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
聽到安瀾這個問題，炙心明顯慌亂了一瞬間，小手局促不安地捏著裙角，不知該如何回答。
守護誓言只是一個誓言，守護天使只是守護天使。但在很多時候，守護誓言真的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就像很多學校很多老師說的“這資料我只是推薦一下，買不買隨意”“週六週日補課，大家願意來的就來”。
看似是自願，你要是當真不買不來，第二天就會被叫進辦公室挨批評，什麼不上進啊不好學啊態度有問題啊。
守護天使也是這麼一回事，只是守護而已不摻雜任何感情誰信啊？
小天使炙心情竇初開，被臨終前的凱莎指認給安瀾做守護天使時，明確得知了已知宇宙內與她匹配度最高的就是安瀾。
無論之前有沒有那種意思，在許下守護誓言後炙心肯定是有了。
所有天使都憧憬著相守一生至死不渝的愛情，炙心也不例外。已經許下了守護誓言，又怎麼好再去愛別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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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就著愛一下吧，即便這份愛已經支離破碎。
“目前我已知的，有彥姐，還有冷姐。”炙心猶豫許久，還是沒將自己許下守護誓言的事說出來。
要是周圍沒有薔薇和琪琳炙心指定就交代了，有外人的話，還是要稍微顧及一下，炙心可做不到像彥那般厚臉皮。
“沒有別的了嗎，這些我都知道的，說點我不知道的。”
安瀾笑道：“守護誓言也有其他意義吧，不是有很多天使向凱莎、彥許下守護誓言，說要追隨她們到時間的盡頭嗎？
就沒有其他天使向我許守護誓言呢？
倒也不是自戀，問題在於我怎麼說也是你們新任天使之王的物件，百年來唯一能在梅洛天庭自由行動的男性。
我看人家都有後援團的。”
後援團？
“什麼人有後援團？”炙心呆呆地詢問，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灌籃高手》裡的流川楓，《流星花園》裡的F4，《一起來看流星雨》裡的H4。
下雨的夜，冷酷的鐵，我覺得我不比他們差的。”
“《灌籃高手》是動漫作品，後兩者是偶像劇……”
炙心沉默了一瞬，還是吐槽道：“偶像劇，不能帶腦子看的，認真你就輸了。”
旁邊偷聽的琪琳和薔薇“噗嗤”笑出了聲。
本來以為炙心是和小天使蘭苑同一型別的鄰家小妹、乖乖女，沒想到也能吐出如此犀利的槽。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安瀾往炙心那邊坐了坐，凝視著炙心琥珀般清澈的雙眼眯眼笑問，看似很隨和卻莫名強勢。
“真……真的不知道。”
炙心磕磕巴巴的回答，雙頰微紅眼神躲閃。
安瀾大概懂了，那天向自己許下守護誓言的，肯定有一個是炙心。現在不說，大概是因為薔薇和琪琳還在。
心裡沒有鬼的話，炙心絕不會這般扭捏，一定會大大方方的否認。
“哎哎哎，欺負人家小姑娘做什麼，一天天閒著沒事幹，可以去玩你的手機或者遊戲機。”
琪琳見場面比較曖昧，適時出聲為炙心解圍。而後起身坐到安瀾與炙心中間，順勢將兩人隔開。
“小姑娘？
我賭一百塊，炙心的年紀比你家族譜能追朔到的輩分最高的老祖宗還要大。”
“年紀大就不是小姑娘了？”
琪琳反問一句，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抽出來一張甩給安瀾。
然後將鈔票疊好重新塞回口袋裡，這才握住炙心的手，安慰道：“幾百幾千歲，對一個天使來說還年輕著呢，別跟他計較。”
財富對男人有多殘忍，年齡對女性就有多殘忍。地球女性對年齡普遍比較敏感，即便琪琳已經成為了超級戰士也不例外。
“我知道的，琪琳姐姐。”
炙心點了點頭，呆萌道：“二代天使的壽命普遍在一萬歲左右，我今年523歲，在天使中確實很年輕。
我們天使對年齡沒那麼敏感的。”
二代天使就有一萬歲的壽命？
薔薇與琪琳心中煩死酸，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已知宇宙中最完美的神河生命體，還真不是吹出來的。
神河文明的造神科技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神河生命體壽命過短的問題，之後才逐漸往戰爭應用上發展。
神河主流科技體系中，一代超級戰士壽命不過千，二代不過3000，準三代不過萬。天使倒好，壽命普遍比其他文明的超級戰士高一個級別。
薔薇酸熘熘道：“生命的價值並不是取決於長度，而是高度。
活太久其實也挺沒意思的，只要在活著時足夠璀璨足夠耀眼足夠快樂，實現大多數願望與期許，那人生基本也就沒有遺憾了。”
安瀾有些詫異地望向薔薇，這學渣怎麼能說出來這麼有哲理的話，沒記錯的話薔薇應該不太喜歡讀書啊。
薔薇注意到了安瀾的眼神，莫名感覺安瀾的眼神不是很禮貌，心中大概也在想著很冒犯人的事情，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插嘴。
“我會努力實現我所有願望與期許的。”
炙心點了點頭，頗為隱蔽地偷瞄了安瀾一眼。我這守護誓言都交了，永不至於一輩子都追逐不到愛情吧？
“爾虞我詐”之間，幾人度過了一個還算愉快的下午，給忙碌的生活新增了一點難得的色彩。
野炊之後，琪琳與薔薇就再度投身到了拯救地球的大業中，滿地球亂飛充當地球警察。
安瀾雖然佔有慾比較強，但還沒到離譜的程度，一定要讓自己的女朋友始終圍繞他生活，不能有自己的事業與為之奮鬥的目標。
目標與心願這種東西，小小的也很可愛。
每個人都有可以為之付出努力的目標與信念，在人生的道路上走累了就聚在一起相互藉慰一下，休息片刻。
安瀾喜歡這種節奏。
兩天後。
在絕大多數神州人沉浸於夢香之時，一顆璀璨的流星拖曳著尾跡，降落在了巨峽市附近的海面上。
安瀾凝望著那顆流星，順手就掏出手機，給程耀文打了過去：“耀文，對，是我。
來訓練場上一趟，穿得像模像樣一點，給我丟人無所謂，但是別給光盾皇族丟人，你懂的吧？”
電話對面的程耀文心神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很久之前，程耀文就憧憬著有一天自己要去一趟烈陽，不為覆滅烈陽，不為證明自己有多厲害。
只是想告訴宇宙，光盾皇族失去的東西，一定會親手奪回來！
“好的。”
程耀文結束通話電話，在沉默中從宿舍床底下翻出珍藏許久的一個皮箱子，擦拭去上面的塵土之後，才將其開啟，小心翼翼地取出儲存在其中的一套石黑色服飾。
那是光盾皇族上一任族長，程耀文父皇年輕時繼位前穿過的正式服裝，莊重程度堪比皇袍、冠冕。
初上雲嵐宗，肯定要穿的正式一些。
像絕大多數只有正式場合才會穿的繁瑣服飾一樣，這套服裝穿起來也很麻煩，即便有人服侍著，通常也需要十幾分鍾才能穿好。
但是程耀文僅用8分鐘就將這套衣服穿戴整齊，一絲不苟到沒有任何缺陷。
來到地球後的每個夜晚，程耀文都會在睡夢中夢到自己穿著這套服裝，在一個新的星球帶著德諾遺民重建家園。
就像《飛馳人生》裡的張馳，坐牢時也在開車一樣。
程耀文愛地球，也愛他的地球父母，但這和想重建德諾文明並不衝突，他與杜卡奧有著截然不同的理念與價值觀。
類比到三國時期，杜卡奧就是孫吳集團的張昭，雖然位極人臣卻是堅定的主降派。
給孫權做屬下和給曹操做屬下並沒有什麼不同，世家大族就是這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江山。
杜卡奧也是如此，雖然他曾是德諾文明的聯合軍事統帥，相比程耀文卻缺少某種執念。
杜卡奧在乎的是德諾科技與文明的延續，程耀文更在乎德諾這杆旗幟、光盾皇族這個標誌的延續。
就像《天龍八部》裡的慕容復一生都在想著光復大燕國，許多皇帝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為了不做亡國之君，也會緊急將皇位禪讓給其他人。
沒有人能夠指摘程耀文的選擇，他只是想光宗耀祖。或許俗，卻並不可恥。
穿戴整齊的程耀文邁著自信的步伐來到了安瀾面前，或許是因為多年夙願即將實現的緣故，整個人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不同。
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應該有的活力。
“衣服挺不錯嘛，自己找人定製的？”安瀾打量著程耀文兩眼笑問道。
安瀾穿便裝，程耀文這個做屬下的卻穿比較正式的“皇袍”，看似僭越其實很合理。
兩人之間的從屬關係並非“君主與臣子”，而是“主神與從屬文明的君主”。
祭祀主神、封禪祭天等重大儀式上，君主都會穿著隆重且正式，這是對主神的尊重。
“是我父皇生前曾經穿過的衣服。”
程耀文老老實實地回答，現在的他可掏不起“錢”去定製一套無論用料還是做工在整個宇宙都很上流的王袍。
“危險扳機適應的如何了？”安瀾詢問道。
“用過兩次，5.4的危險等級大概就是我現在的極限，超過5.4就會有失控的風險。”
“5.4的危險等級加上危險扳機，應該也足夠了，如果你的目標並不是覆滅掉整個烈陽的話。”
安瀾微笑著旁敲側擊。
目前為止，安瀾對程耀文這個人很滿意，有意扶持程耀文成為自己的代言人。
惡魔麾下有坤薩和魔人文明，卡爾麾下有饕餮文明，天使麾下有費雷澤行星與艾妮熙德。
每個屹立在宇宙頂端的神明，都有無數馬仔在宇宙中傳頌她的威名。
安瀾並不是很在乎這個，但也不排斥。反正是順便的事，為什麼不栽培一下程耀文這個原劇情中打野未歸的皇子呢？
烈陽就是安瀾對程耀文的考研。
無論程耀文做什麼選擇，安瀾都會幫他，只是幫助的方式不同，幫助的力度也不同。
“是的，足夠了。”
程耀文點點頭，講出自己的選擇：“我還是更強光復光盾皇族，重建新德諾文明。
從巨峽號轉移走之後，我遇到了一些德諾遺民與族人，知道了更多當年的真相。
德諾文明的毀滅並非完全是烈陽的責任，當年德諾文明爆發內戰，烈陽主神之子也就是蕾娜的父親去勸架，不慎被德諾文明失手殺死。
烈陽主神經歷喪子之痛，怒急攻心才引爆了德諾文明的太陽，毀滅了德諾星系。
這是上一代人之間盤根錯節的恩怨，雙方都有過錯，我不想為這些恩怨畫上休止符。
這次去烈陽，我只是想告訴已知宇宙德諾文明回來了，順便尋回光盾皇族失去的榮耀與自信。”
決定一個家族一個文明興衰與榮耀的是什麼？
是神！
這個神既可以是自下而上，由文明幾萬年科技積累水到渠成創造出來的，也可以是更高階的存在施以援手以機械降神的方式創造出來的。
宇宙只信奉力量，沒人會在乎你的力量來自於哪裡。
安瀾微眯雙眼，程耀文做出了讓他最滿意的選擇。
德諾遺民與光盾皇族其餘族人的事情，安瀾一早就知道。
杜卡奧憐風等人完美融入地球，以神州人自居，小日子過得不要太快活。而那些德諾遺民與光盾皇族的族人卻另成一派，心裡在想什麼不用說也能知道。
無非就是不認同杜卡奧的決定，打算來個潛龍在淵尋找機會，在一個新的星球重建德諾文明。
他們或許沒什麼資源，卻不缺技術，至少要比絕大多數普通造神文明更強。
程耀文這個光盾皇族的嫡系皇子、如今被安瀾機械將神的新王，是他們所能擁護的唯一人選也是最佳人選。
他們的存在會左右程耀文的想法，更加堅定程耀文的選擇與決定。
正是因為知道有這些人在，安瀾才僅僅是給了程耀文一本《基督山伯爵》暗示了下，並沒有讓黑風用什麼睡夢中心理暗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