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悲歌》(長篇小說)《印加帝國的覆滅》下卷張寶同

利馬的城外和庫斯科城外一樣,被昆祖統領的數萬印地安大軍一直圍困著。因為印地安人經過多次嘗試,非但未能攻入城裡,反損失慘重,所以,印地安人只能將利馬城團團圍住,同樣以燒燬房屋,切斷食糧的辦法來困死西班牙人。而西班牙也因為兵力不足,不敢與印地安人大規模交戰,所以,就採取嚴防固守,以待援軍。

皮薩羅在送走阿爾坎塔拉之後,就整天數著天天等待著援軍的到來。白天,他總是帶著查維斯上尉和秘書安東尼奧不定時地騎馬到四條街上的陣地上檢查和瞭解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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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往港口的士兵進來報告說,港口一整天都沒有進出的船隻。皮薩羅非常沮喪而灰心地長嘆了一聲,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到了晚上,他常常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吸著煙,想著各種各樣的問題:阿爾坎塔拉都走了三十來天了,怎麼還沒有關於援軍的一絲資訊?是不是阿爾坎塔拉他們在海里遇險了?還遭遇印地安的襲擊了?或是總督們是在妒嫉他仇視他,想看他的笑話?

他覺得總督們不應該妒嫉,也不該仇視他,更不該看他的笑話,因為他皮薩羅沒有損害過他們的利益,更何況他皮薩羅的安危不光只是他他個人的安危,而是關係到整個西班牙王國和國王的利益。他們沒有理由不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如果這樣,就是查理斯國王都不會答應他們。所以,他覺得這種擔憂沒有必要。

那麼,是不是阿爾坎塔拉他們真地遇險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他知道在海上航行,任何危險的事情都有可以發生。但是,以他各方面的經驗判斷,這種可能性比較小。他深信阿爾坎塔拉的能力與忠誠,而且,這次派去的船員和領航員都是最富有經驗,他們都有往返巴拿馬、瓜地馬拉和西班牙航線豐富的經驗和閱歷,如不遇到意外,一般不會出事。

於是,他就想從利馬到巴拿馬一般需要十多天的時間,到瓜地馬拉和墨西哥需要一到兩個月的時間,而到西班牙則需要三個來月的時間。雖然阿爾坎塔拉還在去往墨西哥或是西班牙的途中,但起碼巴拿馬總督派來的援軍早該到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女兒弗朗西斯卡進到門裡,點著了油燈,然後喊道,“父親,該吃飯了。我媽和姨媽都在等著你呢。”本來,皮薩羅與王妃生有一兒一女。可那個兒子夭折了,現在只剩這麼一個女兒了。女兒已經十二三歲,不但漂亮,而且聰明。所以,皮薩羅對女兒特別地痛愛。

皮薩羅把女兒摟在懷裡,用手撫了撫她的頭髮,說,“我不想吃。”可弗朗西斯卡卻用命令式的口氣說,“不行,你不吃飯,我和媽媽,還有姨媽也都不吃飯。”皮薩羅憐愛地拍了拍女兒的小臉蛋,說,“好吧。我吃我吃。”於是,便從椅子上站起身子,牽著女兒的小手一起出了辦公室。

皮薩羅的家就住在市政大樓的後院裡,一共有一排八間的平房。除了兩間是衛兵和秘書住著之外,其餘六間分別為他本人和王妃、及王妃小妾圖圖拉、女兒和侍女住著。還有一間就是飯廳和廚房。

此時,王妃和圖圖拉正襟危坐在餐桌旁,等待著皮薩羅。看著皮薩羅依然是一臉的陰沉,兩位王妃更是小心恭敬。她們起身等皮薩羅坐下,然後,便親自動手開始把廚房裡的飯菜朝這邊端。

桌上擺著蕃茄、馬鈴薯和玉米餅和玉米粥。皮薩羅一看到這些,便滿臉地不高興,問道,“怎麼老是這些食物?連點駱肉和辣椒都沒有?”王妃馬上回答說,“老爺有所不知,印地安人軍隊把城圍了一個來月了,有些人連飯都沒有吃得了,哪還有賣肉賣菜的?這些番茄和馬鈴薯還是我朝人家討要的。”

皮薩羅一聽這話,也就不好再吭聲了,便一邊吃著飯,一邊把蕃茄和馬鈴薯往女兒碗裡多夾了一些,然後便悶著頭端起飯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夜色已經有些深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累了乏了,就讓安東尼奧去通知查維斯帶人到各個守備的陣地去檢視一下。安東尼奧勸道,“沒有必要吧,侯爵,你也知道印地安人就沒有夜戰的習慣,再說,你不是剛才已經巡視過了?”可皮薩羅一聽這話,有些火了,發火道,“叫你去你就去,少廢話。”安東尼奧很少見侯爵這樣對他發脾氣,也就趕忙騎馬走了。皮薩羅接著,又對自己的衛兵說,“你別睡得太死,有什麼事趕快通知我。”衛兵說,“是,司令官。”

等一些都佈置完後,他才進到圖圖拉的臥室裡。

他一進到圖圖拉的臥室裡,見圖圖拉正坐在被窩裡等著他呢。他便走到床邊,朝床上一躺,說了聲,“累死我了。”然後,便閉上了眼睛。圖圖拉便坐在床邊,為他把鞋襪和衣褲脫了,然後,用自己溫暖的身子把他摟著睡下。

剛睡下不久,衛兵便敲起了門。皮薩羅一驚,是不是印地安打進城裡來了。按理說印地安人一般是不在夜裡打仗的,難道他們改變了習慣和戰術?於是,他馬上問道,“何事,這樣急?”衛兵喊道,“沃爾瓦回來了。”

沃爾瓦是西班牙偵探,這些天一直被皮薩羅派去打探援軍的訊息。可是,一連許多天,都沒有什麼訊息,所以,皮薩羅也就沒把他再放在心裡,聽著衛兵這話,門都沒開,就問,“他是不是有援軍的訊息了?”接著,他就聽到沃爾瓦用那種激動難以自持的聲音回道,“巴拿馬援軍到了,有一百名騎兵和兩百名步兵,還有大量的彈藥和糧食。”

儘管沃爾瓦的聲音很大,但皮薩羅還是覺得自己是在夢中。他把眼睛使勁在睜大,朝著窗子那邊看了好一會,看到月亮和星星都在天空中靜靜閃動著,才覺得自己屏非在夢中,於是,他又對門外喊了聲,“你再說一遍。”沃爾瓦就把剛才那話又說了一遍。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釋出的經典美文《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和長篇小說《翠湖山莊》(50.李秀梅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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