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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諸位皆是我正派同僚,明年便是武林大會重新推選盟主之日。我陸淵深知自己年事已高,無法勝任,我在此宣佈,我蒼穹門明年,任何弟子,包括我,均會潛修一年,不參與武林大會之爭。今日是我的壽辰,還希望各位給我陸淵一個面子,放過我那曾經的徒弟!”

陸淵說著,將手中的蒼穹門信物捏住,一個用力,那桃木吊墜便碎成了殘渣。在場的武林人士見他如此,沒有一個再出聲。誰都知道,明年的武林大會若陸淵出席,必定會成為新一任武林盟主,而他如今居然會為了讓所有人放過這叛徒而放棄參與,無疑是讓其他門派撿了個不小的便宜。

“既然陸門主這麼說,我們便不再為難,只希望陸門主以後能管好自己門派的人,莫要再養出這種叛徒。我這便離開,帶著我的三個徒弟療傷去了。”這時,一直咄咄逼人的松塵派掌門開了口,帶著他那三個徒弟離開了。見主要的人離席,其他人也跟著離開,沒一會,整個大廳只剩下蒼穹門的人和花夜語。

“師傅,是徒兒對不起你。”撐著身體跪在地上,花夜語捂住不停咳血的嘴,低頭說道。她深知自己無須解釋什麼,解釋亦是沒用。

“你已不再是我蒼穹門的弟子,也別再叫我師傅了。現在離開,走吧。”

“師傅的再生之恩,夜語無以為報。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

聽著陸淵的驅逐令,花夜語苦笑著,她緩緩抬起頭,前半句是對陸淵說的,後半句卻是把視線落在了傅白芷身上。見對方只低著頭沒有看自己,花夜語挪開視線,狼狽的站起來,扶著牆壁一點點走出去。

這蒼穹門,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如今也容不得她了。

“師傅,你當真不去那武林大會?”見花夜語離開,陸恆急忙上前扶住有些搖晃的陸淵,輕聲問道。誰知陸淵卻忽然半跪在地上,緊跟著吐出一口鮮血。“師傅!”這一突發情況驚嚇了在場的所有弟子,一時間全部圍了上去。

“你們不必慌張,為師沒事。你們快去護她安全離開,自此以後,便再無瓜葛了。”縱然陸淵沒有點名那個她是誰,傅白芷卻很清楚是說花夜語。她點點頭,帶了兩名弟子跟上花夜語。那人被廢了武功,傷的怕是不輕,根本走不了多遠。

“咳…咳咳…”身體越輕,腳步卻越重,花夜語從不知道下山這條路會這般難走。練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筋脈和丹田,受了方才那一掌,丹田和筋脈盡碎。不要說是恢復武功,日後她若想像正常人那般生活,只怕都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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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體靠在樹幹上,花夜語緩緩拿出腰間的玉佩,用手反覆摩擦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或許是在消耗心裡的那份執念,也可能是她對那個人還留有最後的一點希望。今日的事,若說不怨不怪,卻是假的。但花夜語很清楚,在方才那種情況下,陸淵也好,蒼穹門的弟子也好,都只能犧牲自己,以保住蒼穹門的名聲。

人言可畏,即便你證據多數都是信口開河,若今日蒼穹門不給出交代,只怕難以服眾。想她飄零許久,難得一處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以後卻半步都踏不得。花夜語低垂著頭,心窩痠疼的像是有針在扎,引得全身都冷透徹底,遠比那內傷疼得厲害。

自此以後,或許再也沒辦法見到那人。看不到她溫柔的笑容,也看不到她故作生氣的模樣。再也沒辦法對她訴說自己的感情,便是連一句告白都沒有親自傳達給她。想到這些,花夜語搖頭苦笑,她此生最不捨得的人在這蒼穹門,可現在的自己,卻是失去了一切。

“花夜語。”恍惚間,花夜語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否則傅白芷又怎麼會在此刻出現於眼前?只是,當身體被她拉住,口中被她塞入一顆藥丸。分明是無比苦澀的藥物,卻生生被花夜語品出幾分甘甜。

“師姐,你來了。”

“師傅不放心你,讓我送你最後一程。”

“是這樣嗎,只是為了送我…最後一程?”

“方才給你吃的是凝氣療傷的藥,能夠讓你的傷快些恢復,這裡還有些銀票,足夠你過完下半生。你日後莫要再管江湖之事,也別再與邪教勾結,尋個好人家度過後生吧。”礙於還有其他兩名弟子在場,傅白芷只能說些場面上的話,聽著她的囑託,花夜語臉上的笑容越發悽然,原來,師姐特意趕來這裡,只是想與自己說這些。

“師姐,我能與你單獨說兩句嗎?”

“好。”聽到花夜語的要求,傅白芷實在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拒絕她,便揮手讓兩名弟子先回去。

“師姐你可知道,看到你能過來,我有多開心。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裡。”

“抱歉,方才沒幫上你什麼。”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尷尬無比,傅白芷看著地面,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花夜語的臉。忽然,臉頰上冰涼的觸感讓她身體一顫,緊接著便被花夜語的雙手捧起了頭。她手上帶著鮮血,可傅白芷卻不願躲開,便任由她這般輕輕撫摸著自己。

“師姐,我心裡難過,因為此別過之後,若你不來找我,只怕我此生都沒辦法再看到你。有些話,我若今日不說,便永遠都不再有機會。我喜歡師姐,真的很喜歡,連做夢都想成為師姐的妻,同師姐每日每夜在一起。”

“那天燈會,我本是買了這玉佩想送與你。可你始終都不肯理我,還好…你現在來了,這玉佩你收下可好?”花夜語緩緩把手攤開,想去握住傅白芷的手。她身受重傷,視線模糊不清,尋了傅白芷的手許久,才輕輕抓過。而這簡單的動作卻像是耗費了她僅有的力氣,讓她的呼吸越發急促。

手心之間多了一個微涼的物質,傅白芷攤開手,發現那是一枚雙月嵌在一起玉佩。兩個月亮皆是半月,交織互纏。看著這枚玉佩,傅白芷心口泛酸。她不願再給花夜語留下任何期翼,因為把她置於如此境地的人,只怕正是自己。用力捏了捏那玉佩,傅白芷嘆口氣,拿開花夜語撫摸自己的手。

“你以後別再叫我師姐了,你不再是蒼穹門的人,我也不是你的師姐。這玉佩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要回去了,另外兩個弟子會護送你下山。”傅白芷說完,將玉佩放回到花夜語手中,卻不曾想,花夜語此刻根本沒多少力氣,又怎麼拿得住玉佩。眼見那玉佩從兩人手中滑落,便是直接摔在了地上,成了兩半。

“師姐其實是厭惡我的吧?”雖然看不見,可花夜語卻能聽到玉佩碎掉的聲音,她輕笑著低聲反問,眼角卻泛起了淺紅。

“恩,厭惡的緊,以後別再叫我師姐了,我從來不是你認為的那個師姐。”

“好。”

聽著傅白芷的腳步漸漸走遠,花夜語終於支撐不住,跪在地上。她的視線已是一片漆黑,便是只能用手在地上摸索,將那碎玉找到。摸著玉佩的缺口,尖銳刺入掌心,帶來的疼痛已然麻木。這碎了的玉,和她的心一樣,拼不回去了。

“你不願做我的師姐,也不願我做你的妻,那以後…便不再見了。”

重新撐起身體,花夜語打算一個人離開。陣陣劇烈的風吹來,待到她回神,前方已多了個人。不是傅白芷,也不是方才那兩個離開的弟子。這人身上帶著濃厚的殺氣,花夜語只能勉強看到他身上朦朧的黑衣,以及那把別在腰間的長劍。

“沒了武功,你只是廢人一個,活著也沒什麼意思。”那黑衣人低聲說著,聲音沙啞不堪,花夜語並不慌張,只是向後退了一步,用手扶住樹幹。

“你是方才那些正派來此尋仇?”

“沒什麼,只是你活著讓我不安,便是要你死。”

黑衣人說完,已揮出一掌,他的速度快而乾脆,出手亦是狠辣,且內力十分雄厚,僥是花夜語毫髮無傷都決計不是對手,更不要說是此刻。難以躲過這掌,花夜語被打倒在地,嘔出一大口鮮血。她費力的**著,緊攥著手裡玉佩,不願放開。

“你沒用了,去死吧。”銀白色的長劍已然出鞘,直直刺穿心臟,可花夜語卻覺得,本該有的戳心之痛,在傅白芷說了厭惡自己之後,便也沒那麼痛了。那長劍不依不饒的穿透身體,甚至刺破土地,狠狠扎入其間。鮮血順著巨大的傷口將整片地面染紅,把花夜語身上的白衣染成了紅色。

那黑衣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曉得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呼吸越發的困難。分明已經無法視物的雙眸前閃過傅白芷的臉,花夜語清楚得很,這不是真實的人,僅僅是自己看到的可憐幻象。

想到傅白芷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厭惡自己,花夜語輕笑著,用手在地上摸著那摔碎的玉佩,卻始終找不到沒有撿起的另一半。如同走掉的傅白芷一樣,她丟棄了自己,再也不會回來。她們兩個,此生都難再重聚。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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