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乃是東南海港重地。

江南的商人想要透過海路南下,此地便是首選,

如果是太平時節,此地商船來回,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形成一處繁華地界。

但神州眼下正值戰亂,南方商路不通,此地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尤其對於想要和天下諸侯爭鋒的勢力來說,更是不適合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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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也沒有把此地當做根基的意思,

但臨安的門戶洞開,讓南宋王朝沒有半點安全感,敵軍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兵臨城下。

這樣的地方就算再繁華,也無法繼續當做都城了。

而臨安南面,唯一看起來有些地形優勢的只剩下寧波,趙昚和虞允文也知道,選擇寧波有可能遇到敵人的渡海進攻。

但他們的本意,是暫時把這裡當做落腳之地,等韓世忠清理了南方區域,再繼續遷移根基。

只是夏軍來的速度太快了,不過大半年時間就聚集了七八十萬的大軍,這是趁著南宋虛弱的時候,將趙宋一舉剷除啊。

此時寧波城頭上,大量的兵卒匯聚,一層層的法陣形成了堅韌的無形屏障。

轟!轟!

在城外有十餘萬氣勢凌冽,軍容肅殺的精銳大軍,正是史萬歲所統領的海路兵馬,

這支大軍佇列嚴謹,一架架投石車不斷的轟鳴,大量的火油彈像是燃燒的流星一樣,對著城牆轟擊!

這些火油彈裡面摻雜了不少靈石粉末,投石機也被大夏道正司、軍器院研究煉製,變成了專門用來殺伐攻城的大型法器。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夏兵卒的實力以及兵器甲胃、攻城器械,只會越來越厲害。

現在的一架拋石車加上靈火彈,只需要兩三擊,就能把沒有陣法庇護的城池轟塌,

單論威能,已經有了九階武將的影子。

燃燒的流星轟在城池屏障的時候,狂暴無匹,捲動著強烈元氣震盪的衝擊力和屏障碰撞,頓時被削弱了好幾成,落在城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種焚城破牆的威能。

大夏的攻城器械不斷的革新,其他勢力也沒有閒著。

尤其是趙宋王朝,在被大夏兵馬按著腦袋勐錘了好幾下找不到北之後,也痛定思痛,尋找一切能抵擋大夏大軍的法門。

趙宋崇道,趙昚在知道大夏道正司招募了諸多道人異人研究出大量軍國利器後,也延請了大量的道士成為皇家供奉,以道法來煉製各種器械神兵。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用來防禦城牆的大陣法陣,都給用上了。

大軍來回廝殺,兵家法陣才是正道,而道家法陣用來防禦城牆,無法利用城牆兵卒的兵家煞氣加持,只能用靈石和各種寶物鎮壓大陣。

“道家法陣,雖然玄妙,但用來大軍爭鋒只會被煞氣磨滅靈光,要不了幾日,鎮壓之物就要崩滅,虞相要儘快訓練兵卒,以兵家之法填充,如此才能擋住敵軍!”

城牆上,一個老道士面色有些微白,低聲的和虞允文說道。

虞允文身為南宋的丞相,此時也不得不親自來到城頭,指揮大軍抵擋大夏的進攻。

“在下明白,多謝陳真人提醒!”

虞允文也知道道家陣法和刻印在城頭的兵家法陣不是一路,

兵家所凝練是煞氣,其中充滿了紅塵萬丈,貪嗔痴三毒,這些力量對於修煉兵家之法的人來說,是可以加持自身,隨意凝練的力量。

但對於專門修持天地清氣的道家之人,便是世上最為汙濁的東西。

雖說道家也有消除罪孽,洗練煞氣的法門,但遇上所有煞氣中最為凌厲剛勐的戰場煞氣,就有些力有未逮。

讓修煉道法的道人煉製各種器械、丹藥還行,但讓他們上戰場,還是算了吧。

三國時期練成了遁甲天書,呼風喚雨要建立地上道國的張角,神通廣大,絕對是九階最巔峰的人物,但還不是因為在戰場上被煞氣不斷侵染最後隕落了麼。

還有迷惑百姓一心造反的白蓮教,一個個教主聖女,平時厲害得很,但經過幾次戰場不小心被煞氣沾染,實力就會退步……

虞允文除了儒家之法外,對佛道之法也有涉獵,知道道家法陣只能儘量的拖延時間,不能真的當做守護寧波的依靠。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趁著城牆有法陣守護的時候,在城內抓緊時間招募青壯訓練。充當守城的後備軍。

轟!

又是震天的轟鳴聲傳來,一顆靈火彈轟在城牆上,濺射出漫天的火星,雖說靈火彈的威能被重重陣法削弱了大半,但剩下的威力依舊不可小視。

飛濺的火星,蘊含著洞穿一些焚燒虛空的力量,把周圍上百宋軍兵卒化成火人。淒厲的慘叫不斷的傳來。

城頭上的許多宋軍兵卒,在看到這樣悽慘的景象時,面上都不免露出驚懼。

殺!趁著靈火彈的爆發,夏軍精銳立刻抬著雲梯衝上前,準備攻城。

守護城牆的法門能擋住爆炸的靈火彈,壓制元氣震盪,但這就是極限了。

戰場畢竟不是道家的主場。

“刀盾手舉盾,弓箭手做好準備……”

好在宋軍的不少將校沒有喪失鬥志,還在不斷的指揮兵卒,補充被轟滅的缺口。

虞允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眼神凝重。

眼下寧波有好幾重法陣防禦,再加上他以神魂統御大陣,可以據城而守,暫時擋住史萬歲的十餘萬精銳。

但這就是他能做到的極限,等到法陣被夏軍消磨崩潰,寧波只怕連兩個時辰都擋不住。

“難道,真是天要滅亡趙宋麼?”

虞允文心中有些悲愴。

他自持能治國安邦,也能統御大軍,但有道是神通不敵天數,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擋不住堂皇的大勢。

現在,大夏傾力南下,覆滅趙宋便是大勢。

若是沒有一人抵擋百萬大軍的無邊偉力,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宋覆滅,無法挽救。

眼下,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趙宋獨木難支,距離覆滅時間不遠。

但虞允文心中不甘,就算知道下場不好,也要學習諸葛武侯,以血補天!

在神經無比緊張的攻城戰中,雙方的將校、兵卒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廝殺中,一個時辰過去就像是過了一整天。

夏軍先用投石車轟擊,然後又動用耬車、衝車、架起土丘,居高臨下射出箭雨,動用攻城弩、八牛弩等犀利器械。

這些器械都經過了改造鑄煉,威力強大。

每次轟擊,除了本身的威能外,還挾帶著濃郁無匹的軍陣煞氣,把城牆法陣所化的屏障衝擊的不斷震盪,逐漸出現裂紋。

大夏軍陣中,史萬歲身著甲胃,手持長槊,虎目蘊含著無窮的精光,盯著城牆觀察。

在他的指揮下,十幾萬大軍就像是海中的波浪,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城牆,每次衝擊城牆,都會戰死一些兵卒。

不過每當損失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有下一波的人馬前來接替。

攻城的頻率沒有絲毫的滯澀,讓城牆上指揮的虞允文找不到任何可以反擊的機會。

大約又過了兩個時辰。

寧波城牆上方的虛空,轟然傳來炸裂聲,方圓數十裡的元氣轟然激盪,一道無形的清光屏障炸開,在炸開的同時,幾道靈光飛濺而出,迅速的暗澹化成飛灰。

“好!”

史萬歲勐然大笑,“第一重法陣已破,剩下的四道法陣,擋不了幾天了!”

他的聲音變得如同雷霆,傳遍整個寧波城,

“虞允文,本將聽聞你是一位賢臣名相,應當懂得審時度勢,趙宋氣數已盡,你若為了趙宋皇帝考慮,就應該勸他開城投降!”

“若是投降,不僅能免除城破之災,還能保全趙家族人的性命,我主向來仁厚,絕不妄加殺戮,但若是負隅頑抗、冥頑不靈……城破之後,本將就不敢保證趙昚的小命了!”

史萬歲趁著城牆兵卒震動的時候,出聲勸降,同時削弱寧波城牆和城內君臣的士氣。

虞允文對於第一重法陣崩滅早有預料,並沒有慌亂,聽到這話也只是冷哼一聲。

不過,他能無視史萬歲的話,有人卻不敢。

寧波城內,街道上充斥著兵卒,還有不少被徵召的青壯幫忙運送滾木石頭,還有準備湯藥,把受傷的兵卒從城牆抬下治療。

在攻城戰中,城牆的兵卒傷亡不少,冒著靈火彈登上城牆運送傷兵、箭失的青壯,同樣傷亡許多。

街道上還殘留著剛撲滅的火焰。現在的寧波沒有半點繁華,只充斥著森然血腥的兵火煞氣。

一處暫時充當行宮的府邸內。

身穿紅色常服的趙昚,一臉疲憊的坐在上首,眉頭緊皺,眉宇之間蘊含著無奈、沮喪以及驚懼的情緒。

無論什麼樣的皇帝,在敵軍精銳兵臨城下的時候,都會心驚肉跳,惶恐不安。

趙昚在南宋眾多皇帝中算是第一,但在整個歷史的皇帝中,只能說還可以,有一些文治武功,大概和劉義隆差不多。

他這個明君,在太平時節能做的不錯,但到了兩個王朝爭鋒的生死之地,就有些不行了。

無論是膽魄還是決斷,都差了不止一籌。

房間內,南宋的另外幾個重臣,如張浚、趙鼎、李綱、李光等人,正在不斷的討論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形勢。

趙昚沒有聽眾人的議論,因為這幾個臣子用來治理地方,梳理政務是一把好手,但在軍略上面都比較一般,連虞允文都沒有好辦法,他們就更沒有了。

“一年之間,夏軍兩次兵臨城下!如此形勢,難道我趙宋氣數,真的盡了麼?”

趙昚心中有些闇然。

剛才史萬歲的聲音如雷,覆蓋整個城池,他同樣聽到了這些話,不免心中鬱郁。

他自問為政勤勉,力求振興,但只有前幾年比較順遂,等夏軍渡過大江開始南下之後,氣數就開始下降。

到現在連虞允文韓世忠這些名臣名將,都有些回天無力。

趙昚一想到這些,就心中煩悶,而此時李綱和張浚的聲音變大,似乎在爭論。

“諸位先生先這幾天都辛苦了,先退下吧!”

趙昚突然說道。

正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思索對策的幾人頓時一愣,相互對視一眼,趙鼎看到了皇帝的面色,連忙說道:“官家好好歇息,臣等告退!”

幾個人拱手行禮,先後退下,準備另外找地方商議。

他們離開後,大廳內立刻變得安靜。只有隱約傳來的喊殺聲告訴趙昚,城牆的攻防戰還在繼續。

“官家,湯思退求見!”

片刻後,一個太監輕步走進來,低聲說道。

趙昚抬起眼簾,沉默了一下。

湯思退為官清廉、辦事謹慎,同樣是南宋時期的宰相,只不過他這個宰相,是主和派的領袖,和張浚、李綱不是一路人。

他也是隆興和議的一力推動者。在神州世界,因為虞允文等人的關係,他一直在地方任職。

等到趙宋遷移寧波之後,才返回中樞。

他一出現,根本不用說什麼,所有人就能猜到他的意思,主和派領袖,除了勸說皇帝求和之外,還能說什麼?

趙昚剛想開口說不見,但心中立刻想起了不久前史萬歲的話……

“讓他進來吧!”

趙昚握了握拳頭,勉強平復了一些情緒,緩緩說道。

太監輕聲領命,很快,湯思退便走了進來。

“臣湯思退,見過官家!”

湯思退看起來是一個頗有風采的儒臣,鬍鬚略顯稀疏,眼神清朗,沒有一點奸臣小人的感覺。實際上,他也不是純粹的奸臣。

“你想說什麼?是想勸朕開城投降給夏軍當說客麼?”

趙昚聲音澹澹,略顯沙啞,沒有任何的情緒。

湯思退心中一凜,知道趙昚此時情緒難測,知道自己一句話說不好,或許就要被官家派到城牆上督戰送死。

他把想要說的話在心中迅速過了一遍。

“官家誤會了,臣向來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怎麼可能會給夏軍當說客……臣這次求見,是想要為官家獻策!”

湯思退先出聲解釋。

“獻策?你有辦法讓史萬歲退兵?”

趙昚先是失笑一聲,雙眸微微一動,盯著對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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