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半島外，第一都尉洛無衣突然停下了腳步。“不對……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們的援兵似乎有問題！全都是一模一樣的表情。而且——如果真有那麼多援兵的話，他們有怎麼會這麼快就停止追擊我們？他們應該死追猛打才是！”
長孫晴有些不明所以。“都尉大人？你在懷疑他們耍詐？他們這麼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有句話說的好，窮寇莫追……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過分的追擊反而不好，還不如見好就收。況且，我們在附近還有一百多萬的軍隊……”
洛無衣沒有再聽她說下去，而是，果斷地下達了命令:“趕快調轉軍隊！向剛才的戰場進發。我們上當了！”
剛剛退下的軍隊又浩浩蕩蕩地奔向戰鬥地點，由於，他們是輕車熟路，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戰場。只是，戰場上空空如也，連一個團員都沒有。洛無衣舉目眺望，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遠離岸邊的黑點——顯然，敵人已經乘船撤離了！
洛無衣憤怒地把手中的劍扔進大海。噗通一聲，鐵器入水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戰場迴響著。“慕容孤……哼……又讓他逃過一劫……”
幽冥幽幽地說道:“都尉大人，用不著這麼生氣。敵人遲早都是我們的階下囚。就讓他們先自由一會兒，享受一下那最後的安樂時光吧——他們的命都是我們的，等他們養好之後再去取更有挑戰性！敵人反抗的越激烈，就越有意思！”
洛無衣拍了拍手:“說地好！幽冥，你的說話水平也是越來越高了！”
嵐寂突然彙報道:“剛才，我們的水軍從東海傳來訊息。水軍取得了完勝，主帥月天啟自殺。只是，他們遭遇到海底活火山爆發，損傷人數達六十多萬，十不存一，修羅也被重度灼傷。我們的水軍建制也完全散了！”
聽到這個訊息，洛無衣臉色鉅變。“什麼？嵐寂，你再說一遍……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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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寂點了點頭。“我經過了再三確認！這就是前線傳遞過來的訊息，請您過目！”說著，她把一個紙條交到洛無衣的手上。
洛無衣看了看，緊皺眉頭，把紙條放入口袋。不懂聲色道:“知道了！我們暫時移軍到金陵城，在那裡集結所有人馬，清點一下傷亡人數。”
嵐寂請示道:“都尉大人！我們的士兵還要繼續追擊天水聯盟的殘兵嗎？為了追擊他們，咱們的隊伍已經分散成了多股部隊，深入到了夢華王朝的腹地。”
洛無衣思考一下。“額……繼續追擊，不要撤回，不能給那些殘兵敗將任何的逃生機會，能除掉一個是一個，儘量不讓他們回到天水聯盟。那都是幾大強盜團選出來的精兵，是他們的有生力量，自然是不能放過的。不過，要提醒他們，不要讓軍隊過於分散，以免給敵人可乘之機。讓他們以營隊為單位追擊，各個營隊之間犬牙交錯、不可冒進！”
嵐寂答應一聲:“是！我這就去傳達將軍的命令。”說著，她就要離開。
幽冥長孫晴突然攔住了她。“慢著！都尉大人。嵐寂妹妹剛剛加入我們沒多久，她對於指令傳達還不太熟悉，貽誤軍機就不好了，還是由我來傳達吧！嵐寂可以以後慢慢地學習著。你這樣可就是拔苗助長了！”
洛無衣笑道:“嵐寂就行。你就不用參與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不過，我信任嵐寂，如果，連自己的四大神兵都不信任的話，我就不配做這個第一都尉了。你們四個都會得到我毫無保留的信任。哈哈哈……即便你們把我出賣了，我也會幫你們數錢，誰讓我選擇了你們幾個呢！”
嵐寂有些動容地說道:“謝都尉大人的信任。嵐寂一定傳達好這條命令。”她決然轉身，離開了這裡。
洛無衣揮了揮手，軍隊再次走上了剛才的退卻之路。等到身邊沒人的時候，長孫晴湊了上來。
洛無衣瞟了她一眼，很是淡然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問吧！”
長孫晴有些不甘地說道:“都尉大人，我覺得，你對那個嵐寂似乎太過信任了。她是納之一族的人，或許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把傳遞軍令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是不是太草率了。”
第一都尉搖了搖頭。“幽冥，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該相信的就應該相信，該放手的就應該放手。信任不是在交際中產生的，而是在需要中產生的。有些人已經無所寄託了，她急切地需要別人的信任和接納。我怎麼能夠不滿足她？”
長孫晴咀嚼了好大一會兒才明白了洛無衣的大概意思。“這……嵐寂也是……”
洛無衣打斷她的話:“好了！嵐寂是我們的自己人。以後，不要隨意懷疑她。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長孫晴繼續問道:“都尉大人，剛才，你為了一股逃竄的敵人而震怒，卻對死傷六十萬士卒的事輕描淡寫。你的反應……似乎……有點不符合常理。”
洛無衣漠然道:“我對逃竄之敵憤怒，那是因為，這完全是人為原因，是我的原因。我身為將軍卻沒有明察秋毫、窺探出敵人意圖，釀成這麼大的失誤，我怎能不氣！而水軍的傷亡雖然也有我考慮不周的因素在內。但是，它是個天災，和我關係並不大。我最不能容忍的是自我能力的不足！嵐寂，你可明白？”
長孫晴無所謂地說道:“哦……您的思維還真是異於常人。不過……我也不管那麼多誰讓你是上司！您最好一直這樣強大下去，不然的話，我隨時就會取而代之！我只有在你比我強的時候才會效忠於你！”
洛無衣冷笑道:“不要多慮！你永遠也沒有機會取代我。不是你的智力和實力不行，而是因為，你沒有像我一樣的野心和熱誠。你對權利和資源並不熱心，也就不會處心積慮地去增強自己的力量。你的追求決定著你的力量。”
遠處，枯草隨著寒風的拖拽而無奈地擺動著，冬日將要逝去，陽光似乎也溫暖了許多，然而，嚎叫的北風依然陰冷刺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