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悲歌(長篇小說)《印加帝國的覆滅》(下卷)張寶同

兩位美人一人一邊地坐在司庫的兩隻腿上,一人端著一杯酒勸著司庫喝酒。司庫自己喝上一杯,便要女孩們陪著喝上一杯。卻不知這些印地安貴族的女人喝起酒來一點也不比男人遜色,常常是狂喝豪飲,直到一醉方休。所以,兩個女人還沒喝多,司庫先生自己卻已經有些醉了。

見到卡皮薩羅進來,司庫顯得很客氣,便指著桌旁的凳子對皮薩羅說,“侯爵先生,請坐。”皮薩羅剛坐下來,就問司庫,“這兩位女人可稱先生的意?”司庫連忙點頭,說,“這印加女人雖說不如咱們西班牙女郎那樣風騷妖豔,可是,卻是要比西班牙女郎溫順可愛。”皮薩羅說,“人家畢竟是印加王妃嘛。”司庫說,“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我就覺得日子一天一天很單調很難熬,可自從侯爵給我送來了這兩個寶貝,我就覺得這日子整個變了,變得讓人舒暢痛快多了。這些都得感謝你呀,侯爵先生。”皮薩羅說,“只要能讓先生喜歡高興,我就滿意了。”

司庫說著,端起一大杯酒,說,“我不行了,讓我心愛的小鴿子陪你喝兩杯。”說著,便把酒杯遞給皮薩羅。然後,對懷中的那位瘦高個女子說,“你先陪侯爵先生喝一杯。”皮薩羅剛在自家喝過酒,眼下正在視察兵營,本不該再飲酒。見高個女子來與他敬酒,便將一大杯奇恰酒一飲而盡。司庫說了聲“好,痛快。”又將另一杯酒遞給了皮薩羅,讓另一位小巧女子跟皮薩羅碰杯。皮薩羅二話沒說,又將第二杯酒飲了。這時,司庫才將自己懷中的女孩推開,說,“我的小鴿子,你們回自己屋裡,我要跟侯爵先生說些事。”女孩十分溫順地從他的大腿上起來,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聲不響地進到了裡屋。

司庫先生見皮薩羅把酒杯放在了桌上,問道,“侯爵先生今天登門拜訪,定有什麼大事吧?”皮薩羅卻象老朋友一樣笑道,“沒事,只是想你了,所以,就過來想看看你呀。”司庫也笑了,說,“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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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隨便聊了幾句,皮薩羅就問,“部隊都已經做好了進軍庫斯科的準備,我想再過兩天就要啟程開拔了。不知司庫先生還有什麼困難和設想。”司庫先生想了想,說,“也沒有什麼困難,就是不知這沿途中的安全問題怎樣?”皮薩羅說,“我讓索托騎兵小隊作開路先鋒,阿爾馬格羅帶領一百多名騎兵作為後援,掃除沿途的障礙,由胡安帶領騎兵小隊和二百多名步兵壓後。所以,安全問題請先生儘管放心。”

司庫一聽,就說,“侯爵先生已經做好了佈置和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皮薩羅說還要到兵營裡視察,便告辭了。

這時,皮薩羅一看天色已晚,就想去胡安的兵營裡再轉轉,然後,就到胡安的大宅院裡過夜,因為他早就聽胡安說他把印加王阿塔瓦爾帕最寵愛的妃子給他弄了過來,要他抽空去享用一下,可是,因為一直在忙著處死阿塔瓦爾帕的事和扶持新印加國王登基加冕的事,沒有時間,所以,就想在今夜裡過去一下。

胡安的兵營就在阿爾馬格羅兵營的後面三四棟平房裡,可以說是除了埃爾南多小隊之外,騎兵和步兵數量最多的一個小隊。可是,讓他奇怪地是,當他走到兵營宿舍前時,許多房間都是黑著燈。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士兵們都睡覺了,因為士兵們平時都喜歡擲骰子賭博,不到很晚的時間是不會睡覺的。所以,見那麼多屋裡都黑著燈,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他來到一個亮著燈的屋裡,屋裡只有三個士兵正在燈下擲骰子。士兵們一見司令官進來了,便趕忙立正行禮。皮薩羅就問,“你們這營房裡怎麼燈都是黑的,他們都去幹嘛了?”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回答。皮薩羅見此情況,就大聲喝道,“我在向你們問話呢?難道你們都是啞巴?”見司令官有些發火了,一個士兵才結結巴巴地回答說,“他他他們都去逛妓院了。”

皮薩羅一聽,就說,“哪裡有妓院?我咋沒聽說?”雖然印加帝國也有妓女,可是,這種人是不被人們用正眼瞧視的,而且,也沒人敢靠近她們或跟她們說話,因為這樣做也會被人瞧不起,甚至會壞名聲的。所以,妓女在印加帝國是一種被人們視為怪物的另類,既不能住在村子裡,也不能往人多的地方鑽,只能住在離村子很遠的野外荒舍裡。而在印加王常常停留和居住的卡哈馬卡這樣城鎮裡,妓女這個詞可以說是許多人都從未聽說過的。

那個士兵說,“妓院是在印加街道北邊的街口處,名叫“博愛之家”。皮薩羅又問,“是誰開辦的?”士兵吞吞吐吐半天沒有回答出來。看著那士兵一副為難的樣子,皮薩羅又朝旁邊那個士兵問,“除過咱們的人,我看不會是外人吧?”那個士兵把頭一低,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司令官過去一看就知道了。”皮薩羅點了點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又問,“你們上尉長官呢?”士兵們異口同聲說,“不知道。”

皮薩羅出了士兵的宿舍,再朝四周看看,夜色更黑了,而且,兵營裡也是一片的寂靜和冷清。他不禁在想,如果他是魯米納維或是哪個印加軍官,就會派上一支精銳的部隊乘此時進行偷襲,麻痺鬆懈的西班牙人肯定會一敗塗地,潰不成軍。但是,這又是他最為擔心的。

胡安顯然沒在兵營,這讓他心裡非常惱火,但卻又不能發洩出來。於是,他只好又回到了索托兵營,來到了索托的辦公室。索托正在用有玻璃的馬燈察看著地圖。見皮薩羅來了,放下手上的地圖,向司令官行禮。皮薩羅身為遠征軍司令長官,把西班牙王室成員都不放在眼裡,但是,卻對索托這個部下有種敬畏之感。

皮薩羅對索託說,“這麼晚了,還在看地圖。”索托說,“雖然南下的道路是一條通往庫斯科的王室大道,但是,卻有許多險關隘口,駐紮著查爾庫奇馬的部隊和基斯基斯的部隊。所以,要透過這些險關隘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想只有我們把困難想得多一些,把困難準備得充分一些,才能在戰時把傷亡減少到最低程度。”皮薩羅聽著這話,非常感動地拍了拍這位部下的肩膀說,“你說得太好了,我們遠征軍的偉大事業真是太需要象你這樣兢兢業業,踏踏實實的人了。”說完,便用十分沉痛的口氣道歉著說,“那件事真是太抱歉了。”索托知道他是指處死印加王阿塔瓦爾帕那事,但那事已經過去了,無法挽回了,於是,就說,“這也不能太怪司令長官。”皮薩羅無限感慨地說,“只要上尉你能理解我,我也就感到寬慰了。”兩人又說過幾句客套話,皮薩羅用語味深長的口氣說,“馬上就要進軍庫斯庫了,越是這時越要提高警惕,以防萬一。所以,一定要多佈置些崗哨和夜間巡邏。”索托說,“放心吧,我都已經佈置過了,而且,每天夜裡我都要查幾次哨。”皮薩羅一聽這話,就長長地舒了口氣,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完,便離開了索托的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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