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科學的思維對待未來,比依靠風水更具有確定性。

記錄彼世界還有一個問題,彼世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彼世界的任微青並不能想起此世界,而此世界卻留下了彼世界的記憶。因為發生了一開始的“列車隧道事件”,彼世界的記憶跑到了此世界的身體中。如果此世界的這段記憶還能夠持續保留下去的話,此世界的這個身體將長期擁有兩個身份的腦資訊。

因為這個“列車隧道事件”,使得兩個世界的任微青並非毫無聯絡。並且,兩個世界的自己有一段共同的童年,這段共同延續到高中的那場病。否則,那個彼世界的任微青當真就是別人了。

有一段共同的童年,任微青不得不把另外一個世界的任微青當成自己。

任微青的童年不堪回首。那是一段不幸的遭遇,時常讓自己在夢境中產生恐懼。最慘的遭遇不是磨難,而是存在感。在他的童年就沒有存在感,整個世界就當他不存在的樣子。這都是因為任微青童年的病,在一個不幸的家庭生病,十分糟糕!

在童年,任微青一直被忽視。這種感覺很難表述。簡單說,就是覺得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個影子般的存在,若有若無。沒有人關注到自己,也沒有人關心自己,而自己又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從小體弱多病的他患過肝炎、肺炎、腎炎、扁桃體炎……。動不動,幾種疾病同時在他幼小的身體上聚會。以當時的農村鄉鎮衛生所的水平,基本都當感冒在治。只有神棍和法師是認真的,他們手舞足蹈地做了一大通的法事,直到額頭冒汗了才用香火化了一碗水,給任微青喝下驅病。這還是多虧了誠心菩薩的奶奶,只有奶奶是任微青至今心中唯一的溫暖。

那個時代死個孩子很正常,何況是一出生就病怏怏的孩子。萬一死了,就草草埋了,都不需要任何鑑定。任微青至今還記得一副畫面,一個農村的土坯房子大門口,孩子奄奄一息地趴在門檻上,蒼蠅早早的準備佔領這付快要屬於它們的身體,在髒汙的皮膚上飛舞、停留。

任微青若要活,要麼靠意志力活下去,要麼靠免疫力活下去,大人幫不上太多的忙。或許是幾種疾病都想給任微青身體最後一擊,但一個身體只能死於一種疾病,幾種疾病之間的各自權利主張沒有談妥,相互懟!這反而失去了弄死宿主的最佳機會,身體竟然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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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他的病也不算完全好,最後留下了終身的殘疾;因為,任微青從此失去了嗅覺。對於嗅覺健全的人來說,並不覺得失去嗅覺有多麼重要,這如同吃飽的人覺得米飯的味道寡淡無味一樣。任微青一生中最重要的願望是有一天可以聞到茉莉花的香味,據說那是世界上最香的自然氣味!

雖然,那些以開會形式折磨自己的大病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可是,因營養的關係,11歲前的個子一直又瘦又矮,發育得像一個長不大的木偶娃娃。瘦小的個子並不容易讓人相信病真的好了,大家還是認為他活不過那年的冬天。

四川農村的父母之間並不和睦,天天吵架,偶爾動手,經常摔碗。也許個子小也挨不起大人的一巴掌,所以即使大人吵架中會打孩子,也會忽視任微青的存在,但兩個姐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孩子們只想儘快地長大,早一天不再吃那份摔過來的碗,父母也直言不諱地這樣向孩子坦白,給口孩子一口飯吃,只是盡義務!義務!務!義務中又怎會有親情?這種家庭根本就不生產溫暖。

一場盲目的床上娛樂活動,卻留下了一場義務,造物主真齷齪!

命運給了任微青大部分的不幸,沒少折磨這具弱不禁風的肉體,卻也同時給了些好處。任微青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被當作一種聰明。於是,他有了各種上學的機會。後來他才知道,有一個什麼機構在資助他讀書,這個機構至今神秘!

只要不成為農村父母的義務負擔,任微青的父母當然同意。再後來,母親終於在一次吵架中喝了農藥,死的時候一嘴的泡沫。父親一年之後也無疾而終。兩個姐姐很早就嫁了。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任微青還在念初中,站起來比課桌高不了多少。若不是奶奶還在,他恐怕要住進孤兒院。

任微青的彼世界開始於高中,從此兩個世界的兩個人生產了分叉路。沒有人能解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成為永久的謎。分叉之後有兩個世界,兩個身份各自進入了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本來相互毫無記憶,時空毫無交集。

要不是那次“列車隧道事件”,這個分叉將無人知曉,成為一個連謎面也沒有的謎。似乎,這次事件也只給出了一個謎面,並沒有順便揭示謎底。謎面只知道了兩個自己的未來在分叉路上。且逆著時間座標,向童年方向延伸,可以找到到兩個世界的交匯點。這個交匯點任微青稱之為時間岔道口,這個岔道口發生在高中的一場病。

每個身份似乎是為各自的世界定製的,每個世界似乎也是為每種身份定製的。一切恰到好處的真實。

高中時期,他得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病,這場病成為了岔道口。嚴格說,這次生病是一次突然的昏厥。沒有醫生能解釋病因,也沒有醫生對找不出病因的病好奇。在醫生的眼裡,大部分的病並不清楚致病機理。那些不是醫生的人,幾乎一致認為這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

兩個人生的分叉從此產生,此世界的任微青仍舊在農村讀高中。考上了一個很一般的大學,找了一份很一般的工作。現在又辭了職。

在彼世界,任微青的高中被轉到了帝都。仍舊有一個神秘的人在資助他。這個神秘人從未出現過,但總是能及時存在。很早任微青就知道,有神秘人的存在。並不是透過神奇的第六感,而是在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會及時的出現。這種出現只有一直在注意,才能做到,否則就不能那麼巧合、那麼及時。

奶奶在任微青大學畢業之前,不幸去世了。成為了任微青一生最大的傷心事,奶奶沒有享到孫子的福。雖然,這個福在奶奶還活著的時候被祖孫倆多次提及!任微青剛拿到第一份工資的時候,想了很多傷心事。這第一份工資本來是給奶奶準備的。

有了收入之後,他想到過攢錢,也想過攢些知識。他最終選擇了後者。同時,他不願意為了存摺上的幾個數字,以降低自己當前生活質量為代價。他寧願把工資用來滿足必要的生活,順便滿足自己的興趣。最享受的事還是興趣,他把所有能多餘的錢變成一類求知慾望的滿足資訊科學知識。

如果從血脈上講,任微青還有兩位親人。他的兩位姐姐。她們都生活在成都。兩位姐姐用一生在相互攀比,用盡世界最惡毒的語言相互詆譭;她們倆唯一人生成就都在於:相比之下對方是如何悽慘。

兩位姐姐之間的關係成為了任微青對親情的參照系統。親情似乎並不高階,在未來或並不會進化,也不會成為進化的需要。站在未來的角度,也不太理解這種親情的實際意義。

他知道兩位姐姐的關係。因為長期以來,兩位姐姐並不和睦,甚至相互仇視。仇源於何時無從得知。

兩位姐姐之間經常有無端的恨。哪來的恨?因為是親人。客觀上講,成為親人只是巧合,親人之間並不意味著相互的義務。但是,能被恨所傷害的也都是親人,恨就是向親情撒嬌。看似不合邏輯,其實邏輯很嚴謹。“恨”的產生無非由於期望與得到產生差距,或者遭遇超出承受能力。所以,兩位姐姐相互恨,就因為相互是親人!

有恨的人常常會希望自己的恨被對方知道,透過言不由衷的各種方式散播至對方耳朵裡。卡在嗓子裡的恨,恨意的承受者只有自己,只會讓自己不快活。不能傷害物件的恨,不是恨的本意。自殘是傷害親人的有效手段,使用次數十分有限。很顯然,自殘不影響陌生人,的確是讓親人成為陌生人的快捷方式。自殘是殘給親人看的,在雙方還是親人的時候有效。比如:死給你看!最重要的字是“看”。

不幸的童年能扭曲的價值觀,很多人總是將自己的扭曲推責給遭遇,忘記了每個人都有脊樑。比如這兩位姐姐。任微青與任何親人都少有聯絡,沒有親情,也沒有親人。對於任微青,上一輩留下的血緣關係只是生活中的渣渣。

在窮的時候,人情會更窮。小時候,兩位姐姐並沒有能力接濟這位更窮的弟弟。大家生活都不容易,這是最好的理由。只要能安慰自己,用一個理由安撫不安的良心,什麼事情都可以理所當然、心安理得。

或許,這是彼世界的任微青重要的經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感受才最真切。他對親情有更加深刻的理解。當然,還有一個好處,他沒有在這些虛情假意上浪費時間和經歷,讓他的世界變得更加的濃縮。

後來,在任微青30歲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筆大錢,500萬!這在任微青看來是一筆鉅款。不過得到這筆錢是有代價的。代價是要在自己的身體做一個類似“小白鼠”實驗。這是都是後來的事。

當然,他並不放心將500萬託付給由文藝作品吹捧出來的親情,他不看肥皂劇。現實社會中的親情早就失去了該有的粘性,所以用肥皂劇粘一粘。在財富面前親情並不牢靠。這500萬還沾著新鮮的生命汁液。如果沒有錢,萬一自己“小白鼠”試驗中留下點後遺症,餘下的日子將會是失去尊嚴的活著。沒有信任基礎的信任只會是一場災難。

當任微青的手裡捏著500萬的時候,當然考慮過怎麼花。是的,他也動過買房的念頭。不過,任微青對房產有些偏激的看法。這些看法不能說,說出來是愚蠢的。就如同勸阻正在贏錢的賭徒,只會遭罵!

任微青眼中的鉅款,擺在桌子上有一大堆,他從未見過這麼多現金。但是如果在帝都買房,仍然只夠首付。自己的一條性命的價格甚至不能等價於一套房子,悲摧的已經不是生命的廉價,而是房子已經不是用來給一條性命居住。任微青不打算為它貢獻一個子。

任微青嘲笑自己的命賤,也嘲笑這個世界的愚蠢。

房產,就是關於使用功能毫無改變的產權,價格一意孤行的哄抬。一場人為投機心理下的哄搶事件。整個經濟已經被房產綁架,若能翻身,主人能真心對綁匪好嗎?話又說回來,永恆的利益關係對誰也不曾好過!利益就服惡,哪怕是綁匪的惡!和利益談善惡,很蠢!

任微青實在想不起父母的樣子來,最多是模糊的黑影。父母模糊的樣子又一次出現在任微青的腦海中,漠視那個躺在土坯房門檻上的弱小男孩,髒汙的小男孩氣若游絲。就是這些畫面在他心中遺落了不可觸摸的刺痛,幾乎讓他對未來的一切絕望,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成年的任微青經歷了很多事,他心中不斷弱化與這個世界的相關性,把自己渺小到於這個世界可有可無。這不是一種看輕,而是一種置身於局外的方法。有時候他想,從事天文也挺好,或者也只有寂靜的太空更適合容下這顆飄蕩無根的靈魂。

後來的財富對於任微青本來就是一個意外。面對童年,就當這個意外從來沒有發生過,回憶童年的時候最好忘記這件事,讓童年與金錢無關。

任微青的身世簡單,童年無趣。記憶總是有些虛無感,關於自己的過去總有幾段是不完整的,涉及到一些親情的邊界,就會出現一些空白。

難道有人動過自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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