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但是現實卻是十分地不給面子。
在開著小麵包，沿著臨江工業區兜了好幾個圈後，陳浩愣是沒發現有哪個廠房是空置著的。
“臥槽!”
“不都說經濟不景氣嗎?最近辦廠的都這麼賺錢?”
“連一家廠房轉讓地都沒有?”陳浩心中疑惑不已，索性找了一家工廠看門老大爺問了幾句。
當然了，這求人問話前，上手一根煙的規矩還是懂的。
好歹也在銀行裡幹了大半年的實習生了，陳浩新買的這輛五菱宏光的儲物格內，可是必備著工人階級最愛的軟藍利群，以及瑞城土大款們最愛抽的3字開頭的軟中華煙。
啥?
你居然問嘎哈備兩條煙?
遇到不同身份的人遞不同的煙，這可是陳浩這幾年從社會大學裡好不容易琢磨出來的硬道理。
“嘶呼!”
“小夥子，你想租這邊的廠房?”老大爺叼著陳浩遞過去的利群煙，一臉嘴癮地猛吸了兩口道。
“是啊，我在這邊繞了好幾圈，怎麼就沒看到一個轉讓的廠房?”陳浩點頭問道。
“嘿嘿!小夥子，你不是沿江這塊的人吧?”
老大爺略帶深意地瞄了陳浩一眼，然後指著遠處一座剛通車的跨江大橋道：“看到對頭那座飛雲5橋沒?”
“對面濱海工業區剛開放沒幾個月，以後瑞城的工廠全都要往那邊搬。託對面的福，臨江這塊地馬上就要徵出去做大開發，光是地價就漲了好幾倍呢。”
“你說，這時候會有人對外出租嗎?”
聽著老大爺的解釋，陳浩一臉恍然大悟了起來。
畢竟，這年頭辦廠搞實體經濟的，哪有那些搞房地產來的暴利。隨隨便便被徵拆個大面積的廠房，那些工廠主們就跟坐了火箭似的身價暴漲。
這時候再跟別人簽訂租賃契約，除了這廠主腦袋有坑以外，基本沒有傻子能幹地出來。
“不過，你要真是想在臨江這邊租廠房，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能租到。”老大爺估計是吸菸吸爽了，突然來了個峰迴路轉地提攜道。
“嗯?”
“在哪兒?”
陳浩眼睛一瞪，看著看門老大爺把半根煙掐滅的小動作後，急忙把兜裡揣著的一整包利群全都塞了過去。
如此社會的做派，可讓老大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隨後壓低著聲指點道：“你再往東開到頭，靠著入海口那塊有一家違章搭建的廠子。”
“聽說之前是搞原油走私的，前段時間剛被市裡查封了。最近市裡財政不好，聽說要變廢為寶，正對外兜售這些封掉的廠，打算創造點利潤價值呢!”
“不過我先跟你說好了，那家廠可是偏的很。就挨著小山坳，旁邊不是海就是灘。雖然不會被這輪徵地拆到，可是開車過去都要20分鐘。旁邊連個鬼影都沒有，要真租過來辦廠，估計挺不方便的。”
聽完老大爺的話，陳浩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偏僻沒人管，而且還是靠著海!
這不就是自己最佳的新廠選擇嗎?
“這包煙遞的，忒特麼值了!”
陳浩嘴上感謝了對方幾句，踩著油門就往老大爺說的雲江入海口飛奔而去。
果不其然，在一段顛地痔瘡都要犯了的碎石子路上，飛馳了20分鐘後。陳浩駕駛的這輛伊拉克戰損的五菱宏光，總算是在一陣陣“嘎吱”“嘎吱”的異響中，來到了一處小山坳的腳邊。
至於老大爺嘴裡說的那個廠子，此刻正被幾個黑白色的大封條給打上了叉字，一副許久沒人用地屹立在入海口的泥潭旁。
陳浩下了車，繞著這廠子走了一圈，發現這裡頭的面積可是比自己之前的食品加工廠還要大了5倍有餘，差不多有3000多平米的使用空間。
至於廠房的外牆，都是一水的藍白混搭的鐵皮子，而且十分新，一看就是近兩年剛搭起來的新廠。
“租這裡應該沒問題吧?”陳浩摸了摸下巴，在工廠門口思索了半天。隨後找到一張貼在封條下方的聯系電話，哆哩哆嗦地撥通了過去。
“喂!”
“這裡是瑞城法院執行局，請問您找誰?”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人聲音。
“法院執行局?”陳浩一聽，嚇地差點捏不住手機了。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跟這些機關單位的人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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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考慮到自己又沒犯什麼事兒，陳浩索性擺正了心態，將自己要租廠房的事情，在電話裡簡短地交待了一下。
“什麼?”
“你要租下塘坳那個廠房?”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
“美女!我哪敢跟公家開玩笑啊?”
“我現在就在這廠房邊上站著，打算租這裡當倉庫用一段時間。”陳浩癟了癟嘴，覺得電話對頭的那個女人也是個不靠譜的主。
這個法制的社會，哪有平頭老百姓敢跟公家的人開玩笑的?
這不是老壽星嫌命長，想找根繩子作死上吊嗎?
“啊?你就在廠那邊?”
“你先等等，我馬上跟同事過去!”電話那頭的女人沖沖忙忙地掛了電話。
好在瑞城的法院，離這廠房這邊的灘塗區不算太遠。
大約過了25分鐘，一輛刷著藍白警漆的七座法院公務車，就一路冒著煙塵地殺到了陳浩面前。
“譁”地拉門聲響起，兩個穿著制服的幹練女法警，就從公務車上走了下來。
“是你要租這個廠房嗎?”其中一位高挑點的女法警，懷裡抱著一個專門用來包住法律文書的硬皮匣，一臉希翼地對陳浩問道。
“是……是我啊!”陳浩點了點頭，有些吞吞吐吐地回道。
其實，也不是陳浩表現地慫。
而是他發現，面前這位高挑的女法警雖說穿著一身的公幹制服，臉上也只是略施粉黛。但是那股藏不住的身材和美貌，直接讓陳浩這個鄉下來的小土鱉，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一見鍾情的感覺。
“他娘的!”
“現在當公務員的美女，質量都這麼高嗎?”
“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戀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