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兩年之約
看著琉璃那副眉目中強忍憤恨的表情，龍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但他還是不由得想起了在本來的遊戲裡，這位第一女主角的最後結局。
在《赤色相簿2：無人生還》之中，每位女主角都有兩個結局，分別是正道結局和邪道結局。
如果是琉璃線的“正道結局”，那就是男女主角集合眾人的力量擊敗了天目永姬，卻沒能如願以償的在一起。
但戰勝黑幕後，琉璃還是要回去履行家族的職責，以“齋王”的身份度過前半段人生。
換而言之，主角等人能夠對付得了這個世界的黑幕，卻沒辦法對抗這個世界本身。
“到了我離開牢籠的那一天，如果你還能夠記得我的話，就在老地方相見吧。”
遊戲的最後一幕，拋下這麼句話後，大小姐就緩緩朝著遠方前來迎接自己的人群走去。
她的背影在那一刻，看上去簡直跟坐牢的囚犯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這個牢籠是鍍了金的。
在這之後，遊戲便戛然而止，留下了一個半開放的結局。
二十多年後琉璃與主角是否再次相會了？他們能否跨越四分之一世紀的歲月再續前緣？
很多人都認為答案是肯定的，哪怕相隔再久，兩人都不會忘記對方。
但龍鬥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憑什麼？這也太憋屈了吧。
好端端的二十多年，而且還是人生中最黃金的二十多年，就這麼沒了？
本來雙方是相愛的，卻要等到四十多歲，年華老去後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也算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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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來，另一個“邪道結局”則是要痛快一些。
主角在最後倒向了天目永姬那邊，成為了新世界的王，將天皇和神代家等人全部殺了個乾淨，把琉璃也收入了自己的後宮。
這個結局雖然相當邪惡，導致了大量人類死亡，但在玩家中卻意外的頗受好評。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很多玩家應該都對這個腐朽世道抱著一股怨氣，希望主角能快意恩仇。
但如今龍鬥所在的世界卻不是遊戲，而是基於遊戲世界的另一個現實。
在這個現實世界裡，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並不只是一個個資料和貼圖構成的紙片人。
所以在看到琉璃露出這樣複雜且無奈的表情時，龍鬥只覺得比看到的遊戲結局震撼更深，也更讓他感到氣憤。
從客觀角度而言，琉璃既然享受了在“神代家”出身的種種好處，她就有責任付出一些東西，這點無可厚非。
但人類的情感有時候卻很難從客觀角度出發，尤其是一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發生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時......
“很好，我決定了。”
於是在沉思了數秒後，龍鬥便抬起頭來，走到那“天鈿女命”雕像前頭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你終於決定了迴歸正常的生活，不再跟我扯上關係？”
聽到這裡，琉璃也終於松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這樣其實對於兩人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龍鬥卻搖頭笑道：“我決定了一定會把你追到手，無論遇到什麼麻煩也在所不辭。”
這？這傢伙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頓時，琉璃的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最開始覺得龍鬥不過是個大笨蛋，後面發現這人好像挺聰明的，現在發現結果還是個大笨蛋，而且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你知道這裡頭會遇到多少麻煩嗎？會有多少人擋在你面前嗎？”
“無所謂，要是有的話就把他丟到東京灣裡餵魚好了，東京灣夠大，裝得下這麼多人，還能把魚養肥，為捕魚業做點貢獻。”
“你！你這想法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就對了，話說大小姐，你好像忘了我是什麼身份？”
說著說著，龍鬥輕鬆地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朝著“天鈿女命”的雕像身邊走去。
一邊走著，他一邊笑道：“我可是“指定暴力團.如龍組”的下一任組長，是徹頭徹尾的極道流氓，你說的那些誰懂啊。”
總所周知，在日本的極道團伙裡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暴力團”，第二種是“非暴力團”。
“暴力團”就是傳統的極道，什麼事都做，可以說是一群遊走在監獄邊緣的爛人。
第二種“非暴力團”通常是用旁門左道經營公司，或者開設夜店等設施靠打擦邊球來賺錢的半合法組織。
而龍鬥家的“如龍組”就是屬於“暴力團”的範圍，而且是因為罪行累累而被警局盯上了的“指定暴力團”。
這個“指定”，就是官方的眼中釘，需要嚴加管控的意思，相當於暴力團裡的“流氓巨星.秧歌star”。
沒錯，我桐生龍鬥，就是已經成為了“秧歌star”的男人。
未來無論龍鬥想要就業或者是做些什麼，他都會受到嚴加看管，因為他的背景從出身的那一天起就一片漆黑。
相較於正常百姓，從一開始，這個身份就很難有正常的路可走。
所以反正都這樣了......那就乾脆玩把大的好了。
咔！在琉璃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視下，龍鬥拿起手中尖銳的石頭在“天鈿女命”雕像的腦門上用力一劃，便割出了一條長長的疤痕。
這座“天鈿女命”雕像是“神代家”的至寶，通體用最上等的大塊白玉雕成，傳承超過千年，價值簡直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可是龍鬥卻毫不猶豫地在這巫女之神的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X”？
這絲毫不敬神佛，甚至騎在神明臉上撒尿的舉動，如果被“神代家”的其他人看到，說不定當場就會把龍鬥抓去浸豬籠吧。
但幸好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嗯，除了躲在暗處瑟瑟發抖的十六夜舞衣之外。
搞什麼？這人的腦子是有問題嗎？
舞衣本來只是奉兔丸之命跟在後頭，防止龍鬥做出什麼不規矩動作的，可是卻意外看到了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面。
這還沒完，緊接著從龍鬥口中說出的話才是把她嚇得差點當場暈倒。
“大小姐，我們來打個賭吧。”
“打賭？賭什麼？”
“如果兩年後你不用繼任“齋王”的話，就來“如龍組”......當我的組長夫人，怎樣？”
當著“神代家”最為尊敬的“天鈿女命”雕像，龍鬥朝著這位大小姐伸出了手，也確定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