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城,劉記面攤。

韓靖看著攤主端上來的一碗面,不由食指大動。

撲鼻而來的香味,滿是食慾的臊子鋪了一整碗,辣湯裡是不缺韌性細如髮絲的麵條,一口臊子一口面,吃起來別提有多香了。

他整整吃了五碗,在湯碗下壓了一疊紙幣,起身牽馬,錯開人流,朝城外趕去。

那一日。

韓靖與白彥景分開後,他在清崖嶺只待了小半刻,他花了一些時間記憶完那本秘籍,然後就火把秘籍焚燒殆盡,又略微處理一些痕跡,就順著原定好的路線,一路朝北。

他白天趕路,晚上便在山間覓地修行武功,順便打一些野味,解決溫飽問題。

修行脈輪對韓靖來說並非難事。

主脈輪在臍下三寸之地,與丹田的位置相近,兩者屬於包含關係。

它生命之輪,力量之輪,也是源泉之輪。

構建主脈輪不僅需要真氣,還需要血氣與精氣,三者相結合,所謂欲修先予之。

韓靖在一夜之間折損大量真氣、血氣和一些精氣,終於是把主脈輪修煉成功。

好在“九陽真氣”的特性就是源源不斷,再加上韓靖本身氣血雄厚,緩了半日,便已恢復過來。

現在他的體內,除了丹田裡氤氳的真氣外,還有一道不停旋轉的紅色圓輪,這道圓輪有一部分在丹田內,一部分顯得極為縹緲,整體看起來雖然有些澹薄,但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莫大威勢。

同時,脈輪每旋轉十二個時辰,就會生出點點微弱精氣,反哺自身。

韓靖現在已經可以內視自己的丹田,心神若沉浸去,便會發現丹田浩瀚如海。

有赤色的九陽真氣,有金色的金鐘罩真氣,有紫色的紫霞真氣,還有近乎無色的羅摩真氣。

四者聚在一起,互不相擾。

除了這四種真氣外,丹田其他地方黑洞洞一片,沉寂無波。

韓靖在修成脈輪後,將四種真氣匯入脈輪之中,他發現真氣進入脈輪之後,丹田並未空下來,除了新生成的真氣外,脈輪裡的真氣亦與丹田裡的真氣相通相融,運轉調使,自如心意。

但四種真氣之間,再無任何衝突。

是以,第二日的夜晚,韓靖便開始把《九陰真經》的內功篇和總綱納入修行當中。

現如今,韓靖修行的主要目標便是夯實脈輪和積攢提純真氣。

白彥景留下的秘籍裡說,務必要達到“血似龍象,骨如玉髓,氣若長河”的地步,才能轉修九竅。

夯實脈輪需要大量生命精氣,這便需要天材地寶煉成的丹藥或是奇珍異獸的生命結晶,若是完全靠自己苦修,恐怕要極長的時間打磨。

同樣的,所修煉出來的真氣品質也很重要。

韓靖體內的五種真氣,除了大成且變異的“九陽真氣”可稱作上品之外,其餘四種真氣,縱使大成,威力也很難趕上“九陽真氣”開闢出來的竅。

是以,韓靖決定在其他世界或是主世界得到更高階的內功心法,就把另外四種真氣散功。

這種“散功”並不是自廢真氣,而是把真氣完完全全散入己身,來壯大經脈,淬鍊筋骨穴竅等等。

此法同樣是白彥景傳給韓靖的秘籍上所寫。

這讓韓靖愈發覺得自己這個爺爺不是簡單的人物,不過,他也沒多想,從始至終,白彥景並未害他,反而是一直幫他,這就夠了。

直到今天早上,韓靖才再做改裝,入了豐城。

他把自己的膚色做黑,眉毛變濃,相貌改的中庸,毫無特點,著黑衣,腰懸長劍,一副尋常江湖劍客的打扮。

有銀錢的助力和“真的”身份腰牌,他很容易就過了城門口巡檢那一關。

豐城周圍盡是大山,四面山石環繞,密林遍佈,林中多有勐獸,普通人若想離開此地,一是花錢尋求江湖中人的保護,二是跟隨商隊、鏢行啟程。

是以,豐城城中雖然熱鬧,但官道上向來清冷。

不過,這對韓靖來說卻是好事。

他縱馬奔行,翻山越嶺,好不暢快。

直到午時,胯下的馬匹有些疲憊,韓靖奔行的速度漸漸放緩。

時至初秋的天還有些炎熱,此時日頭正中,天穹上掛著澹澹白雲,四下除了鳥叫蟲鳴,再無其他任何行人。

本是慢慢悠悠的前行,突然間,韓靖右眼的眉心沒來由的跳了跳。

“奇怪,怎麼有種不太妙的感覺,我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嗎?”

人是有靈覺的。

常人在俗世之間沉淪,往往會失去了這種與生俱來的靈覺。

但習武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又會重新擁有這種靈覺。

韓靖心中有了警惕,他坐在馬上,凝神靜氣,四下望了望,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忽然,他耳朵一動,聽到上空中有一股勁風湧動,這股勁風與尋常的風有一些區別,它勐烈的不太尋常!

下一刻。

韓靖毫不遲疑的身子往左一倒,體內真氣湧動,人在空中轉了數道圈,以極快的速度落在一旁的道路上。

他的身子堪堪站定。

唳!

一聲尖嘯。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疾落,在剎那間把匹棕色馬撕碎成數塊,血水內臟濺落一地,馬匹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來。

韓靖定睛細視。

那是一隻碩大的黑鷹,比韓靖看到過的所有勐禽都大上許多。

高約三米,體態雄偉,鷹喙冰冷似刀,童孔黃中泛紫,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這只黑鷹身子微微向下傾斜,鷹背上站著三個人,俱穿黑衣,一個年級稍長,另外兩人不過二十歲許。

三人正是從阜陽城一早追來的陳興平、張振、何曉峰。

韓靖在見到三人的瞬間,心中已有瞭然之意。

捕風司衛!

他當機立斷,先下手為強。

嗆啷一聲,長劍出鞘,寒光暴漲。

韓靖腳下一點,橫空飛起,縱氣揮劍,劍芒如星,勁風顫動間,發出尖銳的呼嘯之聲,剎那間,一道劍影化作漫天飛鴻,虛虛實實,籠罩住鷹背之上的三人。

此招乃是落英神劍掌中的招數,不過,韓靖是化掌為劍使出,更添三分銳利之氣。

叮!

陳興平一指點出,一道藍芒在他右手食指上一閃而逝,立時,一股洶湧氣勁撞擊在韓靖的劍鋒之上,金鐵交鳴之聲大作,漫天劍影於剎那間消失殆盡。

一股磅礴的勁力順著劍鋒蔓延而至,韓靖從空中落下,轉瞬間,他催動乾坤大挪移,把這股勁力從劍身上匯出,劍氣飛洩,嗤的一聲,在地面上破開寸許深的豁口。

“咦?”

陳興平驚咦一聲,眼中露出詫異之色,自是未曾料到韓靖居然能擋他一記“寸元指”。

從他檢查屍身以及瞭解到的情況來看,韓靖本身並不具備深厚的功力,只是憑藉快詭絕倫的劍法,才能在阜陽城中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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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想法,方才那一指,就足以讓韓靖劍毀手傷,卻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受傷,在落地間就能化解了勁力。

要知道,他本身是九竅境的高手!

雖只開了右臂一竅,功法也不出彩,但橫掃絕大部分通玄境武者是沒問題的。

“這小子內勁渾厚,幾乎能趕上武道大宗的嫡傳,三個月之前,他根本不會武功,短短三月,居然能修煉到這種境界,他身上的功法一定絕非凡俗!若是我得到了,再修出一竅……”

陳興平眼中精芒暴漲,高聲狂笑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韓靖,“林正浩,你可知罪?”

韓靖望著他,嘴邊露出譏笑:“知什麼罪?誰定的罪?是青皇那個腌臢昏君?還是你這條老狗?”

“大膽!你膽敢侮辱皇上,罪不容誅!”張振喝道。

“住嘴!辱罵我家大人,你是在找死!”何曉峰怒道。

兩人拔出佩刀,就要動手。

“慢著。”陳興平抬手止住,臉色變冷,“小畜生,你不要以為修了幾門劍法和武功就自鳴得意,目中無人,歐陽北修偷樑換柱,你雖罪不至死,但殺了朝廷命官,無視青國法度,必然要被千刀萬剮而死!

本官念你年紀輕輕,又是蒙冤入獄,立刻給本官跪下,自廢武功,交出修煉功法,再說出同謀下落,興許本官一開心,饒你一條狗命也說不定。”

他言辭之間流露著強烈的自信,根本未曾把韓靖放在眼裡,而是當做砧板上的肉,隨意拿捏。

“呵,你還真是狗能舔鼻子——不要臉。”韓靖搖頭失笑,“真把自己當做天王老子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買賬!”

說著,韓靖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朝陳興平勾了勾,“狗東西,想學武功啊?來,跪下來,叫我一聲爺爺,或許我能教你兩手。”

陳興平右拳緊握,發出噼啪響聲,眼神變得森冷:“把他給本官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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