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林平之兀自在洞中擺弄功夫。
用道基化出一劍來看。
那劍何如?
鋒芒利利,異相分明。長約三尺七寸,大小正和時宜。劍炁為功底,殺機作精神。一經運化,劫氣頻生,勾動天地劫氣,包裹黑氣沉沉。
執在手,比魔劍更兇,殺劍更利。
真個:此劍非是尋常劍,乃是道基化生成。
劍中劫煞多災禍,可當世間百萬兵。
他見這威風,也是欣喜,二三載歲月終見功成。
到了這般功行,出入九州,可稱作得道中人。
“此劍還自尋常,不顯誅戮絕陷四大劫劍精神,只作尋常劫劍。凡被我所傷,僥倖存身,也沾染劍中劫煞。往復輪轉,消磨神形,任他轉世再來,難脫禍劫之災。”
“道基不盡,此劍化生不絕。”
彼時道基,乃天地人殺機化合劫光之道與自身劍與道同之理煉假成真,藉此超乎原來本質。
煉就劍之大殺伐,大成就,得掌控劫氣之妙。那合化天地人殺機、天地能量,生成的劫氣,也是他道基之食。
全功已竟,林平之自感暢快,收化大劫之劍。又分四道根基入藏劍山,把前端分化悉數收回,回身再作昇華不提。
又這般靜坐幾日,體悟不便言說之玄妙,完了功果。靜極思動,即閉了洞府,作無形劍遁,遁出虛空。
因他與趙公明等約好,功成之後既去拜訪。如今功成,自當去尋訪。
卻說他今番出世,也正合時宜。
那文王被囚正逢哪吒託世,算這光景哪吒化就蓮花法體,經過二三載歲月,已過十歲有餘。文王早歸了西岐,夜夢飛熊,磻溪訪賢,拜作丞相,兵伐侯虎,已盡託孤之年。
如今正是武王當道,子牙為相,拉開封神大幕,神仙殺劫自此而始。
講林平之遁走虛空,盡掩劍光,正朝峨眉山而來。這廂趙公明正與洞中,運發元神,忽心頭有感,略作演算,知是自家兄弟要來。心頭喜悅,忙吩咐門人開啟中門,擺道相迎。
林平之本自命格虛無,不在天機之內,因何會教他生了感應?卻因二者結為兄弟,氣數相連,那方起意,這方自有感念。
正如仙家子弟,氣數連線師門。若非他人刻意掩蓋,或在劫中,凡門人遭難,自有感念叢生。
這妙道,正是此界仙道玄微。能掐善算,元神運發可知周天之事,千叫千應,萬感萬靈,有諸般氣數。
此為根本,下合精微妙法,煉就種種奇術。有化作慶雲金燈,有將肉身作寶,煉就金剛不滅,真身不死……此皆為神通法術,不在體系之內。只因道同萬理,各有所悟,各有所得。證見不同,法演萬般,自然殊途。
卻說林平之劍遁奇快,萬里河山,頃刻便到。這方趙公明才作迎接,他已從山腳上走了上來。
趙公明等在洞口,見他身形,大笑來迎:“賢弟這般客套,你我一體,此番如同歸家,怎在山腳落地,不直入洞府?”
說罷,已拉他大袖,往洞中牽引。
林平之隨他步伐,笑道:“非是客套,只因見兄長仙山麗景,生了興致,步足而來正好看這山中事物。想小弟那洞,孤山野徑,窮的傷人,今番怎不流連。”
趙公明聽得有趣,駐足大笑不止:“賢弟說得甚話,你乃真修,不念外物,吾豈不知?況你若真嫌自家洞府,搬來與吾做伴便是。你我兄弟,如同一家,吾這山門也有你一份。”
林平之道:“兄長好意,叵奈吾正在經營,殊有不便。”
“也罷。吾不日替你在比間開個別府,兩方同住,也有消遣。”
說話間,也不給他反駁機會,指洞外候著那七童子,兩道者道:“爾等還不上前,見你家師叔。”
那九人趕緊上前行禮:“弟子拜見師叔。”
“不妨,請起。”
林平之拂袖扶起,思襯:“我為長輩,受小輩禮數沒個打賞實為不妥。”
想自家窮的叮噹響,也沒個他物,便道:“吾不善丹丸,也沒個奇珍。今番便與你們各自一道法門,成就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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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化劍念九道,各賜玄功。
趙公明看得分明,動容道:“賢弟鬥戰神通,怎可輕易與人,數幾小輩,若不成氣候,實有負賢弟神威。”
“哈哈。”
林平之大笑:“即是兄長門徒,怎生不成氣候?兄長也說你我一家,你弟子即吾弟子,他等當為我半徒,區區法門,不足為提。”
且聽吾道來:“道演玄功蓋莫窮,萬萬千千等閒中。”
“吾有神機用不盡,一念能成不世功。”
趙公明這才作罷,看向弟子童兒,喝道:“爾等還不叩謝你家師叔?且不知這等鬥戰神通,你家師父亦自愧不如。他朝若有所成,全賴你家師叔今日之賜。”
眾弟子受了玄功,正自欣喜,聽聞當即叩拜,三呼謝禮。
過片刻,徑入洞府,擺開席位,搬來珍果仙釀暢飲。童子隨侍左右,弟子分酒獻果,縱享仙家樂事。
過半天,童子弟子退去,餘他二位。
趙公明敬酒一杯,道:“賢弟既來,想是已成功果,得了妙道,卻不知與我輩金仙妙境有何不同?”
林平之道:“兄長修天道,吾修己道,畢生只求一劍。”
“有何玄機?”
“神鋒三尺,可破萬法。劍與道同,劍我如一。”
公明驚道:“我輩修行道中演法,法中成術。運化乾坤,煉假成真,才算得道中人。賢弟視劍為道,道、法皆得自悟,又與我輩不同,要再開別樣修行之路,如此三般,才可希求進步,實屬不易。”
林平之頜首道:“別無他法,當年無路無法,只能求變。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不變則死。雖是不易,可吾今成,以己為道,得成不世功果。”
趙公明嘆息,若非自家有幸拜了名師,豈非也如這般?散修之路,實不好走。
忽又問:“吾只聽得“得道”“成道”“合道”,哪般是以己為道?”
“此正為我路之妙,以法還身,以身成法,喚作“功體武道”。往常只能以已為法,虧得兄長授我機宜,與我運化乾坤,借道煉己,煉假成真,今番將自家所悟“劍與道同”之道,與道基煉成一路,以己為道。”
“吾今道途有成,得了功果,自身便是一條劍道。”
公明越聽越心驚:“這豈非說賢弟如今已是合了己道?”
“正是這般,待吾道成,吾即成矣。”
公明怔怔不言,似自己這般假天地之理,煉假成真,得天地之妙理,尚在天道之內。然他這道路法門,雖未大成,卻已可稱“道”也。況這還是一條正路,後人有成,皆可以己為道,遁除天道之內。眼前這位開路之人,豈非萬道之祖?
真真嚇煞人也。
似這般人等,力雖未必無敵,已是掐算不得,不在天機之內。
若教此道成,豈非奪天地權柄,以已代天?此道之法分明是以己代天之路。
若煉“風”法,得了功果,自己便是風之道,篡了天地權柄。
想是這般,若教他成,劍與道同,莫不會以劍取待天道?
趙公明自天皇年間得道,未嘗聽過這般驚心動魄之事。
原是此界煉法,無論闡截人等,皆悟天道,以煉己身,蓋莫有以己為道者。縱那合道之人,也只稱作演天合道,不全己道之能為。
公明思襯:“賢弟所開之路,無異於盜天之道,天地之賊也。”
他自不敢言出,恐生禍端。
林平之見他這般,焉能不知他心頭所想,不由笑道:“兄長勿慮,吾已藉機遁除天數,只你莫出口,我說她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