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有光,一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光亮處疾奔去,這是他們第一次不跟在謝傅後面,而是謝傅甩在身後。

顯然,大概均意識到光亮處可能就是蓮花生發的所在,謝傅的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朱九春顯然也想跑到人前,可對比其他七人,修為較弱的他在這種重壓氣場下,就像一個老人,使勁全力卻也跑不快。

奇怪的是,謝傅卻也不緊不慢與朱九春齊行。

跑到最前面就能佔到便宜嗎?

沒聽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朱九春本來有點急,看見與他一般速度的謝傅,心中稍微踏實,還好有點墊背的,不至於是最後一名。

當謝傅和朱九春進入光亮處,其餘七人卻站在入口處的空地上驚歎著看著眼前的一幕,而沒有什麼實際行動。

朱九春忍不住驚呼一聲,只見宮殿的地面上出現一個湖泊,擋住了大家的進路,湖泊的水卻是銀色的,水面盈盈而動,下面似有暗道連貫外面。

湖泊上面還另隔通道蜿蜒其中,這些通道或寬或窄,狀如山川地理,更妙的是竟燃燒著火。

水火共存,乍一看去,感覺身處天庭,俯視神州大地,山川河海。

殿內上方,高不見頂,上面銀芒密散,如同夜觀天象,正中一團紅暈,如圓月當空。

半橢圓形的牆壁,凋刻有雲朵、飛禽走獸、人物等絢麗壁畫。

這些雲朵似仙雲,飛禽走獸長地形狀怪異,也從來沒有見過,人物衣裝外面更是離譜誇張,說是人還不如說是獸說是怪,大概可以一個經常聽見的詞語來形容——妖怪。

牆壁鑿洞無數,每洞有如一面鏡子,反射著銀光,萬銀齊射讓一直身處極黑環境的眾人,一時不適,有點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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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傅也驚歎於眼前景象,嘴上喃喃道:“真的!原來都是真的,若非親眼目睹,實非吾輩所能想象。”

李徽朝回過神來,問道:“謝兄,什麼情況。”

謝傅應道:“古籍曾有記載,以銀水為江河百川,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天膏為山川,燃之成火峰,永不熄滅。”

旁人並沒有謝傅這般博學,李徽朝手指牆壁那些反射著銀光的洞口,問道:“那些是什麼東西?”

謝傅笑道:“那些是琉璃棺、一洞一棺。”

眾人聞言粗略一數,竟有數百上千,也就是說這裡是……

雖都是膽大之人,一時也不禁心生森然之感。

謝傅道:“我剛才說了,周人合族而葬,能葬於此處的都是有名有姓。”

眾人不禁又聯想到外面林林立立的石碑。

李徽朝問道:“那這裡是……”

謝傅激動脫口:“寢殿天人殿!”

“這天人殿可又什麼機關必要,可藏匿寶物?”

李徽朝雖然也驚歎眼前景象,大腦還保持清醒,他們並沒有時間磨蹭逗留。

謝傅反問:“眼前哪一物不是瑰寶?”

李徽朝頓時感覺不能跟謝傅拐彎抹角說話,直接道:“蓮花生發可能在這地方嗎?”

“額……”

謝傅巡視周圍,望天俯下,額個半天,卻說了一句:“我也不清楚。”

此時燈火通明,在李徽朝和謝傅交談的時候,秦楚楨等人已經開始在尋找進路,或者說機關什麼的。

秦楚楨看清隔著銀色湖泊,數十丈的對面有一個人高缺口,似乎是一道門可以透過。

若是在外面,這數十丈的距離,輕輕鬆鬆就能踏水而過,在這氣場山大的環境下,奔跑都是一件極為耗費真氣的事,更別說踏水而過了。

低頭看著這瑩瑩銀水,運起護體真氣將自己周身罩護住,抬起一足輕輕邁前,嘗試涉水。

如果這銀色湖泊不深,那就直接從湖底透過。

腳底剛剛涉水,驟得卻冒出一團青色煙霧,秦楚楨忙把腳縮了回來,鞋底已經燒焦,驚呼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剛才明明運起護體真氣,將自己周身罩護,就算風也吹不進來,為何還能將自己鞋底侵蝕,實在詭異無比。

聽見動靜,眾人不約而同的朝秦楚楨看去,大家都是武道中人,清楚秦楚楨不會傻到不運起護體真氣罩護己身,就去涉水,顯然這銀水連護體真氣都擋不住,居然透氣過入。

要知道在外面,他們沉入水中都能做到滴水不沾身。

李徽朝立即問道:“謝兄,怎麼回事?”

把謝傅當萬事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

謝傅苦笑一聲:“這種地方,我也是頭一次來。”

說著隨手從身上掏出一顆石頭朝銀水扔去,石頭剛剛接觸銀水,落水處瞬間沸騰冒出煙霧來。

朱九春也想找顆石頭,卻發現地面光潔無痕,連粒沙子都找不到更別說石頭了。

額……這人哪來的石頭。

謝傅稍作試探之後,人走近銀水,沿著湖泊邊緣觀察起來,雖然連真氣都擋不住,也能融燒石頭,但能置銀水成湖,總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

這邊白夢枕也不知道是自傲還是自信,運起渾厚真氣,如秦楚楨一般足涉銀水試探,真氣雖然比秦楚楨渾厚不少,腳尖依然受到銀水侵蝕,微微冒出一縷青煙來。

李徽朝忙道:“先生,不可冒險,先看謝兄有什麼法子。”

謝傅說了一句:“顯然這神陵的種種怪像就為了阻擋武道中人而設。”

眾人頓覺有點道理,從這氣場山壓,到懸浮石,再到眼前這銀水,武道中人超越常人的本事根本半點施展不出來。

謝傅又道:“門檻如此之高,只怕先人在武道的精湛要比現在優秀的多。”

李徽朝問:“謝兄什麼意思?”

謝傅一笑:“我們這些人在古時,只怕不過是泛泛之輩。”

李徽朝疑惑道:“此話怎講?”

謝傅手指牆壁,“我就問一句,在此誰能將琉璃館抬進那洞穴之內。”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因為他們都做不到,能夠做到那人是何等神通廣大。

謝傅又道:“簡單一點,誰能懸在牆壁之上刻畫。”

眾人沉默不語,倒是朱九春開口道:“也許是先刻畫,然後在佈置這山壓氣場。”

朱九春這話好像也有點道理,也讓人容易接受一點,如果沒有這股山壓氣場,無論是懸壁刻畫還是扶棺入洞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謝傅呵呵一笑:“朱兄,你是先建陵再安葬,還是先安葬再建陵。”

這話堵得朱九春無言以對。

謝傅也不再把時間浪費在閒聊上,手指湖泊邊緣:“大家請看,此物能夠阻擋銀水,正所謂一物克一物。”

眾人湊近一看,從肉眼仔細分別能看到湖泊邊緣有一層顏色澄白的東西,質地渾濁不透明,只是不知是什麼東西。

此物沿著湖泊鑲砌一圈,就相當於一個容器,將銀水盛在其中。

李徽朝問:“謝兄,這是什麼東西?”

謝傅倒是被問習慣了,直接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能將此物當做浮板,我們借力過去,應該就不太困難,只是……”

謝傅話未說完,燕秋商就揮劍砍去,打算砍下一塊來研究一番。

只是劍尖剛接觸到銀水,就冒出青煙來。

燕秋商驚呼:“我的寶劍!”痛惜之情顯露於表。

這銀水似還會繼續吞噬,劍身沒有接觸銀水的部分,依然被燒蝕了好一部分,方才停止。

燕秋商手中寶劍,瞬間就成了破銅爛鐵。

直到此時,眾人才更加意識到這銀水的可怕程度,個個表情肅然。

謝傅開口道:“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了,只能用第二個辦法,尋找透過的機關。”

朱九春驚訝道:“還有機關嗎?”

謝傅篤定道:“肯定有!這銀水連神仙都能腐蝕,我不相信誰能做到涉水而過。”

李徽朝道:“大家都找找吧。”

謝傅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嘴上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李徽朝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謝傅思路。

時間流逝,眾人沒有找到半點蛛絲馬跡,不禁表現得有些焦躁。

他們有耐心可以在這裡找個一天一夜,但是時間沒有這個耐心,再拖下去可都要打道回府了,這會卻連蓮花生發的影子都沒看到。

謝傅終於開口了:“我好想有點頭緒了。”

眾人立即停止亂找,聚了過來,還是靠他要穩妥一點。

“周人信仰絕地天通,那就說明有天路地道。”

謝傅說著抬頭望向上方人造天象,其他人也一般抬頭望去。

然後九人如同賞月觀天象一般,好雅興!

謝傅突然邁出一步,低頭看了地下一眼。

然後又走一步,抬頭望一下,低頭看一下。

其餘八人竟跟著他一樣,每向前走上一步,抬頭望天,低頭看地,如同士兵在操場整齊演習一般。

據說讀書人長時間讀書,這個動作能夠緩解疲勞。

走了十幾步之後,謝傅才停下腳步來,謝傅從身上掏出一顆石子,朝上面拋去,只見石子在上空大約五丈的地方,似撞擊到什麼東西,發出當的清脆聲響,然後掉了下來。

眾人駭然:“上面有東西。”

但是他們目光所視卻直達上面人造天象,根本無所遮擋,根本看不見這東西。

李徽朝驚訝:“什麼東西,根本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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