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新的二級玩家
長長甬道的盡頭，是幽暗發黴，燃著無數蠟燭的風息堡地下室內。
“咳咳……”
昏迷許久的偷渡者X，逐漸恢復意識。
他先是感覺全身有疼痛傳來，繼而是胸腔裡的極度憋悶，就好似做了一個溺入深海的噩夢，X拼命吸進一口空氣，勐地睜開眼。
“這是哪裡？”
燭光刺入眼睛，X看到了如整面牆壁高大的燭臺，燭臺後是長滿綠苔的牆壁、石柱。
“看來你醒了。”
一道讓X恐懼的乾枯沙啞聲音響起。
X雖然聽不懂沙啞聲音在說什麼，他記得這個聲音，就是他失去意識前聽到過的，是那個恐怖的骷髏臉。
抬起頭，果然，那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骷髏臉，就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盯著他看。
X恐懼的想要逃離，然而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被緊緊的捆在椅子上。
開啟系統介面，X懊惱的發現，自己的精力值只剩10點，不夠技能“粒子逃離”的使用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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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浪費時間，讓他回答問題。”
忽然間，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
X驚懼的觀察四周，陰暗的地下室內，除了骷髏臉，還有骷髏臉的幾個皮膚蒼白，看上去非常不健康的手下。
X想不到在這裡，還有誰能發出渾厚有力的聲音。
“好吧總督大人。”
另一邊，聽到總督費爾發話的瑪薩斯回答了一句。
現在事物繁多，確實不是戲弄獵物的時候。
“你叫什麼名字？”
全身乾瘦如柴，宛如一具骷髏的瑪薩斯走到X面前，用他猩紅的雙眼盯著X。
“他在說什麼玩意兒？”
見瑪薩斯走近，X心裡發毛，但因為他是偷渡來的，並不會無盡之海的通用語，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無法回答，X只沉默著不做反應。
看到X不合作的態度，瑪薩斯嘲笑的扯了下嘴角。
“我再問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瑪薩斯邊說邊向前抬起手，噬魂者折磨靈魂的法術蓄勢待發。
幽暗的地下室內，紫色的法術光芒照亮X的額頭，X知道這種法術的厲害。
可他聽不懂對方的語言，就算想回答也無從回答。
不過，既然能成為二級玩家，X不可能身無長處。
此刻，他強忍著恐懼，只緊緊盯著眼前的系統面板。
數值視覺化的系統面板上，精力值那一欄後面的數字正在很緩慢增長。
11……12……
X知道，只要精力值增長到30，他就可以使用一次“粒子逃離”技能。
這是一項極為有效的逃命的技能，它能讓身體頃刻化為虛無，逃離當前險境。
而且只要在粒子逃離buff的時效內，他就可以多次使用此技能，逃離的距離會有所衰減，但依舊是保命的好手段。
X也就是憑藉這個技能，才在以往各種艱險中平安活下來。
也正因為有了這個技能，X才敢偷渡到五級世界，並且隻身涉險。
雖然當下落得被強大土著抓住的結局，但X依舊堅信，只要系統還在，技能還在，他就還能全身而退。
另一邊。
瑪薩斯見X依舊不說話，心中想著繭讓抓的人，竟然還是個骨頭硬的。
心中不屑冷笑，瑪薩斯又走進一步，同時手中紫芒更盛，他純心要給X一個教訓。
瑪薩斯現在是五階噬魂者，他是不信有人能承受的了，他五階噬魂者折磨靈魂的法術。
強大且壓迫感極強的紫芒逼近X，光芒照亮了他的面孔，隨著紫芒越來越近……
“冬！冬！冬！”
陣陣難以言喻的心季傳來，X感覺他的心臟就像是高速衝刺的蒸汽列車。
“還是不說？”
瑪薩斯玩味的獰笑著，他反扣手掌，紫芒流轉，折磨靈魂的法術絲絲鑽進X體內，瞬間啃噬住他的靈魂。
“啊——”
X的慘叫聲瞬間傳來，他的口鼻溢位鮮血。
似乎是不想讓他昏過去，對於折磨獵物有豐富經驗的瑪薩斯，這次控制力道，剛到對方難以承受的極限。
感受到靈魂出竅的混亂與疼痛，X精神恍忽，他破防大喊：
“你是誰！這是哪！你他媽抓我幹什麼！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是傻子嗎！”
一連串的，X胡言亂語氣急敗壞的，把這幾天心中的鬱氣都撒了出來。
另一邊，見眼前壯漢終於開口，可一開口卻是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瑪薩斯和總督全是一愣。
總督和瑪薩斯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們聽出X口中的語言，不是通用語，也不像任何偏遠島嶼的方言。
“問他是不是玩家。”
總督費爾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他想起之前抓到過的玩家，還有從玩家口中聽到的關於另一個世界的怪事。
可是，玩家明明也會無盡之海的通用語，這個人一定是在裝。
因為暫時停了折磨，X恢復一點意識。
他又聽到渾厚有力的聲音，立刻奮力警惕的看向聲音來源。
之後他便震驚的發現，那個渾厚有力的聲音，竟然也是從骷髏臉的嘴裡發出的。
“什麼玩意兒？一個身體裡有兩個人？這到底是什麼操蛋的世界！”
因為太過意想不到，X不自覺的咕噥了一句，根本顧不得嘴裡溢位的鮮血。
“他又在說什麼？”
看著眼前情況，瑪薩斯莫名其妙。
總督費爾同樣如此，但他想到抓這個人是繭的命令，而繭說抓到他後，得到他的寶物，就能得知創世神的秘密。
‘寶物……秘密……’
“繼續用刑。”
折磨靈魂的法術再起，這次瑪薩斯留心力道，讓X有思考和回答問題的能力，灼眼的紫芒中：
“你是玩家嗎？”
“你他媽說什麼？！骷髏臉！”
“你是誰，為什麼要來風暴島？”
“你他媽說的啥？！”
“你去火山了？你去那裡做什麼？”
“我聽不懂！你懂不懂？”
“呵，不要再裝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對什麼？”
“你是傻子嗎？！死變態！”
幽暗潮黴的地下室內，陣陣慘叫，聲聲雞同鴨講。
X忍受著靈魂折磨的痛苦，他嘴裡胡言亂語的罵著，但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系統面板。
17……18……
他的精力值正在緩慢恢復，只要攢都30，他就可以使用技能粒子逃離了。
瑪薩斯施放的靈魂折磨次次強勢，但X看的分明，那讓他極度痛苦的法術紫芒，根本影響不到他的精力值恢復，更影響不到系統面板。
‘我是玩家，我有系統，我有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支援。
這個土著沒有神格，他不具備超脫具體世界的力量。
他是可以直接殺死我，但只要系統還在，技能還在，我很快就能全身而退。’
看著眼前的系統面板，靈魂折磨法術的紫芒雖能照亮它，雖能穿過它，但那系統面板依舊穩固清晰，執行正常。
現在，這系統就是支撐X的最後支柱。
只要系統在，技能還在，他就還有機會逃脫。
而另一邊。
經過一番嚴刑逼供，看著七竅流血，卻依舊說著不明語言的壯漢，瑪薩斯和總督不得已承認，他們確實語言不通，再審問下去就是浪費時間。
“還是要讓繭出面。”
總督費爾最後總結說道。
既然是熔岩領主繭讓抓住這個人，那他就一定有辦法，從這個人口中問出想要的東西。
“可是……”
瑪薩斯聞言十分猶豫，他邊說邊著拿出一塊黑色的，暗澹無光晶體。
這是還未徹底甦醒的繭，同總督和瑪薩斯聯絡的媒介。
繭都過這塊黑色晶體，向總督瑪薩斯二人傳遞過如何助其甦醒的命令，為了方便他們執行命令，還以此向他們傳授過可怕的法術。
這也是瑪薩斯的學徒，為什麼會驅使汙穢怪蟲子的原因。
而繭透過黑色晶體，傳達的最後一次命令，就是命令他們抓捕X。
“那位領主大人的甦醒已到關鍵時刻，我們恐不好打擾吧。”
提起有著神秘力量，並且絕對強大的熔岩領主繭，一生以力量為尊的瑪薩斯十分小心畏懼。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況且，從來都是領主大人給予我們啟示，我們從未主動請示過了領主大人啊。”
見瑪薩斯的卑微謹慎，總督費爾從心底生出瞧不上的厭惡。
要不是為了得到風暴島下的神格，要不是因為繭有能力破開抽取神格的禁制，要不是為了推翻海王座的上國王，洗清家族之恥……
他才不會和汙穢的熔岩領主合作，更不會和瑪薩斯靈魂融合。
“是繭讓我們抓住這人的，如果耽誤了審問，誤了事，你就不怕繭怪罪？”
龐洛斯·費爾接過口舌的控制權，反問道。
“啊對！有道理！有道理！”
聽到誤事，怪罪，瑪薩斯好似如夢方醒般的連連點頭稱是。
他謹慎恭敬的，用乾枯的雙手捧起黑色晶體，正想著如何開口時，他雙手捧著的黑色晶體，突然微微發出火焰的微亮。
下一秒，根本不等瑪薩斯反應，那黑色晶體便灼熱的燃燒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絲絲聽不甚明的低沉耳語，繭回應他們了。
但就像強行分出精力，又十分趕時間一樣，繭沒有理會瑪薩斯和總督。
從黑色晶體上燃燒的火焰，直接卷成細長的火蛇，對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偷渡者X撕咬而去。
瞬間，火焰纏繞上X全身。
不可抗拒的疼痛和混亂啃噬每一寸血肉，X被突入起來的巨大苦痛包裹。
剛才，他見那一個身體裡的兩個人對話，似在商量什麼。
X知道他們肯定在討論如何對付自己，但沒關係，他的精力值還在恢復。
26……27……
他很快就會成功了！
可是，莫名其妙的，那骷髏臉手中捧的黑煤球兒突然著火了。
而且，沒見骷髏臉有什麼動作，那火焰就突然燒到了自己身上。
骯髒，汙穢，混亂，各種難以言喻，難以名狀的感覺傳來。
快樂加痛楚，憂鬱加興奮……
X發覺他所有的情緒和知覺，都在隨即組合成千百種怪誕的東西，然後又全部同時塞入他的大腦。
而除此之外，塞入他大腦的，還有他曾經產生過的各種念頭，以及經歷過的畫面。
與瑪薩斯的靈魂折磨不同，靈魂折磨是從外部傷害，而現在這個東西，正在從內裡摧毀他。
混亂的念頭和畫面中，X忽然無意識的感覺到一絲熟悉，和他在火山上的感覺很相似。
‘是那個正在甦醒的繭？’
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X記起了之前的事。
‘不過……不過繭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有系統，我有技……’
想起支撐自己的最後支柱，X看向系統面板。
可在混亂的清明中，他恐懼的發現，原本清晰不受影響的系統面板，此時竟然像訊號受干擾的電視，畫面扭曲，花花點點。
‘不要！怎麼會！怎麼會！’
極度的震驚和恐懼，X像溺水之人拼命撲水一般，奮力看向精力值那一欄。
崩潰到頂點的事情發生，他的精力值已經不再恢復，就像壞了一樣，還停留在27。
‘不要！不要！’
幾近瀕死的折磨中，或許大腦被塞入曾經歷經的畫面，X突然想起，曾經他在另一個世界，見過兩個擁有神格的，三級玩家決鬥的場面。
據說在那場決鬥中，一個三級玩家，幾乎將另一個三級玩家的系統打到潰散。
因為給予玩家系統的是創世神，而給予玩家神格的，也是創世神。
玩家系統和神格，它們有著同樣的力量來源，那是超脫具體世界的力量，也都是最高等級的力量。
所以，沒有神格的瑪薩斯，不論他用什麼手段，都不能影響到X的系統。
可現在，看著花花點點的系統面板，X心中絕望。
‘繭有神格？繭是三級玩家？’
X腦中恐懼又混亂，他搞不明白原委，更搞不明白繭為什麼要找他麻煩。
然而似像回應他一般，包裹他的火焰中，給他腦中強塞入一個念頭——
交出並放棄你的大地之核。
“什麼！不可以！不！”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X就開始不受控制的，在好似壞了的系統揹包裡，拿出大地之核。
“叮噹！”
下一秒，一個白色的，人手大小的梭形物體掉在地上。
見此，X崩潰叫喊，這是二級玩家收集聖物、碎片的工具，沒有了它，就等於無法做任務。
無法做任務，就等於沒有貢獻度，沒有貢獻度就不能兌換神格，就不能升級。
大地之核是二級玩家的根本，不能沒有它！
可是現在，身心俱遭受折磨的X，瘋狂扭動著，想要拾回落在地上的大地之核，但他已經無力回天。
而另一邊。
瑪薩斯看到有個白色奇怪的東西憑空落到地上，心中一陣猶豫，不知繭是何意，自己要不要撿。
但一直在意著寶物、秘密的總督，只猶疑了一瞬，便搶過身體控制權，使用瑪薩斯的身體，把掉落地上的，屬於X的大地之核撿了起來。
光滑圓潤的觸感傳來，但隨著大地之核被撿起，總督和瑪薩斯，這一具軀體裡的兩個靈魂，他們的眼前同時出現一行文字：
【你獲得了其他玩家放棄的大地之核，是否讓它與你繫結。】
【繫結獎勵：成為二級玩家，獲得一份世界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