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王長生剛感受到輕微的恍惚，嘴裡就被灌入一大口液體，味道奇奇怪怪。
“咳咳～”
他猛地起身，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自己掉入了某個池子裡。
池子裡的水很暖和，有淡淡的霧氣飄蕩，泛著一股奇特的清香，表面還飄浮著一片片紅豔的花瓣。
這似乎是一個浴池。
所以自己剛才喝了幾口洗澡水？
這穿越地點也太隨機了吧？
“嗯？”
心念電轉不過一瞬，他察覺到有呼吸聲，第一時間轉身。
“這……”
王長生瞳孔猛縮，他的雙眼被難以言喻的景色完全充斥。
光芒閃耀。
一個字白，兩個字很白，三個字非常白……
白花｜花的一片！
對面是一個女孩，面容精緻，膚若凝脂，三千青絲披散，如同水草般在水面遊蕩。
她面無表情，卻又並不顯得高冷，浴池裡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正常人應該都會驚慌失措，但她卻好像沒有看見般，該做什麼依然做著什麼。
雪藕般的玉臂輕輕抬起，纖長的玉指在水面拂動。
水池漂浮著花瓣，在王長生眼裡，對方就好像在關鍵位置打了馬賽克，或者穿著比基尼，勾動心絃，展露著若隱若現的誘惑。
但那精緻的鎖骨，嬌嫩的手臂，卻又美得直來直去，皮膚在池水的浸潤下，更顯光澤，宛若藝術品。
女人在什麼時候最美？
當然是泡澡的時候。
在這瞬間，王長生看呆了。
這是一個顏值不輸李秋月和林諾依的美少女！
被人盯著，她可能終於感到不自在，當然，更有可能是泡澡泡完了。
只見她毫無顧忌，竟然直接從浴池中起身，邁著修長玉腿走到外面，身體微震，水珠成霧，當著一個男人的面，緩緩套上一襲大紅衣裙。
整個過程彷彿都把王長生當成了空氣。
身為一個男人，在這樣的狀態下被這樣無視，王長生感覺很不適應，同時也對這個女子感到好奇。
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在這樣的場景下如此淡定？
自己究竟穿越到什麼地方來了？
他回過神來，輕皺著眉頭越出水池，身上能量一湧，彷彿自帶高科技烘乾機一般，衣衫瞬間變得乾淨整潔。
女子坐在軟凳上，體態自然放鬆，嫩白的小腿在衣裙下微微展露。
她終於看向了王長生，這也是她對王長生的首次直視。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進來這裡的？”
女子輕聲開口，語氣中滿是探究意味，似乎有些意外。
“姑娘，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裡，你信是不信？”
王長生快速在周圍打量了一圈，紅燭屏風，古色古香，背景明顯不是現代。
他瞪著真誠的大眼，語氣相當誠懇。
女子與他對視，片刻後竟然點了點頭，居然相信了他這種離奇的說法。
“你沒有撒謊！”
女子看著她身上的衣服，挑了挑眉，“你來自哪裡？”
可剛問完她就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來自哪裡不重要，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王長生聞言微愣，自己似乎是來到了一個不一般的地方，再加上眼前這個不一般的人，他的心微微提起。
“這是什麼地方？”
“西陵神殿裁決司！”
女子盯著他的眼睛，注意著他的反應。
“西陵神殿？裁決司？”
王長生輕喃了兩聲，“敢問姑娘是？”
女子端起旁邊的茶杯，不緊不慢的呡了一口，這才回答。
“葉紅魚！”
靈光衝過迷霧，照亮他的腦海，王長生瞬間知道自己來到哪個世界了。
他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膚如凝脂，面容絕美，穿著標誌性的紅色衣裙。
這是道痴！
他應該是來到了將夜世界，一個九成以上的人都信奉昊天神祗，並且昊天還真實存在的地方。
而西陵神殿則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教派，信徒無數，遍佈天下，算是昊天在人間的勢力。
神殿由三大機構組成，分為裁決司、天諭院，以及光明神殿。
裁決司主殺伐，最高首領是裁決神座，他們主要是在世間討伐魔宗餘孽，以及一切他們認為不光明的人。
在將夜前期，眼前這個女人，也就是道痴，乃是裁決司裁決神座之下第一人，後來更是殺掉現任裁決神座，自己登上了那個位置，成為了世間少有的強者。
“原來是這裡。”
他這樣開口，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向葉紅魚詢問，是否認識寧缺。
“不認識！”
得到回答後，王長生便大概瞭解了現在的時間線，這應該是劇情前期或者還沒有開始的時候。
“當年寧缺剛穿越過來不久，便被人發現，後來就出現了屠滅將軍府的事，不知道我會不會也被發現。”
王長生思索著這個問題，昊天高懸於天，又有掌控人間之力的夫子，知守觀的觀主，西陵神殿的大神官等人，一般的穿越者被發現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過我是靠著金手指過來的，應該沒那麼容易暴露吧？”
他微微定心。
“你很奇怪。”
就在這時，葉紅魚突然開口，直直的盯著王長生的雙眼。
被一個美豔無比的少女盯著，一般人都會感到侷促，但王長生不同，臉皮早就磨厚了，他也看向少女，眼睛一眨不眨。
葉紅魚眉頭輕挑，她乃是裁決神座之下第一人，名滿天下的道痴，哪裡有同齡人敢這樣與她對視？
就是那個驕傲又有野心的隆慶皇子，見到她時也依然要低一頭，可王長生卻全然不同，有種肆無忌憚的感覺。
“西陵神殿重兵把守，強者無數，這個房間更是被無數符文陣法包裹，而你卻能突兀的出現在我的浴池裡，並且居然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她語氣平靜的說著剛才共浴的事，似乎毫不放在心上。
頓了頓，她接著又道，“你的口音和服飾有些奇怪，我從來沒有聽過或者見過，然後還莫名其妙的問我認不認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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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剛才提到西陵神殿的時候，沒有從你的眼神裡看到一丁點敬畏，反而有些茫然，直到我說我叫葉紅魚，你似乎才聯想到什麼，明白了處境。”
葉紅魚看著他，“你並不認識我，否則在浴池裡的時候就認出我來了，但是卻又知道我的名字，你對西陵神殿並不瞭解，但是將神殿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時，你卻又有一些瞭解。”
葉紅魚站起身來，紅裙展開，兩根繫帶落在赤足邊上，紅白相襯，更顯得她皮膚嫩白。
“你是誰？來自哪裡？”
“你剛才似乎說過，我來自哪裡不重要。”王長生輕笑。
“因為剛才是剛才，雖然我覺得身體只是一個軀殼，不用太在意，可按照世人的正確處理方式，以及擅闖裁決司的罪行，於情於理也應該殺了你，因此那時候我認為不需要知道你來自哪裡。”
葉紅魚紅唇輕啟，語氣很平淡，雖然說著殺人的話，但身上卻沒有絲毫的殺氣。
她向來如此，早已成為習慣。
在她的理念中，殺人如同打獵，如果顯露出殺氣，不就平白的讓對方發現，然後生出警惕了嗎？
“那麼現在呢？”
王長生看著她。
身體只是一個軀殼什麼的，聽聽就行了。
葉紅魚身為道痴，一心求道，比起平常的女子來說，在某些方面確實是有些獨特的想法沒錯。
但那並不包括身體。
事實上，她在這方面是非常重視的，甚至於可以說是保守，只是幼年的時候，被西陵掌教熊初墨留下了一些陰影罷了。
其實當初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因為熊初墨本就是個侏儒，身體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無異。
而在早年和林霧戰鬥的時候，更是被廢掉，永遠不能人道。
所以，兩個小孩子，並且其中一個還有毛病，相當於永遠不能發育的那種，他們能發生什麼？
只是當時葉紅魚太過幼小，終究留下了些心理陰影。
後來她自己也認清了這一點，雖然依舊想要報仇，可陰影什麼的卻都不復存在。
不過那也是後來的事了，現在的葉紅魚明顯還沒有擺脫心理上的影響。
被王長生看到身體後的那種平靜，也多是一種表面的平靜。
因為終究要殺。
就如同後來對待寧缺的態度，不過那時作為想方設法要殺死對方的人，她對寧缺還有一種敵人間的特殊認可罷了。
“現在我有些好奇，但終究還是要殺的，回不回答是你的事。”
葉紅魚這般開口。
“這麼說回答的話，我還能多活一會兒咯？”王長生輕笑。
“我叫王長生，至於來自哪裡，以後有機會可以告訴你。”
這個世界說小不小，可說大也著實沒有多大，西陵神殿作為人間第一大教派，除了在唐國以及幾個不可知之地，不能為所欲為外，其他地方幾乎都可以任他們縱橫。
葉紅魚作為裁決司，裁決神座之下第一人，於人間行使裁決手段，自然去過大多數地方，瞭解風土人情。
即使沒有去過的地方，神殿之中也有典籍記載，他如果隨便編一個地名，輕易就會被戳破。
還不如不說。
“可是你沒有機會了。”
葉紅魚周身衣裙無風自動，裙襬如同蝴蝶般飛舞，即使修長的玉腿暴露在王長生眼中，也毫不在意。
那兩根本來落在地上的繫帶，在葉紅魚掌控下，好似突然活過來了一般，抽向他的腦袋。
“不，機會還很多！”
王長生輕笑，來到這裡後，縱使得知對方是葉紅魚，他也依舊淡定，原因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從對方身上感覺到威脅。
或者說威脅不大。
這個世界的修煉境界從初識開始，經感知、不惑、洞玄，然後到第五境的知命。
在王長生看來，這五個境界都很正常，或者說普通，能造成的破壞力有限，因為這是昊天允許的境界。
可從第六境開始，就會被昊天關注，乃至想方設法的打壓吞食。
五境之上是祂所不允許的境界。
這個世界所謂的永夜，其實就是昊天為了維持天地元氣的自迴圈，而對一些強者的屠殺。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次。
因為修者在突破到第六境後，實力會有一個極大的跨越，對於天地間元氣的自迴圈不利。
可惜昊天過時了，一心將人類限制。
祂由人類曾經的某種共同念想所形成，在曾經確實是人類的保護傘，可隨著發展，人心改變，有了不同的追求，充滿了探索慾望，這就形成了矛盾。
而從昊天誕生自己意識的那一刻開始，矛盾就更加不可調和。
畢竟天道應當至公，無思無覺，可有了自己的意識，那還能是天嗎？
在這個世界，第六境和第五境雖然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但兩者卻是全然不同的。
從第六境開始，修者會有不同的發展方向，境界名稱也變得不一樣，以其中之一的無距為例。
何為無距？
能夠有限利用空間之力，行走於空間夾層之中，一步萬里，這就是無距。
單就這個特性，對六境之下的那些人來說，就堪稱無敵。
當然，無距這個境界是特殊的，在第六境之中幾乎也是無敵的存在。
可像其它的，比如無量，修成無量者可以無限吸收天地元氣，轉換成自己的攻擊跟防禦，只要對方也是用天地元氣轉換成進攻，那麼無量境界就可以無限抵擋，並且在一定範圍內，永不掉藍。
又比如天魔境，它可以將天地元氣吸收利用到極致，大幅度提升攻擊力，而防禦更是近乎無敵，可以達到肉身如玉，免疫外來傷害的程度。
除此之外，還有天啟和寂滅，這些都是極其強大的境界，和前五境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王長生對五境之上的力量心懷忌憚，可前五境就沒那麼在乎了。
他因記憶中對這個世界武力的熟悉而自信。
此時的葉紅魚，並沒有帶給他過大的威脅感，按照時間線來說，對方現在應該只是個洞玄境的修行者。
“啪！”
輕而易舉的，他一把就抓住了那兩根抽過來的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