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完成】

【歡迎回到星淵】

神經網絡侵入,視覺連結同步,焦糖蝸牛從信守村的住宅裡爬起。

“不知為何,今天一陣心血來潮,上遊戲看看好了。”

焦糖蝸牛是那種只要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覺的型別,特別是今天他格外亢奮,就是想玩遊戲。

——多半是玩《星淵》玩的。

他整理好裝備,穿戴整齊,如今作為國服響噹噹的一名【武者】,焦糖蝸牛已經不再侷限於做個普通的業餘玩家,很多商家、大公會和職業戰隊也向他發來邀請函,焦糖蝸牛一邊磨練技巧,升級裝備,一邊思考自己的目標。

跟孜然粉這樣的職業選手混久了,其實對於職業比賽,他感覺也就那麼回事,和其他全職運動員沒什麼區別,都要集訓、學習、訓練賽、覆盤,並沒有外人看來,天天打遊戲那麼快樂。

投身職業倒是無所謂,反正大學的學籍終身保留,想什麼時候回去上也可以。

但,去哪支隊伍打呢?

焦糖蝸牛糾結的是這個問題。

懷著思慮,他來到自己的庭院裡——這間二層帶院子的自建小樓,是他從李澳茲手裡買下的,風景很好,旁邊就是河流和花田,不遠處還能看到風車磨坊,焦糖蝸牛很喜歡這樣的風景,這讓他感覺很放鬆。

焦糖蝸牛到田地裡澆澆水,鬆鬆土,信守村的獸欄還沒有建好,不然的話,他還打算買一隻白燭星特產的星露貓,再搭配一條獵犬,這樣家裡就很有生氣了。

從遊戲內的時間上看,他們這些玩家來到白燭星,已經有足足9個月了,如果把信守村建立之前,公測開荒的時間也算上,那已經一年了,焦糖蝸牛徵召的角色‘左賀啟’都會說帶著藍菊村口音的塔納斯語,跟附近本土村落的人處得也很愉快。

其實這得益於很多個方面。

水晶之塔文明是個唯物主義魔法文明,包容性很強,多民族多文化體系,本地人對玩家這些外來種族並不排斥。

其次,玩家們的實力很弱,在本地塔族人的眼中,玩家們更像是一群大個頭的拉拉肥,人均加馬階的白燭星平民對這麼弱小的生物自然是沒有什麼惡意。

反而因為玩家們智商不低,工作勤勞,性格單純(除了愛翻箱倒櫃、摸屍體、欺負小動物),村民經常有事兒沒事兒委託玩家跑腿,辦點任務。

相比於玩家,其實李澳茲為信守村收留的一些宇宙難民更不好融入本土,比如範倫科夫自治邦來的異形們,他們實力強大,本就是能征善戰的戰鬥民族,長相又比較容易夜止小兒啼哭,並不是很受本地歡迎,但他們實力更強,一些重要的任務還是要交給難民們處理。

玩家跟難民移民之間並沒有那麼陌生,大家都是黑戶,全靠李澳茲的庇護在這邊過日子,難民們也知道他們這些不死的降臨者跟領主關係匪淺,也不敢怠慢他們。

雖然現實中還是半夜三更,但信守村已經是大白天了,焦糖蝸牛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悠哉遊哉逛了逛,收了波素材,帶上門,直接往村裡去。

這個點他的隊友都沒來,副本一個人顯然是推不動的,焦糖蝸牛又不想去範倫科夫跑刀。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之前那股心血來潮的感覺直到現在都沒有消退。

於是,焦糖蝸牛關閉掉自己的遊戲介面,他就這麼走著,漫步在村子的街頭,看著阡陌交通,屋舍儼然,陣陣風兒卷著花香襲來,工坊中吞吐著魔法的靈光,生化池嗡嗡作響,不知道在執行著李澳茲的什麼命令。

青壯年村民在田地裡揮汗如雨,幾個小孩子嬉笑著打鬧,踢著皮球,鄉村小學裡傳來讀書聲,幾個工人站在酒館門口,他們手指頭夾著魔法菸斗,面色鄭重地討論著飛毯停泊區應該怎麼建造。

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

他到飯店裡要了一碗炒飯,一杯青桔汁,老闆娘今天心情好,送了他兩塊雞翅。

焦糖蝸牛吃過很多加里敦這個專業【廚師】製作的有加成的飯菜,比如能夠加【力量】的【活死人咖哩蝦】,可以回滿生命值的【撒旦慟哭奶油餅】。

對於這碗只增加【飽腹】的炒飯,焦糖蝸牛此刻卻是一勺一勺認真享用,細細品味著米粒和雞蛋混合後的滑膩口感。餐館做的並不精細,但是量給的很足,明顯是為了讓人吃飽飯,更有力氣幹活。

餐館裡的吟遊詩人彈琴唱歌,氣氛無比歡樂。

青桔汁口感清冽酸甜,稍微有一些澀口,一口喝下去,焦糖蝸牛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唾液腺分泌出唾液,整個過程和感觸無比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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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系統介面,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怪不得要搞電子移民……”

焦糖蝸牛此刻非常理解。

往來食客,觥籌交錯,瓜果鮮蔬,粗茶澹飯,歌舞昇平,這種濃郁的生活氣息,讓焦糖蝸牛突然升起一個想法:

‘等我死了,我也要把意識上傳到這裡。’

《星淵》是他們的第二家園。

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他正望著遠處的田野,看著自己那小河邊的兩層小屋,焦糖蝸牛想當然地覺得:

‘誰要是敢對星淵做什麼壞事,我絕對不會放過它。’

賣唱的吟遊詩人一輪歌曲結束,看到一個人用餐的焦糖蝸牛,認出他降臨者的身份,立刻走過來,友好地說道:

“喲,小哥,我寫了首新曲子,你要不幫我聽聽,還有什麼缺憾之處?”

【吟遊詩人‘麥斯’向你釋出了支線任務——《試聽曲目》】

突然彈出的系統介面,讓焦糖蝸牛一下子迴歸玩家狀態,這任務難度不高,就是聽聽歌,他正樂得清閒,便點點頭,接受了任務。

“沒問題。”

“非常感謝。”

吟遊詩人麥斯笑了笑,隨後抱著琴,唱了一曲歌謠:

裁縫手中捏著線,穿過命運和時間,

她把死亡穿成片,歷史一頁又一篇,

災禍便紛沓而至,毀滅是如影隨形。

一位聖女來尋險,裁縫暴行盡入眼,

她投出青銅利劍,斬斷不絕的絲線。

…………

詩人唱著歌謠,焦糖蝸牛卻越聽越覺得奇怪,他不自覺地握著杯子,時而喝著飲料,沉默不言,時而眺望遠方,神情帶著悲傷。

“裁縫……【裁縫】。”

詩人唱著平平無奇的歌詞,用蹩腳的技巧演繹曲目,但是描述的故事,不知為何,卻讓焦糖蝸牛——或者說,讓焦子牛感到了共鳴和哀傷。

一百二十年前,自稱【裁縫】的魔女從星空墜落,降臨了人間。她可以輕鬆串連起群山,裁剪著人們的生命和命運,毫無忌憚地肆意妄為,掀起腥風血雨,為禍人間。

就在這時,同樣來自星空,喜愛探險的聖女看不下去【裁縫】的暴行,她來到人間,雖然失去了法力,但毅然而然,決心為了凡人而戰,她斬斷【裁縫】的絲線,掀起反抗的大旗。

最終,【裁縫】被擊敗,【聖女】也重傷,她的身軀埋葬在群山間,由法利西亞的英傑魂靈守護。

說來很奇怪。

這段故事中,焦子牛完全不瞭解歷史背景,並不清楚其中的人物關係。

但他卻能分明感覺出來——每當【裁縫】這個字眼跳出來,當他聽到【裁縫】禍害世界,犯下暴行的時候,焦子牛就無法保持平靜。

就好像……他也是那場劫難的受害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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