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劃過皮膚,還帶著鱗片光滑的觸感。易初睜開眼,看著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半截尾巴,盯著看了許久,又挪開視線,看了眼藏在棉被之內的半截蛇身。

自打把阮卿言放出來之後,易初和她的關係看似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可其實並沒有多少改變。許是還在鬧彆扭,阮卿言始終都保持著蛇身,不肯變成人形。雖然吃東西還是照樣吃,也不拒絕自己拿給她的吃食,卻始終不與自己說話,倒讓易初難得清淨好些時日。

易初知曉阮卿言還在怪自己對她半個月的懲罰,這樣孩子氣的行為著實讓易初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方面,她覺得阮卿言不與自己說話的行為幼稚極了,卻又慶幸她還保留著這份心性。反正阮卿言變作蛇不與自己說話也能讓易初更容易面對她,倒也是樂得方便。

易初從床上起身,打了乾淨的水洗漱,這才去看還在床上躺著的阮卿言。她睡得迷迷糊糊,雖然感覺到自己沒在,卻還無意識的尋著自己。見她甩動著尾巴,一點點的在床上尋自己想要纏住,易初不禁笑起來。她忽然覺得阮卿言還是和蛇身的時候可些,至少不會像人身那般咄咄逼人。

“蛇妖,快些起來,你該與我去誦經了。”這幾天把阮卿言放出來之後,易初倒是沒忘記她們當初的約法三章,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讓阮卿言去聽訟經文。剛開始的第一天這蛇妖還有模有樣的在一旁聽著,結果第二天便開始睡大覺,偶爾還會趁機逃跑出去,把路過的小弟子嚇到。

這會見自己叫她,她又裝睡,易初把她身上的棉被掀開,見阮卿言忽的抬起蛇頭,對自己低低的嘶吼了一聲。易初看她來了精神,準備帶她去誦經,這蛇妖竟又躺回到床上,一副還想繼續睡覺的樣子。易初沒辦法,只能拎著她的尾巴把她拎起來,放在寬大的袖子裡,帶去祠堂。

易初總是寺廟內誦經最多也是最早的弟子,這個時間祠堂內只有她,所以她也放心的把阮卿言放到一旁。見自己剛放下她,她急忙趴到一旁柔軟的蒲團上。易初閉上眼,專注的念起經文來。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可祠堂內太空,導致聲音也很清楚。

阮卿言本想繼續睡,奈何易初的經文實在太煩了些,她把頭埋在蒲團下也能聽的清清楚楚。被吵得沒辦法,阮卿言翻著肚子,歪頭去看易初,卻見這人全然一副不受干擾的模樣。始終在那專注的誦經,根本不理會自己都要被她唸叨的煩死了。

阮卿言忽然開始後悔自己為了出來籠子和易初約法三章,她討厭誦經,更討厭易初在自己耳邊反覆唸經。這幾天她都沒再提交佩之事,怎麼易初還是讓自己來聽經文呢。阮卿言覺得難受極了,既不能交佩,又不能好好吃喝,還要每天來聽這破經文,想到她便覺得委屈。

委屈大勁了,阮卿言不滿的爬上易初的肩膀,對著她細緻小巧的耳垂咬下去。她心想,這下子,易初應該沒辦法再念了吧。果不其然,耳朵上輕微的刺痛讓易初中斷了誦讀,她知道是誰在作怪,並不害怕,而是把趴伏在自己肩膀上的阮卿言抓下來,放到一旁。

“蛇妖,你這是作何。”易初不喜歡在自己誦經時被打斷,偏偏阮卿言已經打斷她無數次。看著對方那雙金色的雙眸,即便阮卿言此刻正一臉無辜的凝注自己,易初卻也料定她是故意的。

“易初,你都不讓我好好睡覺,我幹嘛要讓你好好誦經。你一直念,吵得我頭都疼了。”

阮卿言索性變成人形,在易初面前斥責告狀。許是保持蛇身太久,她化人又忘了穿衣服。看著阮卿言不著寸縷的身體出現在自己眼前,且…易初是跪著,而阮卿言是站著。姿勢的不同使得易初並不是直接看到阮卿言的臉,而是看到了極為不好的部位。

“蛇妖,若你沒穿衣服,便不要隨意化人。”易初低聲說道,看著阮卿言光著身子在自己面前,她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可若是有其他弟子過來看到,著實不太好。

“易初,你又兇我,還唸經煩我,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阮卿言不滿的說道,這也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開口和易初說話,見她要這麼直接走出去,易初急忙起身拉住她,面色冷了下來。

“蛇妖,你可忘了前幾日我們的約法三章?你說過要認真誦讀經文,切莫毀約,否則怕是又要斷了你的吃食。”易初知道阮卿言不會那麼老實的聽話,便只能用吃來威脅她。眼見阮卿言聽了之後不滿的皺眉,一副想走又不能走的樣子,易初便知這招可行。

“禿驢尼姑,你…”

“易初師姐,你來的好早。”

阮卿言剛想說易初太討厭,誰知她話沒說完,易心居然走了進來。她的忽然闖入讓易初心裡一驚,在發現是易心之後又松了口氣,還好易心知道阮卿言的事,若此刻來個其他弟子,她都不知該如何向弟子解釋這沒穿衣服的女子到底是誰。

“易心,你近日都不曾為我做吃食。”看到來人是易心,阮卿言居然還興師問罪起來,見她毫無顧忌的站在自己面前,完全不覺得沒穿衣服很不好意思。易初心靜如水,倒是可以無視阮卿言的身體,可易心卻不能。再加上她和鬱塵歡有過那檔子事,此刻看到阮卿言的身體,可更加無法淡定。

阮卿言是妖,化作人之後,完全沒有人的缺點或瑕疵,全部都很完美。看著她披散著那頭銀髮,修長的腿筆直白皙,腰肢纖細一握,而最讓人無法忽視的,便是那【兇】前的【楓滿】。易心發現,每當阮卿言討要吃食或其他東西時,總會笑的格外勾人。像此刻,她對自己淺淺的笑著,鳳眼金眸帶著十足的妖惑。這是蛇妖的本能,連阮卿言自己都不曾察覺到。

“阮卿言,我過些日子會給你做些。”易心看了阮卿言許久,直到臉色泛紅,才收回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易初搖搖頭,覺得這寺廟內除了自己,怕是沒誰能夠若無其事的看阮卿言的身體。

“蛇妖,易心近日身體不適,若等她好了,自然會給你做吃食。”易初知曉自從上次談話過後,鬱塵歡便離開了塵緣寺,回了她在洛城的家裡。易初覺得這樣也好,這樣讓易心和鬱塵歡斷了關係,絕了這段不該發生的孽緣。

可自打鬱塵歡離開寺院之後,易心的狀態倒是越來越差了。經常會愣神,做菜也偶爾會切到手,前幾日更是染了風寒,多日無法下床,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不已。易初知道,這都是鬱塵歡留給易心的心病,若她自己想不通,誰都沒辦法幫她。

“易初師姐,我沒事。”察覺到易初關心的眼神,易心輕聲道。這個時候,兩個人發現阮卿言皺起眉頭,忽然變成蛇身纏到易初的手腕上。兩個人都不知道阮卿言為何忽然這般,均是困惑的看著她。

“有人來了,且不止一個。”蛇身的阮卿言輕聲說道,然後便抱著易初的手趴伏在那。聽聞她的話,易初和易心面面相覷,兩個人是普通人,並未察覺到有誰過來,想必也是阮卿言聽力出眾,才能察覺到有人過來。

又等了會,果然看到幾個人走了進來,且來人對她們來說並不陌生,正是不見了許久的鬱塵歡,而她身後還跟著好幾個隨從。這次過來她沒再穿著第一次來時白色的衣裙,而是尤為張揚的穿了件紫色的薄紗裙。看著她暴露在外的肌膚還有呼之欲出的【兇部】,易初皺緊了眉頭,卻發現易心居然還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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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施主這是何意?”見鬱塵歡去而復返,易初眉頭緊皺,她沒想到鬱塵歡還會再回來,氣焰似乎比上一次更加囂張,行為也著實無法無天,甚至在自己面前那般專注的看向易心。易初忽然覺得,鬱塵歡這次是有備而來,不會那麼輕易再被自己趕走。

“怎麼?易初師傅這般不歡迎我?家父幾日前可是又給本寺廟捐助了一大筆銀兩,特意讓我過來聽幾日佛理,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鬱塵歡揚著頭說道,眼裡滿是挑釁,她都不知道自己上次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會被易初這種沒權沒勢的小尼姑嚇到。這次她可是準備了不少說辭也帶了許多傭人,若易初還用那般無禮的態度與自己說話,她不介意讓易初從塵緣寺消失。

“既是鬱施主想聽經文,閱佛理,我等自然沒有拒絕之說。只是,我希望鬱施主自重。”易初無可奈何,只能讓鬱塵歡留下。這會,她感覺到纏在自己身上的阮卿言忽然開始亂動,像是要去抓什麼東西一般,急迫的想要從自己身上下來。易初怕鬱塵歡發現異常,把手背到了後面,隨即感覺到手腕一鬆,該是阮卿言已經爬走了。

“雖然不知易初師傅是何意,不過我倒是會自重的。至於我的房間,上次那個好了,畢竟那裡面還有不少美好的回憶。”鬱塵歡說著,朝易心笑了下,便帶著手下走了。見她離開,易初松了口氣,卻見易心正痴痴的看著她的背影,連掩飾都忘記了。

“易心,切莫讓無關緊要之人擾亂你心扉。”易初不放心的囑託道。“易初師姐,我明白的。”易心自然知道易初擔心什麼,對她笑了笑,好讓易初放心。只是,許多事情,知曉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把易心的苦笑看在眼裡,易初自然明白易心的難受。她收拾了蒲團打算回去,可在祠堂內找了一圈,卻沒找到阮卿言的身影。易初微楞了一會,暗叫不好。

不過是這一會的功夫,阮卿言竟是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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