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見來的妖都散了,而商挽臻也被一些好久不見的老友帶沒影了,阮卿言抱著易初,開心的帶她朝自己的“窩”走去。樂妖谷很自由,連每個妖的房子也都是他們自己用法力搭建的,阮卿言當時太弱,死纏著商挽臻給她弄了個,當時商挽臻還笑她一隻蛇還學人住房子,這不,她現在有人身了,住進去更加理所當然了。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隨你去,你莫急。”把阮卿言興奮開心的樣子收在眼裡,雖然她平時便是孩子心性,可易初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快活。想到阮卿言總是和自己說樂妖谷如何如何的好,如今真的見到,易初才明白阮卿言為何這麼喜歡這裡。

如她所說,這裡的妖的確很好。即便知道她是靈力體,知道她是個普通人,卻沒有對她產生半點貪念和嫌棄。想到這裡,易初輕輕攥住了脖子上的錦囊。她似乎明白了有家人是怎樣一種感覺,心窩裡很暖,而阮卿言是那雙把她捂暖的手。

“悠悠,我帶你飛上去。”帶著易初走到那株巨大的樹下,從近處看,易初發現這棵樹遠比想象中大上許多,那粗壯的樹幹有五個人並排站著那麼寬,錯綜複雜的枝幹向外延伸著,而在樹枝末尾,竟掛著一個個精緻的房子。之前在遠處看易初還以為是這樹上結出的果實,如今看來,還是自己眼拙了。

“小蛇,你等等。”正當阮卿言要飛身上去的時候,商挽臻不知從哪冒出來,按住了她的肩膀。

“商挽臻,你幹嘛。”

“並非我找你,是老伯和姌薰有事和你說,易初你也一併去吧。”

商挽臻說著,轉身帶路,阮卿言沒辦法,只能先帶著易初到了谷中的另一邊。她們走進一個竹屋,看到變成奶娃的姌薰只穿著一個肚兜坐在桌上,而另一邊則是坐著一名穿黑色長袍的男子。他將頭髮梳得工整,面前是圍棋,像是在破局。見她們來了,男子抬頭笑了下,做了個請的手勢。

易初看到一個長著翅膀的生物飛了過來,它體積很小,卻託著很大的盤子,盤子裡面是冒著熱氣的茶,比之她平時聞到的茶香更加純粹清香。易初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發現這茶的味道也是極佳,苦澀中帶著淡淡的甜味,濃厚的茶香入口縈繞,經久不散。

“老伯,這茶平時你與我下棋都不曾拿出來,今日倒是大方的很。”商挽臻喝了口茶,輕聲說道,易初也知道,大抵面前這個男子是所謂的老伯,雖然長相一點都不老。

“阿商,你的茶不會比我的差,只不過小蛇的人家來了,我自然是得好好招待一番。”

老伯說著,抬頭朝易初笑了下,分明是實話,可易初卻覺得格外不好意思,也只有阮卿言偷偷給老伯拋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還被所有人看了去。

“伯海,快些說正事吧,我困了。”見他們還在那聊起天來,姌薰慵懶的側躺在桌上,若換成美麗的女子,定是極為妖嬈勾人的姿勢,可她一個光著屁股的奶娃娃做起來卻太過搞笑了些。易初看了眼,急忙挪開視線,嘴角卻忍不住抽搐著。

“好,既然你急,我便不廢話了。易初姑娘,你應該知道,自己是靈力體的事吧。”伯海輕聲問道,神色依舊不動搖。

“是的,我知曉。”

“恩,聽聞你作為靈力體,又吃了神之傳承,你可清楚,你現在的存在便是一種禍端,而你帶著這份禍端來了樂妖谷,很可能會給我們造成極大的麻煩。”

伯海說完,屋子忽然安靜下來,阮卿言臉上的笑沒有隱沒,只是變得有些淡薄,而商挽臻的神色卻未曾變化。見易初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不打算回答,伯海又繼續開口。

“你作為人,有這般多讓人覬覦之事,已是危險,而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何保護小蛇。”

“這一點,我的確沒有做好。”易初聽著伯海的話,低著頭說道,見她有些隱忍的攥著拳頭,阮卿言握住她的手,對她點了點頭。下一刻,易初猛地站了起來,直視著伯海的眼睛。

“我如今沒做好,但不代表我始終不會做好。我會努力,讓我的存在不再是威脅,而我的人,也由我自己保護。”似乎除了阮卿言,誰都沒想到易初會忽然說這番話。對上她帶著光亮的雙眸,伯海忽然也笑起來。他沒想到只是稍作試探會惹怒一隻沉睡的豹子,而且…

伯海看了眼阮卿言淺淺的笑,他沒想到兩個人的羈絆居然如此之深,而阮卿言居然能夠猜到易初的想法,這也是讓他沒想到的。看來這一趟,小蛇倒是撿到了一個不錯的傢伙。而它們樂妖谷,也終於多了個新的家人。

“我的話還未說完,你又何必如此緊張。易初,既然你和小蛇在一起,便是我們樂妖谷的人。你現在做不好沒關係,日後若還是做不好,便讓小蛇罰你。不過無論你如何,樂妖谷自當護你。僅僅是這一點,我伯海還是有信心的。”

隨著伯海說完,易初便覺得周圍的氣息都重了幾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居然壓得她有些呼吸困難。她笑著坐下來,忽然覺得阮卿言所說的話唯有一句不對,她說這樂妖谷內都是像她一樣好吃懶做的妖…可現在看來,分明只有她好吃懶做才是。

“恩,我還有另一件事,要與你們說。方才阿商說你們需要聖靈曇花救人,可你們選的時機,著實不巧。”

“為什麼這麼說?那個曇花被用了嗎?”聽伯海這麼說,阮卿言皺著眉頭,她明白對易初來說靜慧有多重要,更何況薄菱也在裡面,雖然她以前總是欺負自己,但也是自己的姨。

“並非如此,而是馭獸門已經沒能力守住這聖靈曇花,被迫舉辦了一場聖靈會。”

“我想該是落萊扛不住了。”伯海的話讓商挽臻想到了原因,她沉著臉,覺得這事情也變得更難處理了。

“你說的沒錯,最近這數百年,修道界的門派越發沒有底線,曾經他們是為了保護人類而斬殺邪惡的妖魔,如今卻是為了煉藥而到處捉捕零散的妖。馭獸門乃是和妖籤訂契約,並且煉化靈獸靈物的門派,他們早遭到了不少修道界門派的打壓。”

“聖靈曇花被他們守了百年,修道界的人也覬覦了百年,這一次以古洛仙蹤的人為首向他們施壓,他們不得不舉辦這次的聖靈會。屆時修道界的門派都會去,得勝者,可得聖靈曇花。”

“那更不好辦了。”聽到伯海這一番話,商挽臻扶著額頭。想要聖靈曇花的勢力何其多,先不說那些修道中人,單單是覬覦它的妖便不少,若是引來其他仙乃至魔,情況可說是比御命塔還糟糕。

“我聽聞你與落萊有些交情,不知他可能幫你?”伯海知道商挽臻結交甚廣,若這一次討個人情,日後還了是。

“雖然有,但不確定他能不能幫得上忙,一切都得先到馭獸門才能知曉。伯海,之前交於你的封印你可能開啟?”想到去馭獸門又免不了一場大戰,商挽臻想著若阮卿言能拿到龍珠,至少能增加一部分戰力。

“抱歉,這封印我也無法開啟,雖然它傷不到我,可我也打不開它。”伯海低聲道,面露歉意,見他也打不開,阮卿言垂頭喪氣,覺得看得到拿不出來,簡直比沒找到還要讓她難受。伯海看著阮卿言的模樣,把盒子擺在桌前,想了想,這才開口。

“雖然我打不開,但我知道有個物件可以開啟。若說斬妖世家的血是最純粹的正派血統,那麼只要找另一個極端便可將這符咒玷染毀去。也是,邪魔之血。”

“這點我清楚,不過去哪裡弄到邪魔之血是個問題。”商挽臻自然知道這點,可只是遇到邪魔已經很難,更何況是取血。

“阿商,你可是忘了,在妖商街,從來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只有出不起的價格。若你們真的打算去聖靈會鬧一番,最好還是先把小蛇的力量取回來。”

“你都這麼說了,我們沒有理由不去。更何況,我是真的很需要這份力量。”阮卿言篤定的說道,她活了這麼久,若說錢,至少還是有點的。若是不夠,到時候管商挽臻借是了。

“恩,你們在這裡休息幾日再啟程吧。”

“我也這麼想,她身上傷未好透,若急著離開只會更麻煩。”和伯海對視一眼,商挽臻把視線落在阮卿言身上。她還有事沒問清楚,而阮卿言那種飄忽不定的力量,也讓她放心不下。

“那你們去休息吧。”伯海看了眼自己的棋局,又看向早睡死了的姌薰,輕聲道。出了他的房間,見阮卿言急著要帶易初回她的屋子,商挽臻扣住阮卿言,對易初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便把阮卿言抓到了一旁。

“小蛇,我怕沒什麼機會與你單獨說話,便把問題現在與你說了。你告訴我,自從上次塵緣寺你入了那種狀態之後,最近可有什麼不適?不許撒謊,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訴我。”商挽臻知道,如果易初在身邊,阮卿言怕是什麼都不肯說,她只能單獨和這蠢蛇談。

“商挽臻,你幹嘛這麼擔心,不過是比以前怕冷了些,還有頭和眼睛時不時會疼,沒什麼大不了。”

“你確定只是會疼?沒有其他徵兆?”商挽臻不放心的追問著。

“恩,真的只有這些。商挽臻,我其實有一個想法,不若這幾日你幫我修煉可好?每一次只有在身陷險境的時候我才能爆發出那種力量,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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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種辦法你想都不要想,對你自身的傷害太大。”

“我又不是每一次都要用到,只是緊急時候。”

“不可,我不許你冒險做那種事。”商挽臻二話不說再次拒絕,可這一次,阮卿言卻沒再用討好的語氣,而是輕輕扶著她的肩膀,和她對上視線。看著阮卿言的金眸散發著過分明亮的光,商挽臻愣了下,心裡多半是無奈。

“商挽臻,我一定要試試那種辦法,我不想看到我想保護的人再受傷。不管你幫不幫我,我都要用。”阮卿言說完,臉上馬上又掛起那份傻兮兮的笑,見她蹦跳著跑到易初身邊說自己的壞話,,帶著易初走遠。商挽臻皺緊眉頭,有些惱怒的將巨劍□□地上,這聲動靜引來正要回房的姌薰,她跳到商挽臻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脖子。

“既然這是小蛇做的決定,想必她已經有了覺悟。”

“話雖如此,可我…”

“阿商,在她想成長的時候,你不要攔著她。”

“我明白,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若我當年能夠邁出一步,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許多事情,若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自己會變得如何。”

姌薰說完,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感到自己後背上殘留的壓力,商挽臻扭了扭肩膀,有些無奈的苦笑著。她有什麼資格說阮卿言痴,分明…自己才是最痴傻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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