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初離開的這天,塵緣寺倒是一如往常那般清閒,沒發生什麼特殊的事,可易心卻始終想著鬱塵歡前日與她說的話。在遇到她之前,易心始終信奉佛理,想著在塵緣寺了卻一生。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遇到鬱塵歡這樣一個人,心也全數被她攪亂,再回不去原來的軌跡。

仔細想了整整一天,易心覺得自己的確不適合待在寺廟裡,她早破了戒,也一門心思都牽掛著鬱塵歡。易心雖然看似懦弱,可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再改變。想好了自己的答案,易心出了院落,朝著鬱塵歡的房間走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那人自己的答案。自己願意和她一起走,離開這裡。

因著心裡的愉悅,易心的步子邁得很快,過來之際也忘了敲門,當她進門而入時,卻看到有另一個寺廟內的小弟子也在裡面。她被鬱塵歡壓在牆上,下巴被挑起,兩個人站的很近很親密,看到這幕,易心臉上的笑容僵在那。她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般,讓她疼得後背都差點弓起來。

“鬱施主,你們…”易心想問鬱塵歡在做什麼,因為這人曾經對自己說過,自己是有權利問她的,可如今,那話哽在喉嚨裡,易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問了又能得到什麼。

“沒什麼事,你先走吧。”鬱塵歡前半句是對易心說的,後半句的逐客令這是對那個小弟子說的。聽鬱塵歡讓她走,那小弟子沒反駁,而是很聽話的點點頭便走了,卻在路過易心身邊時笑了下。

“易心,你怎麼來了?”那小弟子走了之後,鬱塵歡笑著把易心拉過來,輕聲道。易心的臉色本來有所緩和,聽到她這麼問,又沉了下來。“鬱施主是說,我不該來嗎?”易心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明知道這話很無禮,可她還是想這麼說。

“當然不是,你是我的易心,你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鬱塵歡自然能看出易心的反常,心裡已是有些後悔。今天她看易初不在,便想找寺廟內的其他尼姑解解悶,其實她也不想做什麼,只是看到那些小尼姑正經的樣子想逗一逗樂,卻沒想到偏偏會被易心撞見。

“恩,那我先走了。”易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鬱塵歡自己的打算,最終她還是膽怯了。因為連她自己都在這一刻產生了動搖,方才那幕雖然沒什麼,可是卻讓易心覺得十分難受。或許是她想的太簡單,也太片面了吧。

“易心怎麼這麼急著走?反正今日沒人會打擾我們,不然我們做些其他事情可好?”鬱塵歡意有所指的說道,伸手摸上易心的肩膀,她覺得自己也多多少少有些魔障了。分明有那麼多女子送上門,可她卻全都瞧不見,單單只覺得易心十分可。想到兩個人又有幾天沒親暱過,鬱塵歡便又想和她做那事了。

“鬱施主,是否在你心裡,我只是陪你做歡之事的人?你要帶我離開,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要以什麼身份同你回鬱家呢?”易心忽然開口,直視著鬱塵歡的眼睛問道。她的眼睛很大很亮,那發亮的眸子裡都是自己。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反而讓鬱塵歡覺得有些壓力,那些哄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自己的確沒想過要讓易心以什麼身份和自己回鬱家,哪怕父親知道自己平日裡玩,但她對外的身份終究是鬱家的千金。她不可能讓外人知道自己喜好女子,更不可能對易心有什麼身份上的安排。她當時只是想把易心帶回去,讓她在鬱家吃好喝好便可,還真的沒想過要給易心個身份。

鬱塵歡的沉默讓易心笑了出來,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分明什麼都仔細安排過,差點把自己給了鬱塵歡。若不是看到今天這幕,或許她已經和鬱塵歡說了自己要和她離開的意願了吧?易心難過,可面上已經不會再體現出來,因為在鬱塵歡不辭而別的那段時間,她已經學會了掩飾和剋制。

“鬱施主,我今日有些忙,先離開了。”易心說著,有些急促的離開了鬱塵歡的房間,她出了院落,想要跑回自己的屋子,可她剛踏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人扯住,她回頭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在鬱塵歡房間裡的那個小弟子。易心記得她比自己小了兩歲,似乎是靜字輩。

“易心師姐,我是靜圓。”似乎是看出易心不記得自己的法號,那小弟子先開了口,也鬆開了抓著易心的手。

“你何事嗎?”易心能看出她是特意等自己,而她等自己的原因,或許和鬱塵歡有關。

“易心師姐似乎很受鬱施主的喜歡呢,鬱施主平日總說最喜歡與我在一起,可每次易心師姐來了,都會把我趕走,能夠讓鬱施主這般喜歡的易心師姐,想必是很厲害的。”

“你想說什麼?”聽著靜圓的話,易心眉頭微皺,她總覺得這個小弟子似乎是知道自己和鬱塵歡的關係,才會這般說。

“易心師姐何必這麼緊張,我知你破了戒,其實我也一樣。你放心,我不會與易初師姐說此事。只不過,若你真的以為鬱施主在乎你,可大錯特錯了。鬱施主不過是來寺廟玩玩,至於她想玩什麼,玩多久,都是由她決定。即便易心師姐此刻被鬱施主喜歡著,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膩了。”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聽了靜圓的話,易心忽然笑起來,這笑容之中經隱含了幾分不屑。平日裡熟悉易心的人都知道她很少會這麼笑,對待別人也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而此刻的易心讓靜圓覺得有些陌生,還有點害怕。

“我只是想告訴易心師姐,鬱施主和我們不是一類人,鬱施主是洛城首富的千金,她是瞧不起我們的。像這鐲子,她能送我,也能送其他人,可易心師姐卻什麼都沒有呢。”

“如果你說夠了,便去祠堂抄寫經文。”易心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所有的防備,直到關上門的瞬間才全部卸去。她坐在地上,用手摸著脖子上的那條鏈子,這是鬱塵歡送她的第一個東西,也是唯一的一個。

她本以為自己在鬱塵歡心裡是特殊的,可是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似乎並非如此。易心搖著頭,讓自己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那不過是一個鐲子而已,或許鬱塵歡只是戴膩了,給了她,而自己的這條鏈子,卻是鬱塵歡特意買來給自己的。

只要…只要自己同意了和鬱塵歡離開,再也看不到靜圓了,鬱塵歡雖然玩,雖然**,可是她心裡一定有自己,一定是在乎自己的。沒錯,自己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只要能跟在鬱塵歡身邊,她是屬於自己的。

想到這些,易心有些傻傻的笑起來,她急忙又跑回鬱塵歡那裡,她要把自己剛才沒能說出口的決定告訴鬱塵歡,自己會和她走,她會把自己全部都交給她。易心跑得很快,中途幾次差點跌倒,看著那扇門,易心在門口打算平復一下呼吸,裡面忽然響起鬱塵歡和丫鬟的聲音。

“大小姐,老爺剛才來信了,說他為你物色了洛城許多青年才俊,他說你在塵緣寺呆了好久了,也該回去了。你這麼漂亮,可是有不少富家公子想娶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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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女子的,那些公子哥我看了都沒什麼興趣。”

“可是小姐,你算沒興趣,也得做做樣子嘛,老爺知道你玩,可是決不允許你來真的呢。小姐你可得想想,那二夫人的女兒可覬覦你的位置了,要是你不聽老爺的話,那二夫人定是要作妖的。”

“這點我知道,自然不用你提醒。父親發信的意思,怕是想讓我選一個定下婚期。”

“老爺的確是這個意思。”

“那隨便選個長得說得過去的便好,家裡雖然比不得鬱家富裕,倒也不能差。”

“好嘞,小翠這幫大小姐去選。”

“恩。”

院落裡的對話清清楚楚的傳到耳朵裡,易心愣愣的聽著,從最開始的無措,到了現在的麻木。她放下準備敲門的手,艱難的轉過身,一點一點走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條路她走了太多次,卻從沒有哪一次,會像現在這般舉步維艱。

果然還是自己天真了,她以為父母不會離開,可是他們還是拋下自己走了。現在她又犯了同樣的錯誤,她以為鬱塵歡不會走,可是在鬱塵歡心裡,似乎根本沒把自己當做一回事。自己的心都給了她,她要了,卻沒打算安放。

蜷縮在床上,易心痴痴的笑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她笑的很大聲,想要用這樣的笑把淚水掩蓋過去,在鬱塵歡走的那段時間,她是這麼做的。可是…這次不管用了呢。

所有人都要拋下她,所有人都把她當做傻子一樣耍,說了要一直和她在一起,可還是那麼快離開了,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把她當做用過的廢紙一樣丟掉。憑什麼,憑什麼只有她要被丟掉,不能啊,怎麼能這樣啊…她不想再一個人了,不想再忍受那種被丟掉的感覺。易心恍惚的從床上坐起來,她透過銅鏡,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笑了起來。

鬱塵歡,你不該招惹我的。你不該拿了我的心,還想丟下我。我只有那一顆心,裡面都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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