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樂妖谷內的房外皆有結界,所以除了商挽臻,似乎沒人知道在她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沒想過自己還能再醒來,看到熟悉的景物。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地上,而是柔軟的床上。身體上的傷已經沒那麼疼了,而床邊居然還留著幾瓶沁瀅花露。

這樣的發現讓商挽臻的意識從混沌到清醒,她動了動身體,卻發現以自己的能力還沒辦法起來,無奈之下,她只能用僅存的一點法力,化出一面銅鏡,好看看自己如今狼狽的模樣。正如心中所想,雖然傷口有了沁瀅花露的治療沒那麼疼,卻還是留下了極為難看的痕跡。

早在肩膀被第五初燁打傷之際,商挽臻便多少有了答案。神煌之火造成的傷會對*造成極大的傷害,不論是妖是魔,皆不會自愈,算有藥物治好,依舊會留下傷過的痕跡。看著自己肩膀上那一大片的烏黑,還有腹部之上巨大的傷口,以及徹徹底底變成了黑色的雙手。

那雙手的顏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炭,且皮肉也十分脆弱,幾乎輕輕碰一下會出血。黑色的燒傷痕跡順著指尖蜿蜒到手腕之上,看上去駭人且難看。除此之外,那腹部的傷口也尤為醒目,雖然沒變作全黑,卻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痕跡,錯綜複雜蜿蜒在一起的傷痕形成一個圓形,商挽臻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

她不怪第五初燁,畢竟這所有的事都是自己錯在先,商挽臻也承認,她也有其他辦法幫第五初燁更換衣物,卻選了對自己最為有力的一個方法。想到自己為了看第五初燁的身子變成這般,商挽臻有些無奈的笑起來,心中苦澀,卻又摻了些僥倖。

今日,第五初燁沒殺她,甚至留了沁瀅花露為她治療,商挽臻不是太容易知足的人,但她很清楚,這樣的讓步對第五初燁來說絕對是第一次,且以後也斷然不會發生。商挽臻看了看無力的雙手,這下子她想做些什麼都沒辦法了,只能開了密語傳音,打算把阮卿言叫來。

“小蛇,你在作何?”為了防止撞到一些不該聽的聲音,商挽臻先輕聲問了問,所幸阮卿言和易初此刻只顧著吃,並沒有亂發情。

“我在喂悠悠吃東西,商挽臻你找我?”

“恩,有些小麻煩,你一個人過來。”

商挽臻的語氣有些沉重,聽到她這般說,阮卿言收起臉上的笑。她讓易初留在房間裡別亂跑,又叫來離卿看著易初,這才去了商挽臻的屋子。剛一踏入房間,阮卿言被這房間的破敗給驚了一下,隨後看到商挽臻那一身傷,更是詫異。這人不是方才還要做壞事嗎?怎麼這會成了這樣。

“商挽臻,你怎麼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阮卿言急忙走到床邊,看著商挽臻烏黑的肩膀和雙手。她還沒傻到直接去碰,因為那裡的皮膚看上去便極為脆弱,阮卿言看了一會,注意到商挽臻腹部上的傷口,眼眶隱隱泛紅。她還從沒見過商挽臻受過這麼重的傷,而且還是她還是在樂妖谷裡,除了第五初燁,阮卿言根本找不到還有誰能做到這種地步。

“小蛇,你哭什麼,我撿回一條命,你該笑才是,別哭了,你幫我把手和肩膀包好。”商挽臻見阮卿言還哭起來,一時間百感交集。她知曉自己這一次真的是僥倖活下來,雖然是她自己冒犯了第五初燁,但若給商挽臻一次和重來的機會,她或許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那個鳳凰憑什麼這麼對你,我帶著姌薰和伯海找她理論好不好?”阮卿言皺著眉頭,覺得商挽臻太傻了,被那個破鳳凰欺負這麼久,還弄的一身傷,居然還喜歡她。要是悠悠這麼弄傷自己,自己早不喜歡了。阮卿言這麼想著,卻完全忘了,她自己真的被傷到時是怎麼做的。

“小蛇,我知你在想什麼,但這次的事的確是我錯在先,總之,你先幫我把傷口包好。”商挽臻低聲說道,示意阮卿言先塗一些沁瀅花露在自己的傷口上,再用棉布包好。她的手怕是沒辦法挽回了,雖然過些日子可以施力,但表面的皮膚怕是沒甚辦法恢復。商挽臻不願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手,只能用棉布包上,再用手套遮住。至於肩膀的那裡,反正沒人看到,那便算了。

“你的手不想辦法嗎?”阮卿言坐在床邊,用棉布把商挽臻的手包好,又替她帶上銀白色的手套,自從和易初在一起之後,阮卿言覺得手當真重要極了。想到商挽臻不是蛇,舌頭沒那麼長,如今手也廢了,那以後豈不是只能當下面那個了?想到這點,阮卿言又想哭了,她覺得商挽臻太慘了,分明還沒追到第五初燁弄了一身傷,可若是以後追到了,這手也沒辦法在上面了。

“你又哭什麼。”見阮卿言居然哭的比之前還傷心,商挽臻覺得她這次的哭絕對有其他原因,有些嫌棄的看著用自己的手帕擦鼻涕的阮卿言。

“商挽臻,你這個笨蛋,我是為你擔心啊,你的手這樣了,以後還怎麼和那鳳凰□□,你自己都不著急嗎?”

果不其然,聽了阮卿言的話,商挽臻知道她想到了別處。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毫無知覺的雙手,其實行房之事她倒是沒想太多,畢竟這手以後若恢復的可以,並無甚大礙。可麻煩的是用劍,這雙手加之肩膀上的傷,讓商挽臻連劍都提不起。還有兩月便是約戰之日,這才是真正難辦的。

“我自然是急,但急的並非你所說之事,總之我會處理好。你拿著這兩瓶沁瀅花露回去,若以後有重傷之際自己用,剩下這幾瓶我來保管。”商挽臻自然沒打算把沁瀅花露還回去,因為她知曉或許第五初燁並不缺少這東西,倒不如留給阮卿言和自己用。看著屋子裡的一片狼藉,商挽臻把隨行戒裡之前拿出來的東西全數收好整理好,又用法術把屋子重新理好,這才緩緩走出房間。

她估摸了一下,自己大概只昏迷了大半天而已,說明第五初燁的氣可能至今未消,但她還是有必要去一次,鄭重其事的道歉。

第五初燁從商挽臻的房間離開之後,始終浸泡在沁瀅花露裡,反覆思索悔過著自己今日之事。她最大的錯誤是不該掉以輕心,貪杯那低賤的果酒,否則不會有這麼多事。可是,更加令第五初燁在意的,自然還有那份不該有的心軟。

她本該殺了商挽臻的,今日的事,換做任何一個妖對她這般做,她都有絕對的把握,自己會將其斬殺,可換做了商挽臻,第五初燁才發覺自己也有心軟的一面。因為商挽臻看自己的眼神太過悲慼,那種感覺,她彷彿在等待死亡給她解脫,全無求生之意,這樣的妖,第五初燁沒辦法下手。

而到了今日,她才終於肯定,商挽臻對自己的那份傾慕並非是說說而已。第五初燁沒喜歡過誰,被妖喜歡也是這麼第一次。神凰族內不會有感情存在,連自己的母皇和父皇,也都是為了保證血統才會在一起,甚至有了自己之後,便沒再見過面。所以說,神凰族,乃至其他神族,皆不會有什麼所謂的情感,有的只是對血脈傳承的責任。

第五初燁無法懂得喜歡是怎樣一種感覺,若說是形影不離的念想,那自己豈不是最喜歡沁瀅花露?畢竟自己無法離開它。這麼想著,第五初燁茫然的看著池水中的自己。那裡面倒映出自己的臉,自己的身體,可她卻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商挽臻。

拋去妖的身份,商挽臻的相貌出眾,她全身不帶半點妖氣,若不說,倒真的如仙子一般。而她的身體也是乾淨極了,全然不同於那些滿身皆是**之氣的妖。想到之前驚鴻一瞥的那抹身姿,以及商挽臻胸前的挺立和紅嫩。第五初燁一時不好意思,臉色也猛地變紅。

她覺得自己定是魔障了,不然怎麼會去回憶一隻妖的身體,又怎麼會將那身體記得如此清楚。可是…商挽臻的那裡,比之自己大了一些,想到第五華裳說過,自己的身體只長了個子,女子的體態卻始終沒太大的變化。第五初燁皺著眉頭,摸向稍微有些起伏,只用一隻手可握住,全然不費事的胸部。

只摸了一下,第五初燁便像是受驚一般的急忙把手拿開,她惱怒的穿好衣服從池水中起來,心裡卻怎麼都不是滋味。的確很小,雖然並非全無,但…並不如第五華裳那麼豐滿,也沒有商挽臻那麼起伏明顯。第五初燁平時從不在意這些,所謂*,在她看來也不過是為了行走方便而附帶的無用之物。

可是…為何那麼多女子乃至第五華裳都如此在意這裡的大小?第五初燁不明白,更不明白自己作何要想這些。她安靜的坐在床上,決心打坐入定,靜心悔悟。可在這時,結界外傳來聲音,她定神一聽,居然是商挽臻找了過來。

第五初燁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商挽臻還敢過來。她想了想,還是開啟結界,讓她走進來,看著商挽臻帶著手套的雙手,還有她臉上的淺笑,第五初燁越發不懂了。自己傷了她,她竟還不放棄,還笑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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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作何。”第五初燁低聲問道。

“阿燁,我來是想與你說聲抱歉,今日之事是我失禮了,未經你的允許便看了你的身子,可我希望,若以後有機會,你能主動讓我看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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