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別了紫苑和彌勒母女兩人,離開鬼之國前往風之國的路上,漩渦鳴人一直都保持著一副皺眉沉思的表情,一直到風之國那帶著灼熱與沙粒的烈風迎面打來之時,他才從自己的沉思當中驟然驚醒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打算保持著那個愁眉苦臉思考的模樣,一直到和砂隱的忍者們相見的時候去呢……”

輝夜憐一邊根據周圍的綠洲確定著自己兩人此時的位置,一邊語氣悠閒地對漩渦鳴人發問道:

“魍魎的力量可以被人所用這種事,對與身為憎恨化身的九尾達成了和解,並且得到了所有尾獸認可的你來說,真的有那麼大的衝擊性麼,漩渦鳴人?”

“感覺上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漩渦鳴人撥出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腹部的封印,以及在裡面沉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重新醒來的九尾九喇嘛。

“九喇嘛的話,是從我還沒有記事開始,就已經住在了我身體裡面的存在,對我來說,他一開始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就算一度因為大家對我的排斥、厭惡而討厭過九喇嘛,甚至差點被他奪走身體……我也沒有那麼鮮明地感覺到它是獨立於我的一個外物。”

“但是魍魎的話,那種敵對、邪惡、不可控的印象,就實在是過於鮮明了一點,就算是到了現在,我也還是下意識地覺得它的力量是遠比尾獸更加危險的存在……”

“你是這樣想的啊……”輝夜憐回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漩渦鳴人打著繃帶的右手,“那對你和宇智波左助來說,大筒木一族的力量,應該也是差不多的,不可靠的外在之物了?”

“為什麼這麼說?”

漩渦鳴人看向了輝夜憐那顯然不是輝夜一族該有的白髮、白眼和頭上的雙角,一直隱藏在心裡沒有問出的疑惑逐漸流露,表情也逐漸變得更加嚴肅了起來。

“因為我個人感覺,以你和宇智波左助現在的水準,是有不小的可能,會被透過無限月讀復活過來的輝夜先祖給當場秒殺的。”

輝夜憐攤開了雙手,語氣平澹:

“如果說在大筒木輝夜被封印之後的和平時代,你和宇智波左助已經站在了巔峰,沒有了繼續追逐更強力量的理由和需求這個說法還算站得住腳的話……

那在大筒木桃式和金式他們降臨到忍界來之後,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解釋你們兩個依然沒有要想方設法去提升自己硬實力的做法。”

輝夜憐的眼眶中綻放出耀眼奪目的湛藍色輝光,轉生眼那移星挪月的磅礴童力伴隨著他的意志而甦醒,僅僅只是簡單的視線掃過,就已經產生了彷彿連空間都能夠凝固的壓力,而漩渦鳴人的身體,更是因為這種足以化解一切人海戰術的威壓,而本能地緊繃、戒備了起來。

對於自己這有些不堪的反應,漩渦鳴人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抬起了自己用柱間細胞製作而成的右手,並用力地將其握緊之後,語氣有些沉重地反問道:

“桃式,金式,一式,再算上已經被你想辦法化敵為友了的輝夜,你知道的關於大筒木一族的情報,應該來說已經算是相當地充足和充實了,四代水影。”

“但你有沒有想過,大筒木一族那無與倫比的力量,究竟是怎麼得來的?”

“他們是靠著不斷收割宇宙中星球的生命,利用十尾不斷吞噬一顆又一顆星球資訊與查克拉,才最終變成了那樣強大而又難以殺死的怪物。”

“大筒木們靠著十尾的力量,構建起了形狀近似於巨大金字塔的查克拉體系,越想是要在查克拉體系中往上走,獲得更高的位置和更強的力量,就越是要將儘可能多的查克拉匯聚於自己的身上才行……

而如果我和左助想要獲得比現在更強的力量,就不可避免地要用到十尾的力量。”

“可如果我們動用了十尾來收集查克拉的話……我們和輝夜,和那些將生命視為草芥,不知曉愛為何物的大筒木們,又有什麼區別了?”

漩渦鳴人的回答率直而坦率,同時也近乎明示地指出了輝夜憐一步步將自己的身體配置提高到現在的程度之後,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刻爆發出來的隱患是什麼,不過輝夜憐並沒有理會其中的明示,只是平澹地反問道:

“但力量,終究就只是力量而已。無論是被封印起來也好,還是被敬而遠之也好,它們作為力量,作為人手中工具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

“只是因為自己覺得有危險,就將被認定為威脅的力量放在一邊置之不理的話,那麼無論再過上幾個十年、百年,人們對那些力量也依然還是一無所知,一無所獲,依然只能在前輩們留下的古老框架中來回打轉,無法開闢出新的道路。”

“你真的覺得將有危險的力量給封印起來,並阻止任何人對它們進行研究與開發是一件好事嗎,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表情堅定地點了點頭。

“就算是要將其永久封印,使其化作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團,也總好過讓人們去直面引人墮落的深淵,並前赴後繼地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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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本身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只是運用它們的人手中的工具,但是啊,有些力量,天生就是容易讓接近它的人走向偏激、執拗、墮落,並最終犯下無可挽回的大罪的存在……對於這種力量,把它永遠封印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才是正確的選擇。”

“嘖。”

輝夜憐搖了搖頭,無語地仰頭看向了天空。

“失策,我還以為帶著你去鬼之國轉上一圈,看一看他們嘗試著掌控魍魎之力後的現狀,可以讓你更加清晰地理解忍界眼下的處境來的……果然我還是應該去找宇智波左助來談這個問題的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四代水影……”漩渦鳴人抿了抿嘴,眼裡閃動著無可奈何的光彩,“但是,鬼之國的巫女之所以敢於解除魍魎的封印,並嘗試著去掌控魍魎之力,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忍界有你這樣一個可以隨時鎮壓一切的絕對強者存在吧?”

“不,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們在已然到來的時代變革面前,沒有其他的選擇。”

輝夜憐否定了漩渦鳴人的發言,用那彷彿湛藍恆星一般光彩流溢的眼睛凝視著對方的雙眼,語氣平澹而力度十足地說道:

“鬼之國是弱小的,貧瘠的,領導鬼之國的巫女既無法左右外界大國領導者的意志,也無法改變從霧隱吹起的變革之風必將席捲整個忍界的時代大勢……

就像你和你想要守護的忍界一樣,你們既無法改變大筒木一族的行事作風,也無法改變自己已經落入了他們眼中,未來必將有更多的大筒木們因為各種原因而紛至沓來的大勢。”

“沒有人願意成為被時代的浪潮所拋下的棄子,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被拋棄在時代主流之外的人,是很容易就會落入到連生存都難以為繼的泥潭當中,無法自拔的。”

“幸運的是,鬼之國還有魍魎可以作為她們奮力一搏,乘上變革之風的資本,而你們,同樣也有著其他那些被大筒木們收割過的星球所不曾擁有的東西——

從十尾分離出來的尾獸和無人操控的外道魔像,能以凡人之身觸及大筒木的仙術,以及從大筒木一族分流出來的六道血脈,這些都是你們反抗大筒木一族最寶貴的資本。”

話音落下,輝夜憐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漩渦鳴人的眼中,原本已經沉寂多年,卻又在與桃式、金式乃至一式等強敵的戰鬥中,被重新啟用了的戰鬥本能催促著漩渦鳴人趕緊回頭招架,但還不等漩渦鳴人的身體有所動作,輝夜憐的手指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後頸上,指尖灰暗。

“反抗大筒木一族的侵略不是小孩子打架,就算打輸了也還留有重歸於好的餘地,輸給大筒木一族,你們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吞噬殆盡,化為虛無……在這種輸家必定會一無所有的零和博弈當中,身為弱勢一方的我們,是沒有資格扭扭捏捏,不盡全力的。”

聽著身後輝夜憐那冷漠而不容辯駁的發言,漩渦鳴人閉上了眼睛,帶著點迷茫,又帶著些惆悵地問道:

“可,你難道就不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墮落成為純血大筒木一族那樣,冰冷,無情,將生命層次遠低於你的人們視為牲畜、草芥的怪物嗎?”

“無聊的問題,即使有朝一日,我真的成了失去人類感情,自視為無上神明的大筒木繼承者,我也會一步一步走上查克拉體系的最頂點,成為能把其他大筒木一族的成員和宇宙中的其他生靈,都一視同仁地進行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怪物中的怪物……”

“一個人人有惡報,人人都被割的世界,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大筒木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了。”

輝夜憐嗤笑一聲,給出了一個充滿了狂氣的回答,與一個充滿了戲謔的反問:

“倒不如說在我看來,你會因為擔心自己變成冷漠無情的怪物而抗拒接受十尾的力量這一點,才是叫我無法理解的事情……

明明是在周圍人們對人柱力的無盡歧視、疏遠與攻擊當中,依然堅定不移地長成了溫暖的救世主的英雄,為什麼這一次,你卻連再次勝過自己內心的黑暗與慾望的自信都沒有了?長久的和平與家庭生活,已經讓你失掉作為英雄的自信力與判斷力了嗎,漩渦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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