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關興擺酒,為徐庶接風洗塵。
也是犒勞堯山之戰將士。
華佗和弟子吳普被關興請來,也參與了宴席。
周倉、徐庶都聽聞過華佗大名,這時在關興營寨見了,不由驚奇。
言語間得知華佗要隨大軍南下,更是喜出望外。
周倉更是當著華佗的面道:“便連神醫這樣的人,都投奔我荊州,何況是普通黎庶呢?等襄樊戰事結束,這個風聲一放出去,怕連遠在幽州的人,也都會聞風而來!”
華佗這樣的人,可謂是風向標。
關興雖然是此處地主,但是畢竟年輕,請徐庶主持宴席。
徐庶雖初來乍到,但是經驗豐富,也不推辭。
於是徐庶坐了主位,左面分別是周倉、劉郃、秦英、於琦等,除了文欽其餘都是原本荊州將士,早就熟悉。
右邊依次是關興、華佗、吳普、文欽、州泰、曹景、路濟幾人,這都是在許洛就一起行動的。
還有十幾個軍候、曲長,都被安排在外,照顧各營軍士。
“庶在此先賀各位今日大勝!”
徐庶從容自得,舉起酒杯,邀請眾人共飲。
“為我荊州軍賀!”
關興、周倉、文欽等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請各位暢飲!”
徐庶再次邀請眾人飲酒後,請眾人自便。
而他自己則奔著華佗而來,看來是要攀談一番。
中國酒局,自古便是如此,喝酒辦事。
雖已夜深,但大約氣氛熱烈的緣故,左近頻頻舉杯,眾人皆興致高昂。
紅燭映襯下,似周倉面黑如鐵,似劉郃相貌猙獰,文欽沉穩安靜。
模樣神態不一,但都散發著一股勃勃的勇武之氣。
關興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掠過,撫著膝蓋,心中想道:“苦心經營三個月,算是小有班底。”
接著關興起身,走到文欽身邊想要對飲。
卻見周倉不知什麼時候,與文欽坐到了一起。
見關興過來,周倉一下拉過來,說道:“安國來的正好!我要與仲若比比身上的傷疤,你且做個見證!”
原來周倉聽聞文欽的武勇,心中欽佩。
於是要與他一較高下。
不是武藝,也不是飲酒,而是身上的瘡疤。
關興見周倉如此,也樂於參與,笑道:“將軍這是要彷效周泰麼?”
“哈哈!你自姓周,可咱們這裡可沒有孫仲謀!”
周倉對孫權沒有半點尊敬,咧嘴道:“周幼平當世豪傑,然則孫仲謀何許人,平白埋沒了周幼平!”
這時關興見周倉開始脫去上衣,又叫來州泰。
“阿泰!今日戰陣斬獲輸給了仲若,你且給他數數傷疤!”
文欽本來是與周倉一番玩笑,這時關興與州泰都來了,只得應了。
“權當博諸位一笑!”
言罷,文欽也褪去上衣,又將褲腿綰了起來。
州泰今日與夏侯尚開戰,本要與文欽一爭關興麾下第一勐將的名頭。
不料斬獲到底不如文欽,技輸一籌。
這時見文欽果然悍勇,身前身後傷疤不下二十處。
有的在肩膀,有的在胳膊,最驚險一處就在胸口下二寸。
“仲若不愧驍勇之士,足有二十三處傷疤,足見英勇!”
這時關興也在給周倉細數傷疤,只是見一傷疤似是而非。
不是箭傷,也不是刀傷,好生奇怪。
“將軍身上這處是?”
關興伸手一指周倉後腰傷口,開口問道。
周倉本在大口喝酒,一見關興所指,頓時老臉一紅。
“哈哈!這是某不知生死之時,偷肉餅吃被惡犬咬的!”
周倉說的隱晦,但是他出自黃巾軍,在座都知曉。
其實在周倉一脫上衣之時,就知曉自己肯定比不過周倉。
這時不等關興報說數字,就拉著周倉道:“不必細數傷疤了,將軍如今顯貴,卻不隱晦偷盜之事,真英雄無疑!”
關興見文欽如此,也助力道:“若要比試的話,還是比傷少才是。你等都是我荊州軍骨幹,傷了誰,我都於心不忍。”
周倉也哈哈一笑,拍著文欽道:“是極是極!想子龍將軍大小上百場戰鬥,聽聞卻無一處傷口!難得難得!”
與周倉、州泰等飲了一杯,關興則又找到徐庶。
此時徐庶也喝了不少酒,臉色微紅。
“安國孤軍北上,如今有這萬人聲勢,本是在我當年之上!”
今日見了關興,徐庶已經誇讚了關興不下十次。
“小子些許功勞,怎當得先生如此稱讚!”
關興搖頭苦笑。
“如今先生到此,訊息還望與先生學習,匡扶漢室。”
徐庶笑著請關興坐在席位,開口道:“你麾下這支偏師,既有流民又有義軍。固然起事者都有勇力,不畏死。但兵陣之間,對壘交鋒,還要進退有度,合乎陣法。”
“一如孔明新野練兵一樣,以兵法勒之,再教以陣法,常常操練才行。”
徐庶自己精通陣法,與曹仁交戰,還有擊退任夔都是如此。
於是才有了這番話。
關興也知曉自己這支軍隊的短處,多是靠器械與武勇,沒有戰陣配合。
向於琦等校刀手還好,曹景等就只憑血氣,打仗也不夠靈活。
聽聞徐庶之言,關興當即拱手道:“先生兵法大家,排兵佈陣當世一流,還請不吝賜教!”
徐庶聽到這裡,呵呵一笑。
“我從小就好武事,十一二歲的時候便常挎寶劍,各處打抱不平。十六七歲知一夫之力,不如君子之智,在襄陽求學。十八歲與孔明燈劃地為城,以沙石為兵將,彼此演練對戰。”
今日也許是飲酒的緣故,徐庶言語多回憶。
“勝則沾沾自喜,敗則垂頭喪氣。然進步迅速,古之風吼陣、今之魚鱗陣。或守或攻,都有章法。你有心如此,我必不私藏!”
關興忙不迭拜謝。
“多謝先生!”
“此事稍後再議!我今到此,還有兩件大事!”
不料說道此處,徐庶話鋒一轉。
關興聞聽此言,剛要開口卻頓住,回頭看看嘈雜的眾人。
徐庶露出孺子可教的模樣,然後道:“今日且少飲,稍後你請周將軍同來,我們一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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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徐庶迴歸座位。
關興也知徐庶所言之一,必是襄樊戰場,其二卻不知是何事。
當下迴轉,與華佗又飲了一杯,然後悄悄與周倉傳話。
片刻後徐庶離席,關興安排文欽、劉郃等照顧眾人。
然後與周倉一同去見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