至都在想，只要母后能甦醒過來，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讓他做什麼，他都認了。
甚至，用他的性命去換母后的性命，夜天灝也是心甘情願的！
但是這樣緊急的情況，為何是母后自導自演的呢？
難道她就不怕自己丟了性命嗎？
德貴公公看著皇上的問詢如此真切，他慢慢開口，給出了答案：“皇上，這事兒，其實太后是有謀劃的。”
“太后知道解藥是什麼，也準備好瞭解藥，並讓老奴將解藥藏了起來。”
“雖然太后會昏迷，但是太后都將這一切問好了，昏迷是真，但昏迷期間不會有生命危險也是真。”
“並且，那解藥只要在七日之內服下，太后都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德貴公公解釋著，
皇上聽聞這一切，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般！
竟然是這般！
他和葉宛月如此拼了命的去救下母后的性命，但是其實一切都在母后的掌控之中。
其實母后是不希望葉宛月救她的，。
是希望他們夫婦二人反目成仇的。
夜天灝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生。
就好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整個人都是惶恐的，都是不敢置信的。
德貴公公將皇上的憤怒盡收眼底。
他立即解釋道：“皇上，老奴在皇宮這麼多年，見識了太多太多的起起伏伏。”
“太后的所作所為，依著老臣這些年的經驗看，的確是在幫助天郡啊！”
“皇上無論何時，都不該獨寵一人！即便那人真的是皇上的摯愛。”
“您應該一大局為重，必要時刻，即便是皇后娘娘的性命，也得付出！”
“您的後宮，不是您一個人的後宮，是整個天郡天下人的後宮，您的妃子皇后，在這後宮之中，應該是權力相互制衡，相互輔助皇帝，能讓天郡的江山更加團結，能讓皇上的權力更加集中，才是最好！”“您獨寵一人，眼下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但並不代表著，這樣就真的沒什麼問題啊。”
“等到將來，皇后娘娘的權力足夠龐大之後，很多事情也便不可控了！皇上，您不能將江山，至於不可控的境地！”
德貴公公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磕著頭。
夜天灝很是震撼。
但是夜天灝覺得很是嘲諷。
其實，這一切的緣由，都是他們不肯相信葉宛月而已。
因為他們的不信任，便要找個人來制衡葉宛月。
因為他們的不信任，他們便覺得，葉宛月就應該被犧牲掉，就不應該得到寵愛和幸福。
可是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