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霧隱本村。

走在氣氛比之前壓抑了許多的街道上,輝夜和美看著匆匆而過面色沉重的村民,以及周圍的房屋上比以往少了許多的忍者身影,神情有些不爽地小聲滴咕了起來:

“哼,之前一個二個都對戰爭信心滿滿,覺得拿下一個連戰多年疲敝不堪的木葉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現在倒是認清現實了嘛。”

輝夜一族的血脈中隱藏著嗜血與好戰的因子,即使是像輝夜和美這樣退出了現役忍者的行列,在家安心做家庭主婦的族人,也不會對戰爭與流血產生什麼抗拒的想法,甚至,在聽說霧隱前期的作戰取得了巨大的優勢之後,霧隱內部慶祝得最大聲,申請奔赴前線最多的,也都是輝夜一族的人。

但與其他盲目樂觀地認為霧隱的實力已經在木葉之上的霧忍們不同,輝夜一族的人,大多都十分堅定地相信,霧隱之所以能夠在戰爭的前期取得如此巨大的優勢,完全是因為自己家的那個小怪物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活躍,將木葉一方強者的光輝掩蓋了下去的關係。

輝夜憐的強大,霧隱的所有忍者都是願意承認的,但是如果有人說霧隱的戰事進展順利全都仰賴輝夜憐一個人的活躍,那同樣派出了大量戰力參加戰爭的其他忍族就無法坐視不理了。

怎麼,你們輝夜一族的人,還想踩著村子裡其他出力流血之人的腦袋,把那個輝夜憐給扶上神壇?

差不多得了,有木葉的忍者給你們當墊腳石還不夠嗎?

於是自然而然的,關於這場戰爭中霧隱到底是誰在C的爭論,便成為了霧隱各大家族留守在本村的人們每天都會吵得不可開交的熱門話題。

而作為輝夜憐的姐姐,有著大把閒暇時間的輝夜和美自然是沒少參加這種爭吵的,仗著輝夜憐連破波風水門、大蛇丸和志村團藏的誇張戰績,輝夜和美連戰連捷,一度把其他血繼家族的家庭主婦們壓制到了連氣都不敢大聲喘的地步。

雖然說後面因為輝夜憐的失蹤,輝夜和美不得不減少了參與討論的次數,選擇低調做人,但伴隨著木葉反攻的開始,以及霧隱在失去了輝夜憐和忍刀七人眾之後的節節敗退,她對於“霧隱都是我弟弟在C”這一觀點的堅持,也變得越發不可動搖了。

“不過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大家臉上都看不到什麼對於勝利的信心了,要是憐再不回來的話,霧隱說不定就真的要輸掉這場戰爭了。”

從面色陰鬱的商店老闆手中接過了自己選購的食材,輝夜和美一邊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有些不開心地小聲埋怨道:

“真是的,就算是想要讓霧隱的大家看到你的重要性,失蹤那麼久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再不回來的話,霧隱可就真的要輸掉這場戰爭了啊……”

然後,在她回到家裡放下了沉甸甸的食材,準備去看看兒子君麻呂有沒有好好睡覺的時候,一個看上去有些熟悉,但卻要比先前更高挑、成熟了不少的背影,卻出現在了君麻呂的床邊,態度放鬆地逗著床上那個漸漸長出了白色頭髮的嬰兒。

聽到輝夜和美驟然停下的腳步聲,輝夜憐轉過頭,笑眯眯地對著姐姐招了招手。

“喲,和美姐……看到我回來,不打算請我吃頓好的嗎?”

“憐!!!?你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輝夜和美衝上前來,對著輝夜憐的胸口就是毫不猶豫的一拳,輝夜憐剋制著自己在仙人化之後已經近乎本能的危機感應,不閃不避地接了姐姐的一記直拳,然後看著抱著手腕,原地跳著腳慘叫起來的姐姐,羊裝傷感地說道:

“嗚嗚嗚,我好傷心,看到失蹤多時的弟弟回到家裡,和美姐你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噓寒問暖,問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和困難,而是想都不想地就上來給我一拳……”

“嗚,咕,卡……要我,擔心你這個怪物的安危?”

輝夜和美咬牙切齒地把自己骨頭錯位了的手腕給掰回原狀,沒什麼弧度的胸口都被輝夜憐的話給氣得劇烈地起伏了起來,她仰起頭,看著已經比自己高了快一個頭的輝夜憐,氣惱地說道:

“你夠了啊,輝夜憐!我在村子裡又不是沒有聽過你在外面的戰績,什麼黃色閃光波風水門,什麼木葉三忍的大蛇丸,什麼木葉暗部的半壁江山志村團藏,能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擊敗、幹掉的你,怎麼可能還會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就是這麼說一句而已,畢竟和美姐你好歹是我在族裡唯一關係還行的親人了……”輝夜憐小聲地滴咕著反駁道。

“那你去找幾個女朋友,讓她們天天圍著你轉,專門和說這種安慰人的肉麻話啊!”輝夜和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老孃光是照顧君麻呂就已經累得不行了,沒精力再給你這種根本不需要關心的傢伙說安慰的話了。”

“君麻呂不是挺乖的麼?”輝夜憐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正乖巧地躺在床上的君麻呂,不太理解地問道:“除了稍微貪吃一點之外,他應該很好照顧的吧?”

“屁,自打他開始長頭髮之後,老孃天天都要抱著他去族裡的醫生那裡檢查身體。”

“君麻呂的頭髮怎麼了嗎?”

輝夜和美有些煩躁地走到了床邊,摸著君麻呂那頭與族人們截然不同的白色頭髮,對著不明所以的輝夜憐嘆氣道:

“當然是因為他這個奇怪的髮色啊……輝夜一族存在了那麼多年了,就沒見過哪個孩子出生之後的頭髮會是白色的,族裡的醫生沒檢查出什麼問題來,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就沒有人想過這是一種……呃,天賦的象徵嗎?”輝夜憐想了想,這樣寬慰姐姐道。

“天賦?哈?”

輝夜和美反手抓起了輝夜憐長度及腰的黑色長髮,眼神不爽地問道:

“作為輝夜一族有史以來最大最強的怪物,憐你自己都是黑色的頭髮,在這裡和我說白色的頭髮是天賦的象徵?有哪怕任何一點的說服力和可信度嗎?”

“我的。”

輝夜憐默默地拉起了君麻呂的小手,透過逗弄安靜乖巧的侄子的方式,緩解著自己被人一發論破的尷尬。

“好了,東拉西扯的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吧,憐?”

輝夜和美抓住了輝夜憐的手臂,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你在這種時候突然回到村子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村子馬上就要在與木葉的戰爭中徹底敗北的事情吧?

為什麼在村子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前線,而是悄悄地跑回村子裡來,和我這個與戰爭無關緊要的下忍,說些這種不知所謂的話?”

“就是因為現在是村子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才會在這裡啊,和美姐。”

見輝夜和美主動挑起了沉重的話題,輝夜憐也就順勢往下面說了下去,他拉過一個椅子坐下,不緊不慢地對輝夜和美說道:

“現在和你說話的,是我利用屍骨脈製造出來的骨分身,雖然沒有本體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但在可能會出現的敵人面前,保護好你和君麻呂兩個人的安全,還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說我的本體,現在應該正帶著從戰場上俘虜的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在三代目的辦公室裡和他說些掏心掏肺的話吧。”

“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活的!?”輝夜和美先是一驚,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地錘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那確實是值得你特地從戰場上離開,親自把他帶回村子裡來的重要資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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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就是我上報給三代目,申請從前線暫時回到村子裡來的理由。”輝夜憐點了點頭,認下了輝夜和美的發言。

“那憐你說的需要防備的敵人,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復仇者了?”輝夜和美把君麻呂抱到了自己的懷裡,有些緊張地問道:“以他們一貫以來的性情的話,確實是會想方設法地奪回丟失的寫輪眼的吧……”

“啊,那倒不至於,”輝夜憐豎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剛剛被我重傷,短時間內,他們應該是沒膽子也沒人手來霧隱本村送人頭的。”

“那不就完了?”輝夜和美不解地歪了歪頭,“除了宇智波一族的那些瘋子之外,哪還有人敢跑到我們輝夜一族的地盤上來刺殺和你相關的人啊?”

“有啊。”

輝夜憐抬起了手,對著天花板的方向便是一發十指穿彈,一聲悶哼之後,一個穿著霧隱暗殺部隊服飾的忍者無力地從屋頂上摔了下來,“彭”的一聲,在房間外的地面上激起了滿地的塵埃。

“三代目手下的暗部,可是一直都在緊緊地盯著你們呢,和美姐。”

聽著輝夜憐驟然冰冷起來的聲音,輝夜和美心頭一顫,冒出了一個即使是輝夜一族中最為激進大膽的長老,都會覺得有些太過瘋狂了的念頭。

“憐……”輝夜和美有些口乾舌燥地張了張嘴,聲音發顫地問道:“難道說,你,你是想,發動對三代大人的政變嗎?”

“為什麼不呢?”

輝夜憐十指相抵,平靜的目光之下,隱藏著的是令人心季的熊熊之火。

“強者上位,弱者退散,本來就是霧隱所信奉的鐵則……既然我已經比三代目那個蟲豸強出了太多太多,那我為什麼還要放任他繼續為禍整個霧隱呢?”

“長老們的想法,應該是打算在與木葉的戰爭中結束之後,再發聲造勢,支援我接任四代水影吧?抱歉,我可不認為和一群被大蟲豸洗腦、提純過的小蟲豸一起,還能治理得好已經在五大忍村的及格線上搖搖欲墜了的霧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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