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才我地鐵上看到書大，和他一起……唔，去看世博會，買票時……”
王俊俊一邊咬著棒冰，一邊向著眼前的許警官匯報情況，一五一十，把自己看到的，全都說了出來，可惜當時她只是擔心林牧，沒有跟其他圍觀黨一樣拍影片。
不過世博會那邊也是有監控的，相信這時候錄相已經被他們得到了。
林牧瞧得好笑，也沒管他，只是看著一邊那幾個憤憤不平的小年青，心裡充滿好奇。
講真，前世今生，他都聽過那些哈韓的人，新聞媒體上，也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他還真沒有對這個人群深入瞭解過，有限的幾次裡，在一家網咖上網的經歷，對他印象最深。
那是西固區的一家叫“鼎勝”的網咖，林牧那天正在上網，雙人一排的另外一個座位上，就來了對附近正在上學的年輕情侶。
妹子長得不怎麼樣，胸也不大，林牧瞄了兩眼也就沒再關注，專心上網。
但沒一會，這兩個貨就不正常了。
女上男下，坐在一個椅子上，拿著電腦自帶的拍照功能，拍親密照拍個沒完，然後就是用一個似乎是QQ的P圖軟體，不時地把皮膚調白點，臉弄瘦點，頭上偶爾再加兩個水晶的髮飾。
這樣的過期狗糧，林牧還能受得住，繼續玩電腦。
但接下來，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他們……他們開始看韓劇了！
於是，林牧耳中就傳來這樣的女人聲音。
“這南韓明星真帥！”
“他們國家真好，看著什麼都乾乾淨淨！”
“難怪他們那邊出來的都是精英，你看他們這小學，一個老師就帶十來個學生，素質教育，肯定比咱們這邊大班教育好！哇，你看這個男老師，太關心學生了，真好，我小學時班主任就又老又醜……”
如果說這些劇毒雞湯，林牧還能保證自己耳朵喝得下的話，那接下來一句話，就讓林牧直接雙耳失聰了。
“他們那邊基因真好，你看這個中年大叔，都三四十歲了，還這麼白淨、年輕……”
他們那邊基因好？
他們那邊基因好！
林牧當時就覺得胸口彷彿被李元霸用小拳拳錘了一下，滿臉哀怨地望向妹子身下的兄弟。
本來還想讓對方管管自己女朋友，但一看到那兄弟同樣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林牧就說不出話來了。
唉，中國男人苦啊，男女比例差別這麼大，為了自己下面小頭能有一口吃的，這兄弟是有多忍辱負重，臥薪嚐膽？
這個經歷，讓林牧對這些哈韓粉有了一點現實印象，但網路上時常曝光的，韓星打孕婦，反而被一群腦殘粉擁護之類的新聞，仍舊讓他難以理解。
是非曲直，就在那放著，這群人就沒有一丁點的是非觀念？
……
或許是被林牧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或許是對自己與王俊俊的差別對待，看得心裡氣憤，想著自己今天的遭遇，那個酒紅色頭髮的女孩，突然就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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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警察局！保持安靜！”旁邊一直冷臉震著這些小年輕的警察，穩定秩序。
酒紅色卻並沒在意，哭得更大聲了：“JS演唱會已經開始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他來這裡開演唱會，這下子全泡湯了！都怪你，都怪你們！”
一句話，似乎讓其他幾個小年輕也感同身受，臉上難過與氣憤交雜，如喪考妣。
林牧無奈地望向許警官，就見對方臉上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檔案都是一跳：“哭什麼哭！一個個什麼樣子！一會等你們家長來了再回家哭去！整天就為你們這些破事煩，小劉，電話打過去了沒有？！”
嚴厲的語氣，長久養成的警察氣質，讓那幾個哭的女孩一下子止了聲，林牧向他挑了個大拇指，這一招好！
旁邊劉警察看著記錄：“七個人的家長很快就來，另外兩個是在這邊工作，除了男朋友，沒有家人在這裡。”
“那就讓他們男朋友過來交罰金領人！連個女人都管不了，整天辦的都是什麼事！”
幾句話說得，那群小年輕臉上更痛苦了。
但林牧卻是撇了撇嘴，對許警官的處理，有些蛋疼。
差一點引發那麼大的事故，差一點害得局勢不可控制，就因為年輕的緣故，只是叫家長了事？
看這群人的樣子，彷彿被叫個家長，就是天塌了一般，對自己懲罰多重，自己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就這樣的家長寵溺，社會寵溺之下，也難怪這群人整天有恃無恐地鬧事了。
看見林牧臉色，許警官心裡雪亮，嘆口氣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拿到林牧跟前：“沒辦法，好歹也是自己人，年齡又小，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林牧表示理解，抬下巴示意旁邊那些被銬蹲在牆角的人。
許警官這次沒寫字，一臉不屑地道：“擾亂公共秩序，往輕了罰款教育一下，往重了就是恐怖襲擊！敢來世博會鬧事，刑事責任但凡沾邊，這群人下半輩子不要想著好了！”
毫無掩飾的話，讓那群蹲著的人氣氛騷亂起來，一個穿著皮馬甲、露著肚子，看起來打扮得很潮的男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聲音裡都帶著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是別人讓我來的！我就是拿了2000塊錢，讓我來喊著讓他們把票發出來，這事跟我沒關係！”
其他人也跟著哭喊起來，包括林牧先前踢飛的那個黑衣女人。
警局的肅穆，被手銬銬著的恐懼，以及許警察話裡，自己可能遇到的“刑事責任”，讓他們內心越想越是恐懼。
許警官對旁邊警察使了個眼色，這些人就被先帶去單獨審問。
林牧低聲道：“那個黑衣服的女人不對勁。”
許警官讚賞地看向林牧：“確實，旁人都怕得厲害，她卻彷彿有恃無恐，呵呵，這是背後有靠山啊！”
王俊俊看著兩人撇了撇嘴，咬開另一根棒冰，繼續愉快地匯報情況。
……
配合調查之後，本就該離開，只是林牧心裡對這件事有所疑惑，就留了下來，靜看事態發展。
王俊俊呆了一會有些無聊，就拿旁邊的電腦玩蜘蛛紙牌，這遊戲看著簡單，一玩還入迷了，等到他從遊戲中清醒過來時，就看到林牧一臉哂笑，而許警官則是一臉鐵青。
至於那個黑衣中年女人，則是正被一個律師，領著將要離開。
林牧笑了笑：“這件事情，具體情況也已經明白了，你束手束腳，要講究證據，偏偏對方是個經驗老道的傢伙，背後還有錢請律師，也只能這樣了。”
許警官沉默了一會：“他們早晚要把今天沒坐的牢還回來！我和你保證，可能會晚些，但這一天，一定會來！”
林牧拍了拍王俊俊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走了：“可惜我這個刁民，一天也懶得等，敢在我面前囂張，想不付出代價，那是妄想！走吧，你該回家了！”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王俊俊說的，她迷迷糊糊地，也不明白林牧的意思。
與那個黑衣女人一前一後，走出警局，林牧這時候已經確定她是個棒子，左右看了看，讓王俊俊等自己一會，就背對著附近幾個攝像頭走上前去。
伸出右手，林牧右手如電，食、中兩指彎曲，猶如敲門一般地在黑衣女人右肩上敲了一下。
“你……咳……你要幹……咳……什麼？”
黑衣女人眼裡閃現一絲害怕，他不怕警察，因為他有底氣，但上午林牧踢她的那一腳，卻讓他現在還胸口發悶地咳嗽。
“我提醒一下，一頁書，在警察局門口犯罪，我會為我的僱主撼衛她的任何人身安全的權利！”戴著眼鏡的律師提醒道。
林牧看了看他，笑道：“你好像是個中國人？”
律師面無表情：“法律面前，國籍並不能決定什麼！”
林牧點了點頭：“嗯，沒事了！你們走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黑衣女子害怕中帶著疑惑，轉頭離開，她是一刻也不想在林牧跟前待著。
眼鏡律師看著林牧，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我叫蘭天和，如果一頁書你以後有法律方面的需求，可以來找我，只要在法律範圍之內，我會讓你物超所值。”
說完，他也準備轉身離開，林牧雖然名氣大，但他並不在意，事實上，他的律師與法律顧問的身份，如果能同林牧打一個官司，反而會讓他名氣更大。
只是，沒等他走開，就感覺自己肩膀被敲了一下，心裡莫名湧現一股煩躁：“你還有什麼事？”
林牧伸開右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沒什麼，只是告訴你一聲，你這樣的人，在古代叫做訟棍，非常地讓人瞧不起！”
蘭天和冷聲道：“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對我的名譽進行汙辱嗎？”
林牧哈哈大笑：“隨你便！只是我覺得，我們很快就又要見面了！嗯，那邊有個KTV，我去唱會歌。”
說完，竟真就這麼散著步離開了！
蘭天和冷眼看了他一會，感覺肩膀上有些癢，抓了抓後，也就喊了黑衣女人一聲，走向正在等他們的汽車。
……
“行了行了！一會是真有事情，快回家！不然我把你踢出群！”林牧正氣道。
王俊俊憤憤不平，哀求了好一會，還是被林牧塞上一輛計程車。
只不過，被塞上車前，她要求與林牧再合影一張時，卻是趁著林牧看鏡頭的功夫，伸出手，惡狠狠作了個揪林牧耳朵的假動作。
這讓林牧一陣無語，直接沒再理會她“再拍一張”的哀求，塞到車上就88。
左右看了看，林牧就走向馬路一旁的KTV，點了點零食與飲料，開包廂嗨皮地唱歌去了。
警察局門口，許警官看林牧沒有什麼過激行為，不由得松了口氣，剛才林牧的話，他還真擔心林牧意氣用事。
只是，他沒有看到，不遠處離開的蘭天和與黑衣女人，走個一會，就不自覺地晃晃自己的右肩膀，就彷彿那裡從骨子裡泛出一股輕微的癢意。
坐到車上，黑衣女人才松了口氣：“蘭律師，這次多謝你了！果然盛名不虛，難怪法律臺、各大報紙，都採訪過你！”
蘭天和職業化地笑了笑：“工作而已，我和崔先生也是老朋友了，這次崔公子親自找上我，這點忙，我還是要幫的。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黑衣女人奉承地笑了笑，心裡卻是暗罵不停。
什麼朋友，如果沒有真金白銀地送上，眼前這個大律師，哪裡會過來？
不過聽對方話裡的意思，似乎自家老闆的兒子親自請的對方？
這讓黑衣女人心裡一驚，自己做事不利，這一次肯定少不了一番責罰了，聽說新來的這個崔浩宇，脾氣最是暴躁，尤其喜歡動手打人，到時對方打自己時，自己要不要伸手去擋……
想到這裡，黑衣女人只覺得全身不自在，尤其是右肩，彷彿真就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忍不住又去抓了抓。
只是，她越抓，胳膊就越癢，抓了一會，也不知道自己碰錯了哪個肌肉，所有的癢意，一下子變成疼痛，黑衣女人額頭上一下子就出滿了冷汗，忍不住痛叫了一聲。
旁邊的蘭天和，這時候也覺得不對，正在抓搔著胳膊時，聽見對方慘叫，急忙伸手去扶她，沒想到自己這一扶牽動右肩，強烈的劇痛突然從肩關節處迸發出來，痛不可當。
司機聽見慘叫，急忙找了個停車的地方，背後只聽兩人痛苦叫聲，自己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送你們去醫院！”司機反應過來，急忙開車。
只是沒等他開出幾十米，背後的痛叫聲又再慢慢停止，後視鏡裡一看，只見蘭天和大汗淋漓，西裝下的襯衫溼皺不堪，正扶著司機後座，眼神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去！去剛才警局旁邊的KTV！”
“你的傷……”
“回去！一頁書，你敢陰我！此仇不報，我蘭天和勢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