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詢問，“你想包哪塊荒地？”
王立冬道，“‘基建會戰工地’那塊地。”兩個月前，上面就停止了農頁學大宅的宣傳，懂的人都懂，會戰工地就此拋了荒。
田福堂斟酌片刻後，道，“承包荒地的事，我個人沒什麼意見....”
孫玉亭見支書看向他，猶豫了會表示他也沒甚麼意見，不過這麼大的事，還是召開一下村委會比較穩妥。
“明天早上，咱們開個會。玉亭你等會兒通知一下金山他們。”田福堂說完起身準備回家。
“爸，一起走，”王立冬跟著老丈人回到他家，小舅子正拿了個小球逗著自己閨女，他上前一把抱起小寶貝親了兩口。
潤生湊上前，小聲道，“姐夫，我爸同意了？”
他道，“沒反對。”
潤生大喜，只要不反對，那就是贊成，進了窯洞，來到了老爹面前，遞上一支煙，笑著道，“爸，我想借點錢，和姐夫一起辦豬場。”
“借多少？”
“3000塊。”
田福堂沒接話茬，而是轉頭看向女婿，詢問這次豬場一共得投資多少錢，王立冬道，“我和潤生，福高算過了，500頭豬崽差不多要11000塊，半年的豬飼料15000塊，建豬棚和飼料廠、種豬草的種子和各種裝置，全部加一塊兒要3萬塊。
福高準備出3000塊，潤生出多少你來定，剩下的，我包了。”
田福堂驚訝道，“你拿的出那麼多錢?”
王立冬道，“這幾年攢了一萬五千多，我已經找過根明，準備從公社信用社貸一萬塊，他那邊說沒問題。”
田福堂想了想，道，“少安，500頭豬，步子是不是邁得有些大？”
王立冬知道老丈人的擔心，笑著道，“爸，你忘了上月京城來的高官，和我們說的話了。”
竟然忘了這茬。
田福堂用手拍了下自己腦門，記性和年輕時不能比.....拍板他們家也投3000塊。
敲定投資後，王立冬隨即說起了他和福高辭職的事，接下來兩人有的忙了，根本沒時間再管別的事情。
田福堂道，“潤生呢？”
王立冬道，“咱們村就兩個獸醫，總得留一個。等補上缺後，潤生再回豬場當廠長。”
潤生驚訝道，“姐夫，我當廠長？那你做甚麼?”
王立冬道，“我負責農肥廠和所有後勤，福高負責豬飼料場。”
“胡鬧。”田福堂雖然希望自己兒子能有出息，可兒子整天不著調的樣子，他擔心真讓他負責豬場，那這生意大機率會黃。
潤生一臉不高興道，“爸，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我做廠長怎麼就是瞎鬧了？”
王立冬勸說道，“爸，潤生平時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但做事的時候非常認真負責。這方面我可比你有發言權。”
田福堂看了看兒子，還是不太相信女婿的話，不過做父親的誰還沒個望子成龍的心，他決定了以後沒事就去豬場看看，免得小兒子把豬場給搞垮了。
見事情談妥，王立冬看了下時間，都四點多了，起身道，“爸，媽，我走了。”
丈母孃道，“還早著呢，再坐會兒。”
王立冬道，“媽，學校馬上放學了，我準備去接潤葉。”
...................
雙水村中學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潤葉合上課本，“同學們，下課。”
全班同學起立，“老師再見。”
“同學們再見。”
孫衛紅背起書包第一個出了教室，見到大堂哥正抱著糖糖站在走廊裡，上前打了個招呼，“大哥。”
“衛紅，放學了。”王立冬摸了下口袋，掏出一袋牛肉乾，塞到堂妹手裡，“和衛萍，衛芬回去的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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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爸孫玉亭生了三個丫頭，孫衛紅，孫衛萍、孫衛芬，年齡最大的孫衛紅現在上初一，另外兩個一個三年級，一個四年級。
三個小丫頭，學習成績都不錯，可惜攤上了一對好吃懶做的爹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要不是他老漢出錢包了三個丫頭的學雜費，孫衛紅根本沒機會上中學，而是下地幹活掙工分去了。
孫衛紅點點頭，“謝謝大哥。大哥，我去接二妹三妹了。”
“去吧。”
“少安哥，你怎麼來了？”潤葉出了教室就見到了自家男人，快步上前抱起寶貝女兒，“糖糖，有沒有想媽媽？”
少平走出了教室，遠遠就見到了大哥一家，看著其樂融融的三人，他就想起了遠在黃原念大學的田曉霞.....將來兩人要是結婚了，應該也會那麼幸福吧。
可想到現在兩人的身份，一個大學生，一個高中生.....
“少平，回家了。”
“哦，我回趟辦公室，你們先走。”
“行，那我們先走了。”
王立冬帶著媳婦閨女，一路有說有笑的回了家裡，吃好晚飯，一家人坐著一起聽著廣播聊起了天.....少平忽然大聲道，“大家別出聲！”
“....批准教育布.......恢復....高等學校招生工作的意見......”
孫少平激動的手舞足蹈道，“大哥！真的恢復高考了！我可以上大學了！我可以上大學了！”
王立冬道，“少平，恢復高考，可不代表你能考上大學，你高興地有些早了。”
孫少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大哥，我相信我能考上的，這兩年我可沒放下功課。”他說著就看向了大嫂，這位現在是雙水村初級中學負責人，“嫂子，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我想在家複習備考.......”
潤葉笑著道，“少平你就安心在家好好複習，學校這邊我會安排人頂上的。”
如今雙水村中學已經有5個老師，孫少平只教三個年級的語文和政志思想課，所以少一個人，問題不是很大。
少平感激道，“謝謝嫂子。”
第二天開始，整個孫家進入繁忙模式，王立冬和老漢忙著養豬場的各種事情，少平和小妹兩則是懸樑錐刺股，復習功課準備考大學。
與此同時，雙水村也不平靜，村民們都吵吵著要分地單幹，可村委會一直沒收到上面的洪標頭檔案，田福堂這個太極高手哪會冒險，被吵得頭疼，索性裝起了病，把事情推給了兩個小隊的隊長。
這天傍晚，田福高婆姨慌里慌張跑到了豬場工地，“福高，福高。”
正忙著清點種子的田福高走出倉庫，道，“慌啥，出甚麼事了？”
福高婆姨道，“家裡被隊員們堵了，他們都吵著要分地。”
田福高不高興道，“這事我又做不了主，讓他們找支書去。”
前陣子他想辭了一隊隊長職務，沒想到竟沒人願意當隊長。大家又不傻，要分田單幹的訊息早就吹遍了整個雙水村.....所以一隊隊長的帽子，暫時還是由他頂著。
福高婆姨道，“支書說了，由生產隊自己決定，想分就分不想分就不分。”
艹！
田福堂又甩鍋了，每次遇上大事情就會來這招。田福高馬上來到辦公室，把事情告訴了王立冬，你田福堂會甩鍋，我也會甩鍋....
<(￣︶￣)>
王立冬聽後道，“大家都想分，那就分唄，早晚的事。”
田福高擔心道，“雖然大老都站出來說話了，可現在縣裡沒下發洪標頭檔案，要是咱們現在把地分了，我怕有人會找麻煩。”
王立冬道，“寫一份協議，分田是所有隊員一致要求，然後讓大家簽名摁手印。要是上面有人找茬，那大家就一起遭殃。”
“那要是有人不肯摁手印呢？”
“就是有一個人不肯摁手印，你就別分地。”
“那你二爸肯定不願意分地。”
“那分地這事就怪不到你頭上了。”
田福高指著王立冬笑道，“少安，那可是你二爸。”
王立冬聳聳肩。
田福高道，“少安，我準備現在回去，把分地的事給辦了。你幾時能忙完？”
“五分鐘，等我記好這筆賬....”
十分鐘後，兩人回到了田福高家，一眾隊員見到隊長回來了，紛紛叫囔，
“福高，我們要分地！”
“福高娃，幾時分地？”
“別的生產隊都在分地了...咱們幾時分？”
“....”
田福高忙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等院子裡的眾人閉上嘴後，道，“想分地單幹，包產道戶的舉手？”
譁啦啦，整個院子幾乎所有人都舉手了....他看向唯二沒舉手的孫玉亭夫妻兩道，“玉亭叔，鳳英嬸，你們倆不同意分地？”
孫玉亭站起身，看了一圈眾人，站到石磨上大聲道，“上面都沒下洪標頭檔案，誰敢分地單幹，就是犯錯誤，是反....”話到一半，他就覺得臉上一疼‘哎喲’，“誰，是誰！誰扔的！”
“你孫玉亭算老幾！大領導都支援分地了，我打你怎麼了！”田福農站出來，指著孫玉亭罵道。
“分地後，孫玉亭就要和我們一樣下地幹活了！他肯定不想分地！”
“這瓜皮還想繼續壓我們身上，指手畫腳，打他！”
一群人越說越激動，田海農舉手一揮道，“錘死個鱉孫！”
幾個年輕小夥立即衝上前，把孫玉亭拉下石磨盤，‘噼裡啪啦’打的孫玉亭慘叫連連....賀鳳英忙衝上去勸架，可根本拉不動。
田福高見狀忙喊人上前拉架，可別打出人命來.....
老漢見大兒子站在一遍，優哉悠哉抽著香菸，忙上道，“少安，別抽了，再下去你二爸要被打死了。”
王立冬只能扔掉煙，走到人群前，一抓一個人，沒兩個呼吸就分開了眾人，孫玉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停‘哎喲哎喲’慘叫著，他蹲下檢查了一遍，道，“全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你不要命了。”二媽賀鳳英紅著眼抱住孫玉亭，對著眾人道，“我們同意分地，同意分地。”
“好，現在大家都同意單幹，分地。”田福高拿出分地協議書，讓每個人都在上面摁上手印，然後按著每戶人數，按隊裡的地平均分到了每一戶。
“福高，那隊裡的驢馬牛羊和工具種子怎麼分？”
田福高道，“少安出了個主意，每樣東西按市場上的售價打九折的價格賣，想要的就掏錢買走。然後把賣東西的錢，平分給每一個隊員，大家覺得怎麼樣？”
眾人想想，覺得這樣最公平，“那有的東西要沒人買的呢？”
田福高道，“那就歸雙水村集體所有。”
“好，這樣不錯。”
田福高見眾人沒意見後，就拿出準備好的清單，開始了拍賣大會，“棗紅馬1300元，有沒有人要？”
王立冬舉手，“我買了。”
“白馬，1300元，有沒有人要？”
潤生忙舉手，道，“我要了。”
3匹馬都被王立冬一家買了下來，一眾村民沒一個搶的，主要還是價格太貴了，價效比不高，那麼多錢，可以買七八輛永久腳踏車了。現在騎腳踏車可比騎馬拉風多了。
“大黃牛一頭，1300元....”
田海民舉手道，“我，我要了。”
“90斤重山羊一頭，125元...”
“4斤重大公雞一隻，2.1元”
“5成新钁頭一把，0.45元....”
一隊資產拍賣會持續到了傍晚，才總算把所有東西賣完，田福高讓會計算了下後宣佈道，“一隊所有牲畜工具賣了11960.56元，咱們一隊共有隊員167人，平攤下來，每人能分到71.62元。”
崽下的多的都歡天喜地起來，縮在牆角邊，一直哼哼唧唧的孫玉亭一下蹦了起來，他家一共五口人，算下來可以分到358.1元......這輩子他都沒有過如此一筆鉅款。
有喜的也有不高興的，幾個還沒結婚的光棍就不爽了，大聲吵道，“憑什麼1歲的小娃娃和我們拿的一樣多，他們根本沒下過地....”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群起而攻之。這年頭只要結婚的，大多有好幾個崽，沒結婚的算是少數派，浪花還沒濺起就被壓了下去。
田福高笑著道，“大家現在回家拿錢，晚上8點錢，把錢交到會計處，晚上九點，大家到大隊部會計這領錢。”
“譁！”
滿院子的人一下都光了，就剩下田福高一家，和王立冬父子倆。
田福高掏出煙，散了一圈，點上抽了兩口，如釋重負，這下他總算卸掉了隊長的職務，“也不知道二隊幾時分田。”
王立冬道，“俊武這傢伙就是個耗子膽。上頭哪天下發文件了，他才敢把田分了。”
田福高點點頭，這次他們原本想拉上金俊武一起養豬，沒想到這傢伙聽後嚇得直搖頭，“前幾年金家人在這方面吃了太多虧，膽子被嚇破了。”
兩人聊了幾句，王立冬就準備回家拿錢去，田福高婆姨支支吾吾道，“少安，有個事......”
王立冬道，“金花，什麼事？”
王金花道，“我孃家的兩個弟弟，想到豬場來打工....”
王立冬笑道，“來就來唄。現在咱們正缺人呢。不過醜化說在前頭，要是幹活偷奸耍滑，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
金花笑著道，“少安，你放心，我兩個弟弟都是勤快本分人。要是敢不認真上工，不用你開口，我就讓他們回村去。”
..........
“少安，你家出大事了....”孫玉亭小跑著進了豬場，大喊道。
王立冬一驚，扔下手中的小豬，跳到豬圈外，道，“家裡出什麼事了？”
孫玉亭氣喘吁吁道，“蘭香考上大學了！。”
王立冬握了握拳，他現在就想狠狠捶一頓孫玉亭.....到底會不會說話？！
“蘭香考上了什麼大學？”
“咱們省城大學！”
他回到家時，飯廳裡擠滿了村民，小妹被村裡的女同胞們圍在中間嘰嘰喳喳，老漢咧著嘴和一眾老頭們聊著天。
“玉厚，蘭香考上大學可是大喜事，請不請席面？”
老漢咧著嘴道，“請，請。過兩天請全村人吃酒！”
支書田福堂咳咳兩聲，等屋裡都安靜下來後道，“蘭香能考上大學是我們雙水村的大喜事，村裡出錢，放一天電影。”
“好！放電影好。”
“放一天少了點，放三天吧？”
王立冬笑著道，“連放三天，後兩天的錢我家來出。”
“好！”
“少安大氣。”
蘭香見到大哥，高興地遞上錄取通知書，“哥，我考上北方工大了。”
王立冬接過錄取通知書，非常簡陋的一張澹黃色紙，封面印著‘北方工業大學錄取通知書’，翻開封面，‘高等院校錄取通知書，孫蘭香，經省招生萎員會批准.......飛行器設計與工程專業......請持本通知書於10月10日至11月10日到學校報道.....”
王立冬笑著擼了擼小妹腦袋，道，“蘭香，祝賀你考上心儀的大學！”
蘭香笑著道，“謝謝大哥，要不是你初中就讓我學英語，這次成績肯定考的沒那麼好。”
孫玉亭跳出來，大聲道，“哥，蘭香是咱們村的第一個大學生，可能還是咱們公社第一個考上大學的。所以這件事，不僅是咱們孫家和雙水村的大喜事，也是整個公社的大喜事。蘭香的升學宴，你千萬別忘了給公社領導們送去請柬。”
孫玉厚愣了愣，雖然自己閨女考上大學的確非常難得，可也不至於驚動公社領導吧。
田福堂想了下，立即出聲支援，“玉亭，你馬上去趟公社，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白主任和徐副主任。”
他忽然想到在古代，但凡地方官員治下有人能考上進士，考評都會有加分。雖然他這個年紀了，想升官是沒啥指望了，但這事給他長臉面哪。
兩天後，孫家擺了一百一十八桌酒席，慶祝蘭香考上大學，當天不止公社的正副主任到了，連縣官官也大駕光臨。這次高考原西縣3000多考生，考上大學的僅僅只有3人，真的是千里挑一。
.........
省城招待所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田福軍放下手裡的茶杯，道，“請進。”
見到進門的竟然是自己大哥田福堂，他驚訝起身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田福堂笑著道，“今天少安一家來省城，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田福軍看到大哥身後站著一大群人，正是孫少安一家子，忙招呼道，“快進屋。玉厚哥.....老太太也來了，你們今天這是....？”
孫玉厚笑著道，“今天我們送蘭香到大學報到。”
田福軍恍然，這件事他知道，不過當時有事脫不開身，所以沒回雙水村，看了一下眾人，發現蘭香女娃娃躲在最後面，笑著招手道，“上次你升學宴，叔有事所以沒回去....”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開啟抽屜，從裡邊拿出一支嶄新的‘英雄牌’鋼筆....遞給了蘭香，當作升學宴的禮物。
蘭香忙擺手，“叔，不用了。”
田福軍笑著道，“客氣啥。一家人，拿著。”
孫玉厚道，“你福軍叔給的，你就收下吧。”
蘭香笑著接過鋼筆，“謝謝福軍叔。”
“玉厚哥，你家這個女娃娃真的不簡單。這次高考，咱們黃原市有一萬多考生，考上大學的就只有兩百多人。”田福軍看著孫玉厚不由有些感慨，就這麼個大字不識的老實人，女兒竟然考上了重點大學，大兒子也是個能人......視線掃到孫少平，自己女兒和這個小夥子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少平，這次高考考了多少分?”
孫少平一臉羞愧道，”福軍叔，這次我沒考好，考了196分。”
高考前，牛逼吹的震天響，等拿到成績單，他整個人都傻了，
這次共考4門，滿分400分，蘭香的成績有368分.....被親妹妹吊打.....當時他真想挖口窯把自己埋了....
這還不是最悲催的，過了一個月，高考錄取分數線公佈，他的分數，竟然沒過文科錄取線.....
“這個分數離錄取線差的不多，有些可惜了.....”田福軍忙招呼眾人坐，潤葉幫忙給大家都倒了一杯熱茶。
田福堂看了下房間的環境，道，“你來省城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這次是借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原西縣，所以就安排在了招待所。這樣也挺好，吃飯什麼都很方便。”田福軍看著自己大哥道，“現在雙水村一隊二隊把田都分好了？”
田福堂道，“這個月初二隊也把地都分下去了。我打聽過了，咱們公社就咱們村和罐子村這麼幹，其他村依舊還是老樣子。
福軍，都過了那麼久了，上面怎麼還不發洪標頭檔案，不會又要回頭吧？”
“分田是大勢所趨，檔案最近幾天就會下發到各縣裡。大哥你把心放肚子裡。”田福軍隨即詢問了雙水村分田的一些細節，“一隊二隊全部分完田了，那村裡的那些五堡戶，軍列屬們的生活，村裡準備怎麼辦？”
田福堂道，“少安豬場租用了300畝土地，每年有500元租金收入，另外村裡專門劃出一百畝荒地，租給想要承包的個人，兩項租金加起來，能夠保證村裡十五戶五堡戶，軍列屬的生活。”
田福軍看著王立冬道，“少安娃，你辦的養豬場現在有多少頭生豬?”
王立冬道，“現在一共有485頭生豬......”
“卡察。”房門被人推開，徐愛雲看著滿屋子的煙味，眉頭微皺，等看清來客，竟然是孫少安一家子，心裡更是不爽，不過臉上沒表現出來，“大哥，你怎麼來了？”
田福堂忙起身打招呼道，“這次蘭香考上了大學，所以跟著一起過來看看你們。”
徐愛雲看了眼一身農民打扮的蘭香，驚訝道，“考上大學了？哪所大學？”
田福堂笑著道，“女娃娃考上了北方工大。”
王立冬見到徐愛雲回來了，就沒了待下去的興致，和田福軍再聊了幾句後，就告辭出了招待所。
他在省城招待所附近找了一間較大的旅館，開了幾間房間，一家人在省城玩了兩天後，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小妹蘭香，回到了雙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