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終於給我打到了!”許允顧不上不斷從右胸處流淌而出的腥血,順勢一箭將箭穿入他的右胸,那個怪人終於徹底顯形,許允採用的是黎棠封曾經捨身一擊式的打法,她之前就發現這個人的戰法之詭異,打破狹隘的小巷後,他之後的每一招一式其實都是催眠術的一部分,一面假意落入下風來麻痺自己,一面進行精神催眠,而最後用手擋住那一箭是催眠術最後一個步驟,他一直沒死,一直都在,之所以無法發現正是因為自己陷入了睡眠,她看到黎棠封的虛影后才重新意識到這是一個精神力者。

不過許允並沒有下死手,那枚箭矢沒有刺破他的心臟,不過離心臟差不了幾釐米,她巧妙避開了重要的血管,以防他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許允以左手一箭挑開刺入身體的影十,一面以一種壓迫感晃動著他體內的箭,卻沒有殺掉他的意思。

“你為什麼不下死手,催眠我後,你明明可以迅速殺死我,卻不斷拐彎抹角,你幾乎每一擊都是衝著我的要害去了,卻在關鍵時刻突然拐彎,如若不是你重複了這麼多遍攻擊,我也沒法預判到你這一次攻擊的位置,更無法避開要害將你反制,你究竟是誰!”催眠結束後,身體每一處都流露出了比之前強幾倍的痛楚,但是許允卻無視了這些疼痛,她實在太好奇這個人究竟是誰,究竟想幹什麼,以至於把所有的傷痕都給拋之腦後,她斷定這個人一定是用了某種易容手段,她敢斷定她認識這個人!

“請問,你玩夠了沒有,你根本不是她,何必還要繼續玩這些遊戲?要殺請自便,我沒有當你工具的理由!”那個人用極為沙啞而又衰弱的聲音斬釘截鐵地說道,用那無神,略顯呆滯的眼神瞪住許允,許允就這樣近距離和他僵持著,她近距離刺穿過很多人的軀體,基本可以靠一個人肌肉的質感來大致判斷一個人的年齡,可是她在這一刻也慌了神,這個人不僅不畏懼死亡,而且他的**十分奇怪,明明從表面上來看是一個成年人,箭鋒劃過的一瞬間,卻覺得那肌膚和剛出水的豆腐一樣白嫩,彈指可破,絲毫不像成年男人。

他身上的謎還是太多了!

許允試著將箭繼續攪動,在他的血肉中留下鑽心的痛楚,雖然沒有傷到重要血管,但是一點點的肉泥彷彿逐漸露了出來,血也順著箭頭慢慢流下……

“嗯,啊!”他拼力咬住牙關,卻看見箭頭又深入了一分,頓時血流湧動,肉,彷彿都快撕爛了,許允毫不憐惜地再次問道:“請問,之前的問題,你願不願意給個答覆!”

“究竟,夠了沒有!”怪人突然語氣激進了起來,身體使出剩餘的力量向上躍動,一條血流似遊龍般被激在了空中,許允不給他任何機會迅速把箭刺了回去了,他彷彿根本懶得注意胸口的箭,眼神忽然浮動起來,白色的絮狀精神力很快圍繞住了那團飛濺上天的血液,他此時體力不多完全駕馭不起來旁邊的物體,箭上的血又被許允的靈力所限制,他嘴角微微上揚,許允從中看到了陰謀,正準備徹底劃碎他的心臟……

“突!”

在光澤綻放之時,許允眼神被迷離的瞬間,他猛地靠了過去,將箭深入體內,同時拉近了和許允的距離,將一旁的影十挪移而來,許允被他這些舉動給震驚了,此時那只箭很大一部分全都進入了他的身體,自己的主動權徹底喪失!怪人晃動著影十,順手擊中了許允的腰部,她沒有承受住這令人措手不及的攻擊在半空翻騰了兩三下,狠狠墜在了塵土之中。

原來這個怪人很早就做好了二手打算,在於許允的戰鬥中預判好了一定角度並且用精神力一直改變方位,布好了許多鏡片再利用光寫折射到這輪血鏡上!

“別走!給我回來!”她望著那個怪人漸行漸遠,本想跑起來追,卻發現自己體力同樣所剩無幾,連維持高速移動都困難了。

“啊哈,啊哈!”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此時已經呼吸困難,那支箭現在卡在他的肺裡,不過還好,沒有傷及要害,現在只要把箭給取出來,再讓靈力慢慢恢復就好了。

影十似乎聆聽到了他的心聲,一小段分裂而下,很快拼湊成了一個十分簡陋的小鑷子,他眼神裡略帶一絲痛苦地看著自己胸口處唯一的白色―箭羽。

順便將影十咬在口中,以防因為過於痛苦將舌頭咬斷,就在一場手術即將進行時……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看著號碼上的圖示,他心頭頓時一顫,聯絡上了,死後世界按理而言可以靠信息網絡與現實世界連線,但是他經手的電子設備卻好像經過了改造一樣,完全無法充當世界連線的橋樑,可是,現在卻聯絡上了!

“喂,先生是您嗎?您的母親想見您最後一面!您失蹤了這麼久,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們現在在燕京第三醫院!”電話裡的聲音令他心頭一顫,他的母親,最敬愛的老母親,自從那次事件死亡後,他讓朋友扮作警察告訴他的父母自己已經犯罪攜款逃到國外去了,據說現在據說偷渡途中出現事故,生死不明!

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希望父母對自己寒心,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們快點接受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來的事實,同時也定義好了自己可以離開死後世界的可能性……雖然極為渺茫,所以在最後又加了一句生死不明。

“對不起,您打錯了!”他頓時一行長淚流下,艱難地咬文嚼字,當說出來卻變成了:“嗚嗚!嗚嗚!嗚!”

“崽!求你快點回來吧,媽媽不管你幹過什麼,這個家永遠歡迎你,只要你願意去自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母親流著眼淚,慈祥的聲音,不帶一絲現實的冰冷,有的只有那童話中才能存在的夢幻與炙熱,他幾乎無法控制住已經失控的心情,因為情緒的激動,血管中的血液如野馬般奔跑了起來,“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爆出,他已經顧不得渾身血流,恨不得趕快飛出這個鬼地方,他不斷地“嗯嗯!”叫喚著,卻不能發出其他的聲音,此時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求求你,回來吧!媽媽全都不怪你!”

“怎麼辦啊!”他心中面對著現在這個棘手的情況,除了無奈地祈禱別無他法,他用手抓住箭羽,徹底無視掉了可能會傷到重要血管的情況,隨手一抽,就在箭鋒剛剛抽開一丁點之時,傷口猶如瀑布一般,血流從中開始爆出,這種痛苦引得他差點叫出來,同樣把他從幻想拉回了現實,讓他明白這樣硬拔會讓自己傷的更重。

“別無他法了!”雖然如此,他卻依舊義無反顧地拔了起來,終於這只箭離開了他的肺,不過,已經無法再繼續向外了,這只箭好像在裡面直接紮根了,他操縱著靈力開始替自己緩緩恢復,呼吸漸漸平緩起來,終於,能繼續說話了,不過聲音微弱到了極點,他急切地呼喊:“別,我現在在國外,我馬上回來,我真的馬上回來!”

“先生您究竟在幹什麼!這可是你的母親,你現在在華國國內,為什麼不願意回來,南博離這裡只有幾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吧。”護士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對著電話便是一陣斥責聲,他隱隱約約聽到母親正在病床上嘶鳴,哭泣,之後便歸為了十分不自然的喘息聲,他從中感覺到了窒息,疼痛,以及……死亡!

“它就在周圍,這個地方還有很多可以被利用的死屍,我究竟該怎麼辦,難道這是鬼的手段?”他此時心急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安,大傷未愈,如果貿然跑出去或者被鬼所發現必死無疑,即使是碰到其他的人也絕對不是善類,而且自己根本沒法逃出死後世界啊,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安慰自己這都是鬼的詭計,絕對不能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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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還在猶豫些什麼?媽媽只求見你最後一面就死而無憾了!”他的思考瞬間被滿是傷痛的祈求聲所打斷,此刻所有的理智全被截斷,他彷彿感受到一具已經徹底寒冷的屍體,睜著沒有任何光澤的眼睛,像幽靈般注視著他,它的本體是一顆心臟,一顆許多世人都拋棄的心―良心。

他感受到靈魂被玩弄於鼓掌之中,隨之身體靈力爆發,絮狀的精神力將自己徹底承載了起來,就像掙脫牛圈的瘋牛,全身的傷口一齊破裂,血液順著他向後飛去,就像彗星的尾巴,不過人類不同於隕石,他的行為蒸發的是生命!

“等我!等我!”他化為暴風,身心一起飛向北方,在這一刻彷彿維度空間,生老病死都無法在束縛住他了……

“一定要等我!”

“按照精神印記來看,它還在不斷移動,可是這一路上為什麼都沒有任何類似於腳印的東西呢?甚至一點證明它存在過的東西都沒有,看來越來越難以保證它是人是鬼了!”葉粼落在樹梢上,自己離它已經差不多越來越近了,不過這樣走下去,很快就會走出這片叢林,他遠眺而去,看到的只有各種高聳的山峰!而且是禿平的,除了黃土,什麼都沒有……

“等等,這個是!”葉粼好像在地面發現了一絲白色,他立馬跳下了樹,畢竟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畢竟即使真的抓住了它,也未必可以得到什麼,葉粼沐浴於陽光中,用影十把這點白色挑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一張紙,他眼神晃盪了幾下,突然發現紙的左下角印了一行小字:古元紙制品。

“這個品牌是幾十年前的,現在古元印刷廠已經倒閉了,可是這張紙怎麼會這麼新,而且好像是不小心遺漏下來的。”葉粼很快看出了年代的問題,卻無法設想其他可能性,這上面有一些文字,字跡起伏不定,略顯潦草,不過大體從刻意標明日期來看應該是一本日記的一頁。

“我實在受不了了,為什麼你們要一個個離我而去,為什麼遇見我的人,總是會出現意外,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的女友,還有那個女人……”

剩下的內容全被一灘墨水給覆蓋掉了。

葉粼勉強看完了可以讀懂的文字,產生了第一個念頭:“難道是詛咒發生之前很久的事情?這個人也遭受了鬼的迫害,亦或是,這就是鬼的日記本?可是從女友這個關鍵詞來看,寫日記的人明顯是個男人,我們遇見的鬼不是嬰兒就是女鬼,或者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

算了,先保留著吧,也許找到了那個怪東西一切都能解開了,葉粼這麼對自己說著,用精神操縱自己的身體在似火的驕陽之下掠過,離那座枯黃的大山越來越近了!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也許是老鼠鑽洞的緣故吧,但是聲音太像鞭撻聲了。”老闆在此時依舊在和張餘聊天,張餘為了不讓他懷疑什麼不該懷疑的,和他嘮了很久家常,終於才切入正題,聽完老闆的話,張餘差不多知道問題應該出在二樓,於是故作驚訝的表情,順帶遞了支菸給老闆,驚愕地問道:“不會吧,老鼠的聲音這麼大,你這天花板看著挺厚的。”

“算了,實話告訴你吧,你別給我四處亂說。”老闆將嘴貼到他耳旁來,悄悄說道:“原來這裡住過兩個老太太,家裡養過一隻狸花貓,這兩個太太很奇怪,那只貓上竄下跳的,可是她們才住了一晚,就全部失蹤了。”

“老闆,你開門做生意,也要注意點風險吧,這麼邪門的人不讓她們趁早退房。”張餘笑了笑,開玩笑般地提醒起來。

“退房?我這行也不容易,實不相瞞這一塊馬上就要拆遷了,不在積攢點,棺材本的錢都沒了,那兩老太太可是金主啊!還要常住。”

“怪不得,哦對了,你們拆遷不是有錢嗎?”張餘繼續詢問。

“錢?我孩子還在搞創作,遙遙無期,能留儘量給他,我哪天走了,他送鍾就好了,不需要花他的錢,老朽還有點本事呢!”就在他們閒聊之時,老闆看了看時間,突然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和張餘說道:“小子待會兒小心點,馬上要地震了,小規模的,就動個兩下,先走了!”

張餘和他最後打了個招呼,立馬就躥上了二樓,很快他感覺地板開始發生劇烈的震動,不過這屋子地基好像還挺穩,他藉著地震發出的聲音掩蓋住巨響,一拳將門震開,按照老闆之前指的天花板應該就是在這個房間無疑了,他將手機開啟,昏暗的房間迅速添上了一縷光澤,很明顯現在還是停電時間,在微弱的燈光下,回首再望一眼那陰影密佈的走廊,只是覺得比之前更加陰森,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於是眼神在屋內迅速掃描了起來,他很快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他首先走到水晶菸灰缸的旁邊,裡面的灰燼並沒有被清理乾淨,菸頭還在,再看看旁邊的茶壺,裡面依舊盛著水。

“看來這裡之前有人住過,裡面一共有兩根煙,從屋內的整潔程度來看,被子疊好,床鋪整潔,地上無垃圾,這應該是個生活衛生有一定把握的人,所以應該不會亂丟菸頭。”

他稍微又擦拭了一下桌子,果然得到了一絲灰塵。

“按理而言如此愛護衛生的人應該是不會允許天花板上的落灰亂落的,他至少有兩天不在了,床上還有一些食物沒有帶走,說明肯定是遇到了很緊急的事情只帶了一些重要物品,再看看煙的數量,說明他雖然抽菸但是卻沒有多少癮,十分懂得節制,抽菸只是為了解除不必要的焦慮,在他眼裡身體還是很重要的,從這些細節來看……”

“遭到不測,重視身體,解除焦慮,難道他是和我一樣來執行詛咒的!該死,住戶表格交給許允了,沒辦法看他到底是誰。”雖然還是沒法辨認身份,但是他有一定可能性也是詛咒執行者,如果他真的遭遇了什麼的話,地上應該會有打鬥痕跡!

張餘大致用手電筒照了一週後,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物品,他又得出了新的想法,這個人對周圍事物有一定感知能力應該是擔心房間內還有線索,即使是戰鬥也不願意破壞旁邊設施,在沒有任何燈光的情況下,什麼都不破壞是很難的,要麼就是五感都很強也有可能和他發異能有關!

“不過即使再小心一定會留下破綻,再小的痕跡,也是痕跡啊!”張餘不愧是半個智者,很快就注意到了地上一條小小的痕跡,根據他的推理,痕跡面積較大,應該不是銳器所劃,而且也不可能是靈力招式,在這種地方動用靈力,即使再怎麼內斂也不可能才劃這麼小的痕跡,順著這道小小的痕跡張餘緩緩退後,發現地面有微小的下陷……

“腳印?看來方向沒錯,從退後的步數來看,這把鈍器達不到長兵,也比普通的劍長上很多,看來是把不一般的武器,至於是什麼暫時就不必思考了,根據這個方向再看看好了!”

他緩緩走去,發現那竟是一根繩子……

“媽,你撐住,我和一個人打個電話他肯定可以幫你的!”那個神秘的怪人掛掉電話,將另一個號碼撥打,隨後急促地大吼:“仕伍,我求求你,救救我母親,她現在在燕京的醫院,你不是可以穿越到現實世界嗎?求求你,我在執行詛咒!”

“怎麼這麼巧,我支援一次往返的靈力已經被用完了,我要重新計算維度,要不我讓現在在現實世界的雲坡替你問問!”電話那頭是晏仕伍驚訝的聲音,很顯然他和這個人很熟悉,不過他稍微留了個心眼,覺得這事必有蹊蹺,怎麼可能會在詛咒之地發生這種事。

“不對,靠晏仕伍也不可能,這裡面的晏仕伍不一定是真的!”他心頭一抖立馬掛了電話,繼續向遠方飛去,他沒有半點懷疑,那聲音,醫院的嘈雜聲,話語聲根本不可能被鬼模仿的惟妙惟肖!

再加上鬼也不可能用這種手段,自己只是無法聯絡外面,不代表外面不能打進來啊!

他的思緒結束,繼續直奔前方,只希望可以快點衝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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