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鹽販子？”
高凌用餘光打量了不遠處的三人，這三個人揹著包裹，右手按著刀柄，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自己，手臂的筋肉緊繃，只要有什麼不對，就能隨時暴起。
三人的手掌邊緣有著厚厚的繭子，為首之人，眼睛有些細長，面上有著幾分凌厲。
“不知三位是何方人士？”
高凌站起身，擺手讓李三羊和萬松坐下，自己一個人緩緩的朝著三個私鹽販子走去。這三個人看起來有點實力，不過還沒有踏入煉氣的境界，只是尋常的好手。
為首的私鹽販子也按住了身旁同伴的手掌，沒有讓他們拔刀，他的神色有些凝重，眼前的巡檢雖然年輕，但實力可不容小覷。
“小人張九成！見過巡檢大人！小人弟兄三個，乃是東陽縣人士，這次準備去長平縣做點小生意。”
張九成站起身，拱手行禮，態度恭謹的回答道。
“東陽縣！我聽說有流民作亂，差點就攻破了縣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高凌在城內的時候，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東陽縣的事情。
長治郡一共有十三座縣城，其中東陽縣比較大，境內有著數十萬的人口，不過在前段時間，由於土地乾旱，大量的百姓為了活命，變成了流民。還有人趁機登高一呼，準備率領流民攻打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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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晉還沒有到民心喪亂徹底崩潰的時候，依然有著強大的力量，仗著城內的縣兵，硬生生的把民亂壓制下來，沒有造成大亂。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高凌才對東陽縣印象深刻。
“是啊！前段時間流民差點攻破縣城，小人兄弟三人為了混一口飯吃，這才不得不離開東陽，準備去長平縣投親！”
張九成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十分的誠懇。
高凌面上平靜，隨後目光在張九成的身上一掃。心中念頭浮動，“這種私鹽販子，手上應該沾的有人命，如果拿下三人，說不定能得到一些功德之力！”
在心中出現這種想法後，他當即準備出手。不過剛凝聚了純陽真氣，他意念中的功德祭壇就一陣晃動。一種驚悸感在心頭湧現，似乎高凌拿下張九成，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這時，他眼前一花，似乎看到張九成的天靈上方，有著一層厚厚的雲氣。雲氣之中，隱隱綻放著金光。這種異相一閃即逝。
高凌在看到這雲氣的時候，心中瞬間浮現出一道資訊。“這是氣運？”
他瞬間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個私鹽販子，竟然是氣運渾厚之人！
根據功德祭壇傳來的資訊，氣運渾厚之人，往往肩負著某種天意。氣運渾厚到極點，就會凝練成龍氣。有資格成為一國之主，號稱天子。
眼前這個張九成，身上的氣運自然沒有達到凝成龍氣的地步。但也非同小可。
和功德相對應的是業力。要是殺了氣運渾厚之人，就等於違背天意，必然有業力降下。
高凌如果一心想要拿下張九成，也不是不行，但擒殺對方之後，氣運反噬後形成的業力，會讓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功德全部歸零，說不定還要變成負數。
“好吧！在沒有足夠的功德之前，對著這種人道氣運渾厚的人，還是要敬而遠之為好！”
高凌心中嘆了口氣。剛才是功德祭壇主動的震動，讓他躲過了眼前這個大坑。他在放棄對付張九成的同時，心中做出一個決定。
在積攢功德點數的時候，他要先獻祭一次，修煉一門能夠觀察氣運和陰煞之氣的功法。
畢竟，功德祭壇不可能每次都主動的示警。
“原來是這樣！那祝你們早日趕到長平縣！”高凌放棄了動手的想法，和張九成說了兩句，就轉身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呼！剛才高凌心生殺意的時候，他心中浮現出極度危險的警兆。
在高凌轉身之後，張九成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後背，浮現出了一層冷汗。
作為走南闖北的私鹽販子最重要的就是有靈通的訊息渠道。對各地的道路和高手，瞭如指掌。這樣才能避免發生意外。
高平和長平兩座城池發生的各種事情，張九成打聽的很清楚。其中高凌這個新出名的高手，被他重點的關注。
現在看來，這位高巡檢，是不準備動手了！
在高凌回到自己位置後，張九成勉強保持著平靜，和兩個同伴喝了兩杯酒，然後看到高凌的視線沒有注意自己，連忙在桌子上扔下一塊碎銀。和兩個同伴背起包裹匆匆的走出了小店。冒著寒風快步的離開。
“酒來了！”
這時候，老蘇端著一壺酒快步的走來，把酒送到了高凌三人面前。這個小店的酒，不是什麼好酒，口感比較粗糙，但能讓人在寒風中暖身子。喝一口，渾身寒氣頓消。
李三羊連忙端起酒壺，先給高凌到了一杯，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頓時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對了老蘇，阿秀怎麼沒出來給你幫忙？”李三羊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的問道。
阿秀，是老蘇的兒媳婦。也是濮水鎮的人。
“唉，阿秀的身子一直不好，昨天突然下了大雪，她在外面撿柴後著了涼，晚上回來之後，就不行了！”
老蘇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悲色。
李三羊身形一僵，沒有想到前些天還說話的阿秀，就這麼突然陰陽兩隔。他沉默了一下，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拍了拍老蘇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高凌握著酒碗，聽到李三羊和老蘇的話，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在這個世界說死就死了。沒有一點保護自己的力量。
老蘇為了賺取養活一家的銀子，就算晚上死了兒媳婦，第二天早上還是要準備開門做生意，還要儘量的掩飾悲傷。不能影響進店的客人。
喝完酒吃過肉，高凌三人就準備繼續趕路前往濮水鎮。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高凌注意到，殿內的四個行商，似乎準備在這個小店住一晚，沒有離開。
和鎮子中的客棧相比，這個小店住宿便宜許多，適合他們這些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