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沒有想到再睜眼,竟然讓我看到了這樣的世界。”老人眺望著遠方的地平線,心中滿是感懷。
這就像是一片灰暗的時間,就連光彷彿都是灰色的,死氣沉沉,無法讓人心中產生一點憧憬。
老人和江北說了許多,他沒有惡意,只是在和江北解釋著什麼。
“很多年前,我得知自己大壽將至,快要死去,於是讓自己的元神進入這石像之中,我本以為自己或許永遠都不會醒來的。”老人解釋著說道。
江北不明所以,道:“任何生命,有生必有死,生死就是一個迴圈,也是自然而然的道理,你為何要這麼做?”
聽了江北的話之後,老人大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我怕死嗎?”
江北還是有些不明白,道:“那你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我求的,是道。”老人平靜的說道。
“道……”江北暗自嘀咕這個字眼,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說漢字之中最難解釋的字是什麼,絕對就是這個“道”了。
而且道教是中華的本土教,傳承久遠,直至今日,長盛不衰。
之前看那一尊石像的模樣,也確實是像一個道士。
但是江北不明白什麼是道,自然是道嗎?長生不死是道嗎?
老人的雙眼雖然渾濁,卻仿若能夠洞察一切,甚至江北此刻所想的事情,都難以逃過他的察覺。
“長生不死就是道,但是我求的就是道,而不是生。”老人正色說道。
江北依舊搖了搖頭,他覺得這個人說的話實在是太深奧了,他聽不懂,也不想去聽得懂。
經過了一番解釋之後,江北總算是明白了這老家夥是為何醒過來的了。
原來早在一千多年之前,老人快要死的時候,卻無意之中發現了這一處風水寶地,並且發現了這裡的石山與眾不同,是通靈之物,於是他便利用自己的神通將自己的元神鎖了進去,以期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元神長久的儲存下來。
但是這種石塊,雖然是經歷歲月的長河和風吹雨打都不曾衰壞,直到世界末日的降臨,這個世界上的死人越來越多,這個世間的死氣也越來越重,這也在無形之中讓這個石像受到了影響。
之前老人並不知道,這是通靈之石,如果不發生意外,確實是能夠長久的儲存下去,但是在如此之重的死氣之地,卻刺激到了這一尊石像,一旦這個石像的靈性喪失,那麼它其中元神既然也是保不住了,所以這個老人只能自己出來了。
現在江北面前站著的這個老人,其實已經不是一個活人了,而是一個元神。
“我這個元神存在不了多久的日子了,但是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個未了的遺憾。”老人誠懇的說道。
江北趕忙問道:“那您請說吧。”
遇上也是一種緣分,況且這個老人等待了千年,一定是真的有什麼很大的執念不得釋懷,否則也不會這麼做了。
“當年我師尊傳我道法,讓我匡扶天下正道,接濟世間百姓。扶大廈之將傾,救眾生於倒懸!”
“那你的師尊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心懷天下蒼生,敢問尊師是何人?”江北出於好奇,便問了起來。
“秦國隱士。”老人平靜的吐出了這四個字。
江北的心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如果說眼前這個老人是唐朝時期的人物的話,那麼他口中的師尊,又是秦國隱士。
這期間跨越了整整一個漢朝和其他很多紛亂的小時代,歷時悠久。
老人似乎也看得出來江北心中的震驚,笑道:“這個世界,無論在什麼時代,都有你看不到的人。”
世界上的奇人異士太多了,如果不是世界末日爆發,或許中央城的這些人永遠都不知道哪怕是在中國境內都有這麼多的傳承家族和修行古武的人。
這個世界所展現出來的確實是一種表象,有很多隱藏在深處的驚天大秘,等待著有心之人去開掘。
“當年我得了一場大病,尋遍了天下的大夫,也無藥可救,但是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本來還是有很多時間的,去完成師尊的遺願。”老人解釋道。
“您到底是有什麼願望,不妨說出來,如果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江北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只是想要找一個人接我這一身衣缽。”老人平靜的解釋道。
頓了頓之後,他又解釋道:“當年我死之前,曾用殘存的最後一絲道法化出很多道分身彌留世間,尋找有緣之人得我傳承。”
江北恍然大悟,道:“當初傳授沈岸清刀法的那個老道士,是不是你的分身?”
老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你都知道了,不過她緣分尚淺,無法得我傳承和衣缽。”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別無選擇,得我道法,必須要心懷蒼生,如今世界大亂,末日爆發,你若得了我的傳承,便是我門第三代弟子,當以天下為先。”
聽了這話之後,江北笑了起來,道:“或許你找錯人了,我還沒有那麼偉大。”
“我說了,你別無選擇。”老人語氣沉重,沒有任何商量的機會。
江北神色凝重,道:“你再逼我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要你現在跪下對天發誓,傳我道法之後,當心系天下,解救蒼生。”老人語氣很強硬。
江北笑道:“你在和我開玩笑嘛?要我跪下發誓?”
江北真的覺得這個老家夥有些搞笑,江北自認還不是那麼偉大的人,解救天下,或許有人真的想過著一件事,但是絕不是江北,天下興亡與他無關,他在骨子裡就是一個明哲保身的人。
“如果你不答應我,那你就陪著我一起長眠在這裡吧。”老人語氣平緩了不少。
江北的速度很快,他身化電光,一溜煙的就竄向了遠方。
江北對於自己的速度還是有很大自信的,所以他覺得自己可以逃得過這個老家夥的追擊,況且這個地方距離中央城也很近,他不相信這個老家夥會真的追著自己到哪裡去。
江北跑得很快,他按照記憶之中的路線不停跑,終於在前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路口。
可是,他剛從那個路口轉出來之後,就又看到了一座破敗的廟,還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風雨中佇立著。
江北像是看到了鬼一樣,嚇得就跑遠了。
還是熟悉的路口,熟悉的廟,熟悉的老人。
他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了十多遍,卻始終都走不出去了。
“我說過了,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死在這裡,就答應我。”
“你何必強人所難?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興衰沉浮,這才是天道自然,枉你自稱道人,難道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看不透?”江北怒著反問道。
老人笑了一聲,道:“看不出來,你還是有一些基礎的,你說的話一點不錯,每個時代的沉浮都是自然而然,我們應該是遵從,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必須要有人站出來。”
“為什麼?”
“因為,當所有人類都死了個乾淨的話,這世間就不存在什麼興衰沉浮了,也沒有人會知道那將會是一個怎樣的時代。”老人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江北笑道:“每一個物種都會滅絕,這就是自然界的物競天擇,人這種簡單的三維生物,還想要掌控世界?從來都是生物去適應生活的環境,從來不要妄想去改變。”
老人也來了怒氣,道:“你枉自為人!你自己身為人類的一員,卻說出這種話來,簡直是大逆不道!”
“我說的不對嗎?我就算答應你又能怎樣?千百年後下一個危機,誰又去解救?你會死,我不會死嗎?時間長河無止境,你再怎樣厲害,也逃不過肉體凡胎的束縛,就算是多活了一千年,你又能怎樣?只會在這裡威脅我罷了!”江北毫不畏懼的說道,有些話他實在是不吐不快。
“你……今日老夫就只有這句話,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至於以後,就不用你去費心了。”
看到江北還是不肯答應,老人終於是惱羞成怒了,道:“你這個異類,你和喪屍就是一夥的,你想要摧毀地球嗎?你想要毀滅人類嗎?你就是屍!道貌岸然的屍!”
江北勃然大怒:“你這個老東西在放屁!”
之前江南的一番話已經是讓江北受了很大刺激,沒想到今日這個人又來重蹈覆轍,所以江北不顧一切的出手了。
他這一拳就砸向了老人的面門,老人冷笑一聲,手輕輕一揮,狂風大起,江北渾身都被限制住了,強大的氣流限制住了他的全身。老人的實力高深莫測,遠不是現在的江北所能夠對付的。
“你放開我!我不是屍!我是人!”江北大喊道。
“既然你是人,造福人類的事情,我現在交給你,你為何要推辭?如果你想要證明你是一個人的話,那你就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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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你又何妨。”江北當即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