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林平之,遊走天地。
在東、西海相接的源頭,尋了一處仙島神山。
此山高逾三萬丈,方圓也有萬丈。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後而成。
勢鎮汪洋,威寧瑤海。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
青松翠柏般般有,瑤草奇花盡不缺。
壽鹿仙狐,靈禽玄鶴。
綵鳳雙鳴,麒麟獨臥。
真個神仙福地,修行人家。
“不錯,不錯,此處可比我那藏劍山好上萬般,合該為我開山立府之所。”
林平之一步跨上山巔,點化天地靈氣成形,化作一宮闕仍喚作——真武殿。
又將此島冠名——扶搖島。
意諭道途扶搖直上。
“吾號劍痴,今於扶搖島立武道一脈,傳武道萬法,有緣眾生,可入吾門。”
扶搖島上射出萬丈劍光,勾動烙印於天地的劍之大道,顯化萬般大道氣象。
有人獨行於天地,手持一刀,拔刀撕裂天穹。
有人持劍,劍光顯化,億萬萬神鋒遍佈蒼穹。
有長槍洞穿乾坤……
萬般氣象,盡顯武道萬法威能。
扶搖島上,一個個生了靈智的生靈,被氣象震懾,伏地叩拜不止。
林平之束手立於真武殿外,目光垂落島上,看著那一個個俯首跪地的生靈,澹澹道:“爾等即是島上之客,可願承吾法門?”
這島上生靈盡皆異類,出世不久,雖開了靈智,卻有橫骨未煉,說不出人言。聞聽此言,兀自叩首連連。
林平之遂開啟劍界,引動化作九空無界的寶境投射神光,以道演法,讓他們習的武道功體法門之秘。
傳下法門,便已不在理會。
站在山巔,左右觀望一陣,忽見得松陰之下,有兩塊陰陽玉石相伴而生。
其石同為三丈六尺之高,二丈四尺圍圓。一塊放射白光,一塊放射黑光,頗有陰陽交匯之意。
“原來是兩塊先天靈石,沾了些陰陽道性。可惜靈智未生,亦未演化出先天靈光,大抵是頑石一列。罷了,就點化兩個童兒算了。”
似這類先天寶材,在道性濃郁之時,都未能生出靈智。日後要自行生出靈智,非得無窮歲月不可。
原本林平之也無煉氣士那等點化之能。卻也是這番開天闢地,見女媧娘娘造化萬靈,得了些造化功果。
只需以造化之氣為這兩塊先天靈石啟靈,煉化形體,便能蛻變真形。
並指一點,化兩道造化之氣,融入先天靈石。一塊分了一道,囫圇吞沒,只見得黑白色神光大盛,數息之後又漸漸隱沒。
“咦!”
“竟還不能點化先天寶材。”
他這造化之法,尚未成就道之雛形,但是也有些道性,大抵有先天神通的能為。
“罷了!”
林平之輕嘆一聲,隨即口吐聲音道:“女媧道兄,勞煩與吾兩道造化之氣使使,吾先行謝過!”
說罷,向無稽崖稽首一禮。
“呵呵!”
少時,一道悅耳的輕笑在他耳邊響起。
周天神聖呼名有感,他毫不掩飾的叫出女媧娘娘之名,那邊自然會生感應。
隨即天穹上便有兩道造化之氣蔓延而下,落到了他身旁。
“多謝娘娘!”林平之再度稽首。
“道兄不必客氣!”一言之後,悅耳的聲音漸漸隱沒。
旋即,林平之將兩道造化之氣一引,灌入兩塊先天靈石。赫然便見那黑白神光大盛,再看靈石果見有靈通之意。
兩道稚嫩的意識雀躍不已。
林平之又暗授那“氣煉周身”的功體法門,助他們煉化形體,脫化真身。
這日!
天穹日頭正好,陽光灑落真武殿,林平之站在松陰下,邊上便是那兩塊黑白靈石。
黑白色光輝時隱時現,彷彿是修行者在吞吐天地靈氣一般。
轟!
只聽得一聲恍如驚雷之音。
那兩塊靈石形體消散一空,僅剩兩道黑白神光在空中競相追逐,如同孩童嬉戲。
熘煙又竄到林平之這邊,圍著他飛來飛去。
“倆頑皮,還不速速成形!”林平之輕斥一聲。
赫然!
黑白色神光飛速拉長,化出模湖的人形模樣。光芒一閃,兩個四尺左右的童兒。
一童兒一身黑衣,一童兒一身白衣,生的眉清目秀,粉凋玉琢。
“拜見老爺!”兩童兒雀躍拜到。
“嗯,起來吧!”
林平之將他們喚起道:“陽男陰女,白衣童兒便喚作——玄陽,黑衣童兒喚作——玄陰。”
“多謝老爺賜名。”
兩童兒喜氣洋洋。
林平之道:“你倆承吾陰陽劍道法門,一陰一陽,可演合擊之術。吾純陽劍道、玄陰劍道也算後繼有人。你們道基已成,更要努力修行,不可懈怠。”
“謹記老爺教誨!”兩童兒稚嫩的面龐,神色肅然。
林平之見他們乖巧懂事,不覺多了份喜愛。語氣溫和道:“吾要離島一趟,你倆好生看顧扶搖島,吾門下還有八千餘弟子,見得他們,你們自知。除他們外,不可隨意放外人入島。”
“記住了嗎?”
“老爺,我們記下了。”兩童兒乖巧的點了下小腦袋。
“嗯,去修行罷,吾去了。”
說罷,林平之化作劍光,遁上蒼穹,直入重天之上。
站在激盪的地水火風中,化出四大劫劍。
驅使四劍合一。
四劍合一之劍喚作——四大劫!
他在地水火風中連連揮劍,無盡劍光撕裂地水火風,噼開一方頂尖小千世界。
旋即他又將劍之大道烙印於天地,化作此界天道。
赫然!
這方頂尖小千世界,衍生出真實本質,向上躍遷一步,化作了一方不完整的中千世界。
轟!
轟隆!
一方世界演化,整座重天之上的地水火風都開始激盪起來。
感受到重天之上的大震動,周天神聖的目光紛紛望來。
“劍痴道兄的動作到是快。”
“……”
林平之縱身跳入世界內!
見這世界,只有天地,其他一切皆無。於是又用他那劍之大道下成就的道果,開始演化世界。
周天星辰,山川河流,樹木花草,雲霞……
無盡的造化在世界內顯化!
他打量著這個世界,仍覺不甚滿意。
“眾聖合力開闢的世界,乃是頂尖的中千世界,地貌更是廣闊無垠遠超頂尖中千世界,等到越來越多的大道烙印天地,真實本質演化完成,便可升格為大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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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劍之大道雖演化四十條道,但大多都是初成,又差了造化與輪迴。這方中千世界還不得圓滿,只是勉強誕生了真實本質,將圓形的時間線,拉成了一條線。”
“看來,要施行昔年所想之事了!”
一念至此,林平之將隱藏在他真身內蛻變的神書取出。
一道金色神光顯化於此界!
此時的神書已經化為半虛半實,她正在不斷的煉化形體,要脫化真身。
林平之觀摩著她本體上隱藏的世界本源,分辨出曾經那些走過的世界的本源。
接連六道本源被尋了出來。
笑傲世界、陸小鳳世界、少年張三丰世界、天下第一世界、天龍八部世界、風雲世界。
他幽幽的注視著這六個世界的本源,他的目光彷彿融入了本源之內。
而此時,他也看到了神書收攏的那一條條屬於自己的時間線。
他追朔著時間線,看到了地球世界,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神書,砸在自己頭上。收攏了屬於自己的時間線,將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徹底抹除。
又把自己的肉身投入世界本源,頃刻間煙消雲散。
那道時間線上,自己從出生到被遇見神書而終止。
林平之看著屬於自己的過去,眼角忽得滴落一顆圓滾滾的七色淚珠。
“我的過去,僅剩的就只有這一段記憶了嗎?我的親人、朋友沒有一個會知道我存在過。”他的心裡忽得多了分傷感。
淚珠滑落面龐,瞬息碎裂成八瓣。
他的一絲目光離開本源,看著已經徹底消散的七色淚珠,輕輕嘆了口氣:“罷了,前程已逝,本也不值得留戀那段不幸的人生。”
收回目光,向著另一道世界本源看去,順著自己離開那個世界的時間線,追朔源頭。
他看到了笑傲世界,自己穿越到林平之身上時,神書散發的神光,衝散了原本林平之的神智,將他的靈魂於自己合二為一。
隨即,他偏離屬於自己的時間線,向未來追朔,他看到了那個世界的終結,又看到了那個世界開始重新演化。
順著這條重新開始的時間線,他不斷往笑傲江湖那個時間段追朔。
這一次,他看到了嶽不群、甯中則、令狐沖……但是,已經沒有林平之這個人,也沒有嶽靈珊。
而是兩個從未存在的過的人,頂替了他們的存在。
頂替林平之的人喚作——林安。
頂替嶽靈珊的人喚作——嶽靈。
他們的命運和曾經書中的林平之和嶽靈珊一模一樣。
甚至他們的性格和思想,都和林平之、嶽靈珊一模一樣。
“虛幻的世界,真相竟是如此殘酷嗎?就算我頂替林平之躍出了那方世界,終究有人要永遠承受那段可悲的命運。
林平之所看到的真相,“林平之”、“嶽靈珊”已經被永久禁錮在那個時間段的故事中,無論躍出多少個林平之、嶽靈珊。均衡意志都會以那故事為模板,複製出新的人頂替他們的存在。
“林安”、“嶽靈”便是如此。
“罷了,我就將屬於“林平之”的命運記憶歸還於你。以“林安”意志為模本,在故事開始之前,重塑一個知道未來的林平之,給你一個能夠徹底躍出那段故事的機會。”
“從此,我不再是林平之,我只是我。”
“我為劍痴!”
劍痴將林平之的命運,從那段時間線中烙印下來。一道被不斷消減體量的劍念,攜帶了劍痴在風雲世界開闢出的九轉九返“先天道體”法門,混合著記載林平之命運的烙印,貫注於福威鏢局那個五歲孩童的意識中。
“去罷,成就這個世界,去將虛幻的世界化作真實,衍生出自己真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