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long dispute means that both parties are wrong.

會議進行到了第二天,會務議程中顯示:今天將討論藉助fast天眼系統向太空傳送聯絡外星人的訊號的提案。各方代表可以充分地展開辯論,最後透過投票的方式決定提案是否生效。按照聯盟一般的表決程式,為了保證被表決事項的公正合理性,投票必須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支援才能透過。

作為fast系統的擁有者華國,具有一票否決的權利,畢竟是東西的主人。主人做主,無可厚非。不過與會者都知道華國的行事風格,輕易不會行使否決權。

支援傳送聯絡外星人資訊的代表,美國科學家傑夫梅里爾首先發言:

“各盟員代表、主席先生:大家好!我很榮幸能經歷這一激動時刻,我們的ieaa聯盟將代表人類迎來一個新紀元,地球文明將開啟對外星文明探索的始點。我們現在有能力透過fast向宇宙深空傳送聯絡外星人訊號,這一訊號將可以抵達銀河系的邊緣。ieaa聯盟將就此事的開展方法廣泛徵集意見和建議,並於擬建議於2018年擇日實施宇宙廣播。請各代表團就此事充分發表自己的觀點,予以充分討論。”

澳大利亞的代表弗雷問:“我想請問華國代表,你們建造的‘fast’是個觀測系統,簡單說就是接收電磁波的射電望遠鏡,難道還可以用於傳送電磁波訊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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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讓現場出現稀稀拉拉的笑聲,看來進入澳大利亞的科學代表團門檻很低。既然問題是提給華方代表的,看看華國代表怎麼回答這種問題吧!

這時華方代表中一個人接過話筒,他準備回答這個問題;任微青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擺渡車上碰到的蘇格教授。任何一個簡單的問題,都可以被回答者昇華至高深,雖然你明知道提問者並沒有高深的考慮。蘇教授並沒有對弗雷雷希爾予報以以譏諷,而是選擇將問題略微地昇華,並十分認真地回答,說:“理論上可以實現,但我們還從未嘗試過。我們願意和已經掌握這項技術合作,共同開展探索工作。不過,目前fast的工作仍然是望遠鏡,建造fast的初衷正如弗雷先生所說,它是個電磁波接收器。很坦誠地說,現在的天眼還不具備發射宇宙廣播資訊的條件。我們的系統剛剛除錯好,還有許多的科研觀測工作需要排隊安排。個人估計,恐怕就目前條件而言,近期還沒有能力安排這樣的任務。”

德國科學家代表捷爾遜說:“地球上的資源總體上是有限的,對整個地球的未來,人類的協作是有多麼的重要;無需我的再次強調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國際之間的基礎研究,合作從來都是親密無間的。天眼是由華國建造的,可以為華國服務,但這不阻礙天眼也可以為世界服務。如果是有關發射裝置的問題,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可以由我們聯盟成員共同承擔,我們有能力徵集到技術與資金,有能力在短期內組織並建設好發射站裝置。我請在座各位表決同意該提案,儘快就建立發射站的組建細節開展接觸。”

捷爾遜的意見獲得了在場多數國家的支援,日本、德國、澳大利亞、義大利都紛紛表示贊同他的意見。

反對派代表英國詹姆斯博士說:“我們人類不應該忘記澳大利亞土著、美洲印第安人歷史中的遭遇,正如剛才捷爾遜博士說的:‘地球上的資源總體上是有限的。’那麼,我要說:‘宇宙中的資源總體上也是有限的。’難道印第安人應該歡迎種族被屠殺的事情發生嗎?當我們覬覦外星球資源的時候,地外理性生命何嘗不是有一樣的想法?我們難道願意把地球的命運交給外星人對地球可能發生的憐憫嗎?人類的出現在地球的整個生命中只算的上十分短暫時期,我們難道沒有耐性給整個人類再留點繼續發展下去的機會?如果我們是因為某種幸運,巧妙地藏在宇宙當中才得以倖存至今,為什麼我們要親自毀了這種幸運。人類的命運不應該由我們在座的來決定,也不應該由我們這一代人來決定。”

詹姆斯博士神情激動,發自內心的真誠打動了許多在場的人們,這種憂慮感擊中了人類長久以來的自負,在自大的人群喚醒了應該有的憂患意識。他的意見也得到了英國、加拿大、法國、俄羅斯等代表團的贊同。

此時,印度科學家艾瑞辛格卻說道:“有一個很重要的現實問題需要解決,我們並不知道外星人所使用的交流方式,即使我們傳送這個廣播,我們又準備把什麼內容傳送出去呢?”

“到全世界去徵集各種語言,到太空去傳送聲音廣播。”

“難道,你還指望在太空遇到老鄉?”

“可以傳送各種生物的基因序列。”

“外星人復活這些生物,會把它們當新奇寵物飼養,包括人!”

“就傳送音樂旋律,音樂不需要翻譯。”

“你確定外星人一定用聲音交流,一定有聽覺嗎?”

“傳送摩爾斯密碼吧,最簡單可靠的訊號。”

“那還不如傳送一些圖案……”

“最好的方式是傳送太陽系的數學模擬模型,數學是最基本的語言。”

……

現場的代表們腦洞大開,像一群幼兒園的小孩子在做一道能獲得糖果獎勵的認知題。在浩瀚的宇宙中,地球渺小得微不足道。倘若真有地外高階文明的存在,在那些外星人眼裡,我們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華國代表團陽德偉發表意見說:“聆聽了各位代表的發言,我們看得出來,在座的各位對探索地外理性生命總體上並沒有分歧,只是對主動聯絡地外理性生命存在不同的看法。很欣喜地看到盟員代表積極的合作意願,我們華方也願意和各盟員展開任何聯絡地外理性生命技術問題的探討,我們對任何探討都不設定前提。我們真誠的希望各方保持合作的態度,共同儲備實施向外太空傳送地球對外的尋求和平相處的資訊;但在此之前,應當更多的以收集、監聽地外理性生命的技術手段研究工作為主。對外釋出地球資訊,我們認為時機並未成熟,並對這項工作的倉促實施保持謹慎的態度。鑑於此,天眼系統可以優先安排相關ieaa對外探測,但對實施對外發送信息的事宜保持在技術探索階段。”

華國代表團的意見比較中立,既不反對,也不堅決的支援事情開展。得到了部分盟員的支援,也自然成為反對派極力爭取的夥伴。隨後,以美國科學家傑夫梅里爾為首的主張派仍然不斷地說服華國代表團採納激進的方式;最終,均被華國代表團委婉地拒絕了。

在最後的會議結束之前,華國代表團表示,天眼系統將在觀測外太空的領域與各方開展充分合作,發揮天眼的優勢,並與各國研究機構共享來自太空的探測資訊。這個結果並沒有令對立意見的兩方滿意,也沒有讓雙方完全失望,爭論還將繼續。

任微青卻暗自在心裡尋思:莫不如果然如杜教授所料,事情有特殊的安排!

任微青是個工作狂,他並不認為工作是為了養活自己,也並不認為工作很累。探索成人眼中的科技世界,和兒童探索一個玩具的興趣本質上是一樣。每一個對科技有興趣的科學工作者都知道,科技探索比兒童玩具有趣的多!在天眼地下200米的山洞中,工作人員似乎永遠有幹不完的工作,總是有人在黑板上塗寫計算、或獨自思考,或圍著一張圖爭論、或對計算機模擬運算解讀,或一群人在會議室宣講……在世俗的眼裡,他們是一群瘋子,在成名之前也只能算瘋子。

這裡是科技探索者的天堂!容納的都是高階玩家。有一個撒瘋的地方,挺好!

在“地外理性生命探索”的工作室內,同樣有大約20個人在忙碌著,杜氏的辦公區域是一個20平方的小隔間,隔間內有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前、後各有一把椅子,牆角還有一張行軍床。杜氏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任微青隔著杜教授辦公桌子,在桌子對立面站著;杜教授吩咐他坐下來,任微青面對面地看向杜教授,表情神情凝重,似乎事情十分重要。

杜氏:“如果要對太空發送信息,你認為外星智慧最能讀懂的是怎樣的資訊,我們以什麼形式傳送是最恰當的?”

“我不敢妄自揣度您的意思,而且,我相信老師您已經有了答案。”任微青有些拘謹。

“可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大膽的講。”

任微青在ieaa會場的時候,當大家獻計怎樣傳送外星人理解資訊的時候,這個答案自己就有了。心中這個答案也只是一念,並未曾深思細慮,沒有料到杜氏會來這麼問;答案就在嘴邊,可是說出去卻還是有所顧慮。這個答案可能和天體物理本身無關,而是和自己的興趣“資訊科技”之間有密切的關係。

任微青總覺得fast向太空發送信息和自己無關,並不想捲入其中。他不想直面這個突兀的話題,而是繞著說:“在進入到臺裡工作之前,其實我的個人興趣是資訊科技……”

“這些我知道,我們也在聊天中談過。”杜教授打斷任微青的話說:“說說你的看法,從你喜歡的資訊科技的專業角度。”

杜氏似乎想和任微青單刀直入地談核心問題,不想談前期鋪墊。

“腦電波!”任微青不假思索地從嘴裡突然的蹦出三個字。

腦電波,三個字讓兩人之間出現了突然的沉默。任微青並沒有從杜教授的臉上看見任何期待中的表情變化,哪怕是驚訝、意外、失望、高興、讚許或反對中的任何一種,而是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表情的平靜,這種平靜讓任微青覺得:似乎自己的答案已經在杜教授的意料之中。

一陣持續的沉默之後,杜氏教授對任微青說:“看來,你確實是最佳的人選。”

“什……什麼……人選?”任微青一頭霧水。

“就是我前幾天和你提到的重要任務。”

“這個任務現在可以說麼?”任微青問

“不可以,但是,你很快就會知道。”

杜氏心中有些矛盾,不願意再將這個話題和任微青當面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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