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部分人所想象中的不一樣,李沉舟其實不是個霸道的人。

或者說,他的霸道並不顯現於普通的言談舉止中,而是內斂於更深處、更紮根的地方,反而致使初見之下的李沉舟給人以過於平凡的印象。

他走下閣樓,首先做的是安撫以刀王兆秋息為首,加之在場的其屬下“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之眾。

李沉舟走過來的時候,掃了掃在場眾人,與林詩音點了點頭,最後看向兆秋息說,“秋息,你做的很好,有你做幫手,我的大業是越來越能成了。”

兆秋息這個看起來對任何人都好像能以平常心對待,實際上內心驕傲得恨不得飛上天的天才刀王,此刻在他面前像個小孩子一般。

而且還是個絕對乖巧聽話的孩子。

兆秋息略顯激動地說,“多謝幫主厚愛,幫主神威浩蕩,所向披靡,朱順水也不是您的對手!”

這給人意外的印象,因為這應當是一位擅長阿諛奉承之語的人所能說出的話,卻從兆秋息口中說來,反而更顯得真誠。

李沉舟露出無奈笑容,“你什麼時候也會這種話了……”拍拍兆秋息的肩膀,又一個一個與幫中“十九人魔”打招呼,這邊指點一句武功,那邊問候一下舊傷,竟然是全都記得清清楚楚,言語中透露出親切關懷之意,令人倍感他的情真意切。

王玉燕和慕容復都看呆了,這就是李沉舟?

他們幻想中的李沉舟本該是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裡面的那頭老虎,就算是臨安府的官家也絕比不上他的威嚴,可現在在眾人面前的卻是個可靠而穩重的大哥式人物。

一直沒有受到禮遇,若是以前慕容復的脾氣,早已有所不滿,不過最近一段時日的見知令他深感天下能人輩出,對自己的定位早已下降許多,此時也老老實實。

李沉舟料理完幫中事宜,再回頭面對王玉燕、慕容復時,則以同樣穩重而可靠的態度,輕鬆同意他們入權力幫的要求。

王玉燕和慕容復本來做好了面對重重考驗的準備,起碼要交個投名狀什麼的,沒想到李沉舟行事如此簡單粗暴,他們終於斷定這君臨天下的李沉舟或許武功極高,卻實在不是個能當皇帝的人,最多噹噹幫派頭子。

權力幫將大有作為。

一想到自此之後就要進入權力幫門下,既要深入江湖拼殺,又要私下開創一番事業,種種遐思紛至沓來,不知他日是成是敗,是喜是悲,真叫人期待萬分。

這對表兄妹一時目光相對,又是鼓勵,又是挑釁。

當然,這夥人與權力幫的關係始終少不了林詩音牽線搭橋,林詩音也只好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又給李尋歡欠下了大大的人情。

至於四大家將,也暗暗欣喜,為慕容復鼓勁。

阿朱阿碧則早已和慕容復說定,這下要回燕子塢打理慕容家的事宜。

一切似乎都朝著其樂融融的方向發展,偏偏在這時候,段譽這小子以永遠不合時宜的態度發問,“李幫主,鳩摩智被你打退,王姑娘、林姑娘、慕容公子又已安全,我和仇兄這下便離開吧?”

還帶上了我?

李忘塵在一旁暗嘆一口氣,他長久沉默不語,其實並非自己的風格。

只因為他害怕李沉舟。

自己的化龍無相功就算能夠瞞過小三合級數的高手,也絕不能瞞過大三合。原本想著只是透過兆秋息間接傳遞訊息,敷衍一番了事,沒想到李沉舟竟然親自來到刀王州,在他面前,自己身份的真偽將無所遁形。

而李沉舟沒有道出真相的理由簡單,他似乎很偶然地朝著李忘塵看了一眼。這一眼似笑非笑,帶著某種狡黠,似乎一頭老虎下面藏著一隻狐狸,讓李忘塵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

他莫名知道了對方的心思:既然你李忘塵有改身換形的奇功,那為什麼要戳破呢?不如就讓我李沉舟裝作不識人,但還是將你收納進來,令你成為我的一隻奇兵!

這是李沉舟刻意令李忘塵所知的資訊,這位“君臨天下”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微微掀開自己偽裝的面罩,呈現出另一幅深沉的面孔。面對兆秋息、王玉燕、慕容復的可靠大哥不復存在,面前只有一個真心問鼎天下的霸主。

這既是點醒也是威脅,李忘塵知道自己如果說半個不字,恐怕會與成為今日有幸與鳩摩智、朱順水一般面對李沉舟鐵拳的人,而他絕無前兩人逃走的本事。

此前段譽中招的時候,李忘塵還告誡自己警惕,但現在方明白李沉舟的“招攬”正如他的雙手,是沒有人能夠擋得下的。

所以他只有沉默不語,這其實已經是預設態度。

直到這時候段譽主動發難。

李沉舟大概也沒想到段譽能冒出這樣一句話,眯眼道,“走,走去哪裡?”

段譽老老實實道,“我要回去大理,首先向我父母大伯報個平安。還有……還有……”看了看旁邊李忘塵,鼓起勇氣道,“我一身本事,雖是自己萬萬所不願得到的,但也確實該想想如何做出些對得起它們的事情。我想要遊歷神州風土人情,他日一定不能再藉助幫主雄風,要親手面對鳩摩智大和尚!”

這雖是他的肺腑之言,也足夠勵志,但李忘塵的心裡卻已在哭著求他別說了,人家問的壓根兒不是這個。

李沉舟這時方知曉段譽不是裝傻而是真傻,啞然失笑道,“既如此,就在我權力幫中如何?”

這是給他的最後機會,但段譽還是不解其意地搖頭道,“那可算了吧,你們權力幫……”

“咳咳咳……”李忘塵忽然咳咳幾聲,來到了段譽身旁,冷聲道,“你說什麼廢話,‘君臨天下’李沉舟何等人物,親自請你加入,他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你竟然還推來推去!哼!”

手肘用力一抵段譽,段譽哎喲了一聲,說不下去了。

李沉舟看著兩人的互動,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忽然耳朵一動,“黃丫頭,你在這兒鬼鬼祟祟做什麼?”

伸手一抓,一道任何人也能感受到的凌空氣勁,朝著北方一處街巷抓去。

半空中噗地一聲,對面竟有另一道力量迎上,李沉舟“哦”了一聲,手居然震了一震。

竟然失手!

有高手?

他露出驚奇神色,五指猛地發力,遠處半空中連續出現數道震雷般啵啵啵啵啵的聲音,不絕於耳,這下終於將那力量給捏破,同時暗暗疑惑,這高手內力雖強,為何毫不通曉運力技巧?

手臂一扯,遙遠處兩個身影身不由己地落入擂臺,一個是白衣金帶、俊俏可人的少女,另一個則是個憨厚英武、虎頭虎腦的少年,兩人踉蹌落地,互相扶持起來。

這突然的一變,令在場眾人目光聚焦。

那少女倒是毫不怯場,環顧四方笑道,“李幫主,這就是你們權力幫的待客之道嗎?嘻嘻,我們丐幫雖都是些乞丐,不像你們都是權貴,卻很懂得先賢的禮儀呢。”

丐幫,黃姑娘,這一男一女……李忘塵目瞪口呆,心想莫非又有大明星了?

可惜他的江湖令系統須得確認名字,否則此刻一定能給予重要證明。

李沉舟微笑不變,“黃丫頭,我知道你牙尖嘴利,但你這番功夫與柳五玩玩就行,實在不該用在我身上——把你的來意說清楚,否則我只有請你吃拳頭了。”

那少女嘻嘻笑道,“小黃蓉行走天下,能打死我的太多太多,但能不怕我爹爹東邪、師傅北丐的人,確實也就只有李幫主你了。”

果然是她,李忘塵目光一掃旁邊的少年,既然如此,那麼他的身份也應該確定了……

果然,江湖令系統已叮叮兩聲,給了李忘塵提示。

但現在情勢要緊,李忘塵也來不及看其他的。

李沉舟踏步握拳,“不要廢話了。”

鋪天蓋地的氣勢湧動而來,幾乎像是風雲都伴隨著李沉舟這一句話,從天上地下一起灌入黃蓉與少年的身前。

黃蓉臉色終於大變,旁邊的少年猛地站在她身前,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同時升起被猛獸盯上的恐怖感覺。

她勉強笑道,“但蓉兒武功不行,靠山卻向來很多。爹爹不夠讓李幫主著眼,師傅不足讓李幫主皺眉,那我們幫主如何?”

李沉舟停下步伐,“喬峰?”

黃蓉心中一松,笑道,“正是喬幫主的意思,他知道李幫主近日得到了良助,本不欲打擾,卻和在場兩位仇公子、段公子有所故交,不得不給李幫主敗興,還往李幫主多擔待。”

從出現開始,李沉舟面對任何對話,都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正如一記直拳般兇猛。

但此時此刻碰上了喬峰這個名字,他卻不由得深思起來。

他不說話,在場便一片寧靜,任何人也不敢說話。

風靜靜吹了許久。

終於,李沉舟看向段譽和李忘塵,“喬峰怎麼會和他們有故交?”

黃蓉笑道,“這就是小小黃蓉所不能知道的事情了,另有一件事情相告,我家喬幫主近日與嶽將軍奔波抵抗外敵,幾番面臨外族強敵,血戰數月,已累得苦不堪言,但請李幫主體諒體諒吧。”

這是令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話,明明是拿喬峰來威懾,怎麼又裝起可憐來了,喬峰勢弱,李沉舟豈非該肆無忌憚了?

李忘塵也有此疑惑,但李沉舟的反應卻令人意外。

李沉舟居然神色舒緩,笑了笑道,“原來是這樣,喬幫主辛苦了,請黃舵主帶走兩位朋友吧。”

黃蓉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段譽和李忘塵,“這下看來,你們不跟我走是不行咯。”

段譽還想問些什麼,李忘塵又給了他一肘。

就這樣,李忘塵、段譽、黃蓉還有那少年一同離開,李沉舟著站在原地,深深看著四人離開的背影,就這樣看了許久許久。

離開了極遠處,李忘塵才詢問黃蓉,“為什麼李沉舟願意放我們離開?”

黃蓉眨眨眼睛,“你真是奇怪,為什麼不先問我們來幹嘛的,你明明知道你根本不認識喬幫主。”

李忘塵笑道,“因為我是聰明人。”

黃蓉吐吐舌頭,“我卻看不出來,你在李沉舟面前怕得要死,一句話也不敢說,哪有這樣的聰明人。”

旁邊的少年忽然道,“蓉兒,你當時也害怕得手冰涼呢。”

黃蓉臉一紅,嘴硬道,“那也比這傢伙厲害。”

李忘塵無意和她爭執,“所以李沉舟為什麼要對喬幫主讓步?”

黃蓉道,“因為嶽爺爺。”

李忘塵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黃蓉本來是賣個關子,結果李忘塵這麼一回答,她一口氣沒上來,瞪眼道,“咦,你這就明白了?莫不是糊弄我的吧?”

李忘塵道,“我當然明白,權力幫雖想要取宋而代之,但大宋固然風雨飄搖,其勢未盡,到底是急不得的。所以權力幫也只好先打出抵抗外族的旗號,養精蓄銳,但是外族卻等不及了,而真正出力抵抗外族的是嶽爺爺與丐幫,若丐幫撤軍,權力幫既然有此旗號,必然頂上,李沉舟固然不怕廝殺,卻要淪為大宋的屏障,這是他所不願意的,是以不願得罪喬幫主。”

黃蓉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差不多,但還差了一點。”

李忘塵疑惑道,“還差了哪一點?”

黃蓉笑道,“你知道為什麼李沉舟要刻意放走鳩摩智和朱順水嗎?”

……

鳩摩智和朱順水兩人一路上了大船,但見船上富麗堂皇,雕樑畫棟,不像是一艘大船,更像是一座水上的皇宮。

朱順水道,“本天王此前邀請國師加入我方,國師尚且自矜,咱們當時打了個賭,國師可還記得?”

原來當日朱順水邀請鳩摩智加入自己這一方,卻不料鳩摩智斷然拒絕,自詡能面對一切高手。

他也不急,只與鳩摩智立下賭約,鳩摩智一去權力幫,若遇上了李沉舟,將絕非對手,事實果然如此,李沉舟的兩拳令鳩摩智迄今仍記憶猶新,再不敢妄談為敵。

離開了那些亂來的女子,鳩摩智已恢復自己的氣度,聽到這話雖目光一冷,暗暗咬牙切齒,卻還是微笑道,“朱天王當日所言,小僧一字一句均不敢忘。我自遠來東土,什麼天龍寺、慕容家,皆不堪一擊,以至於小覷天下英雄,致使今日吃了大虧啊。誠如朱天王所言,天下之大,能者輩出,欲成大事,當有志同道合之輩——朱天王此番救下小僧,無論使命,任憑驅策。”

他這話也是先問問朱順水要自己做什麼,之前鳩摩智太過自大,雖先被六脈神劍挫敗,又被請上了朱天王的大船,身陷重重圍困,但尚不清楚對方目的,已先一口回絕。

他生性悍勇,本來做好了廝殺準備,沒料到朱順水對他的拒絕混不在意,令他自去面對李沉舟,這不知道是自己太過自信,還是對對手李沉舟的拳頭太過有信心。

現在鳩摩智已第二度來到這艘大船,更被朱順水救下,在加之李沉舟強悍無比的庇護,已深知再無奪取六脈神劍、北冥神功之法。

一時之間,他也知道抱團取暖了。

朱順水哈哈笑道,“國師言重了,其實本天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吐蕃國也大有好處。”

鳩摩智愣了一愣,“哦?”

他到底也有吐蕃國師之職責,此番來到中原兩大目的,一是尋找自己突破契機,二是眼見大宋將亂,遼、金、蒙古、西夏等諸外族已盡佔大宋疆土,此地雖高手眾多,卻內亂頻發,氣數將盡,於是也有心為吐蕃國分一杯羹。

這乃是他心照不宣的秘密,鳩摩智也從來不怕別人知曉,但也不應該這般正常地交流啊!

鳩摩智看不清朱順水的意思,雙手合十道,“朱天王之意,小僧甚不明白。”

朱順水笑道,“國師可以為本天王要國師加入的是十二連環塢?”

鳩摩智皺眉道,“難道不是?”

朱順水搖頭道,“錯了,錯了,當然不是。”

說話間,他已帶領鳩摩智走進大船一處有人看守的巨大房間,又從房間內部走進了一處小房間門前,這裡便已沒有了任何看守。

鳩摩智看著房門,皺眉道,“這是……”

他站在門外,也能感覺到其中幾個呼吸若有若無,都是小三合級數往上的高手,而且還有尚未能夠感知的人物。

朱順水笑道,“國師一進便知,切莫擔心。”

鳩摩智向來膽大,也走進其中,一進房間,果然是好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善於之輩。

鳩摩智目光一動,竟在其中見到了一位熟人。

——當年與他同在蓮花生大士門下學習的同窗“金輪法王”珠穆朗瑪大師!

金輪法王朝著鳩摩智冷哼一聲,鳩摩智也朝著他冷哼一聲。

他們同在蓮花生大士門下,但是彼此十分不對付,鳩摩智在本地吐蕃拜為國師,而金輪法王則東去蒙古當了國師。

若是當年,自然是鳩摩智這得到蓮花生大士親傳火焰刀之人更勝一籌。

但方今天下,若論勢力,蒙古卻又要遠勝吐蕃,蒙古國師的位置自然高於吐蕃一點。

兩人的比較,大致是一個學生時代成績好一點的,但留在二線小城市,另一個學生時代成績稍差一點,卻去了一線大城市。互相都有看不慣對方的點,鳩摩智認定了金輪法王是被自己擠出了吐蕃本地的無能之人,金輪法王則認為鳩摩智是困於吐蕃的不知變通之輩。

鳩摩智此番來到中原,也是為了這番臉面。

而雖和金輪法王不太對付,但鳩摩智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龍象般若功已達到極難對付的水平,這武功其實本來不如火焰刀,卻得到蒙古國當朝帝師,不遜色於蓮花生大士的另一位密宗教主級人物“帝師八思巴”的修改,威力大漲之餘,金輪法王也等若另投他門的叛徒。

藏密五教,紅白花黑黃中,蓮花生大士是紅教寧瑪派祖師,而八思巴則是花教薩迦派法王,與蓮花生大士同列方今天下“四佛陀”的尊位之中。

鳩摩智心中暗驚怎麼連這傢伙也請過來了,其他幾位又是什麼人物?

卻見到房間裡其他幾人,有一對老邁的夫妻,一個面目陰鷙高鼻深目氣質銳利的白衣男子,一個身穿道袍氣質陰柔的老者,一個被毀了容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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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十分英俊的年輕人。

但見他一身錦袍,服飾華貴,內裡穿著湖綠緞子的中衣,腰裡束著一根蔥綠汗巾,更襯得臉如冠玉,唇若塗丹。

他坐在椅子上,神情散淡,哪怕是鳩摩智到來也不站起,身旁立有一杆長槍,似乎是他的武器。

朱順水微笑道,“珠穆朗瑪大師與國師乃是當年同窗,想必輪不到本天王介紹。這幾位分別是大金國小祁連山金燕神鷹夫婦,當世赫赫有名的九陰五絕西毒歐陽鋒先生,蒙古一代宗師玄冥神掌百損道人,以及西夏國一品堂高手惡貫滿盈段延慶先生。”

一個一個,都是大名鼎鼎。

鳩摩智目光一掃,將人物一一對應,這才知道此地已齊聚金、元、西夏三國高手,除去段延慶只有小三合得二之外,皆是小三合三花聚頂級數的人物。

當然,世人皆知,西夏國真正恐怖的乃是皇妃李秋水,而從來不是什麼一品堂的高手。更何況段延慶早在後天境界便被人折磨毀容,武功根基有損,戰力發揮不到十成。

就鳩摩智看來,他境界比昔日天龍寺所見的“本塵”段正明更高,實戰卻不如對方。

他今日也不過是到此做一個代表罷了。

至於最後一個年輕人,鳩摩智目光看去,那人也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在下完顏康。”

大金皇族麼,難怪如此倨傲……鳩摩智哼哼冷笑,他看得出來這年輕人已有小三合得一水平,當是自小經受過嚴苛訓練,更有神功寶典、各種補藥、高手喂招,但這不過是閉門造出來的車而已。

這般年輕的先天高手確實恐怖,但恐怖的重點不在車本身,而是造車的人。

若是實戰,這小子恐怕還不如今日見到的那位“仇統”。

最後,鳩摩智的目光仍要回到朱順水身上,他現在已懂了朱順水的意思,這幫人會聚在一起,當然不可能只是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的事情,只因為他們所代表的幾大勢力的胃口,都不是區區一個寰宇九極所能滿足的。

鳩摩智沉聲問道,“看來朱大天王志氣不小,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請動在場諸位仁兄。”

朱順水樂呵呵地點頭,“好說,好說,此次請動諸位高賢,不過是為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而已,而且這件事情對大家都有益處,絕無一方會吃虧。”

鳩摩智道,“哦?”

朱順水道,“只不過是要殺一個人。”

鳩摩智呆了一呆,道,“殺誰?”心想什麼人值得我們一同去殺,難道是大宋皇帝?可如果看在場諸人各自利益,反而是要保住那皇帝狗命才對啊。

而朱順水只說了兩個字,“岳飛。”

……

“殺岳飛。”

“這就是李沉舟的目的。”

黃蓉道,“他武功蓋世,若真心出手,付出一定代價,絕對能留下朱順水、鳩摩智其中一條性命。但如此重拿輕放,刻意放走兩人,目的就在於,他知道朱順水要殺岳飛,所以要留他一條性命,而朱順水也知道這點,方大膽親自來到權力幫的領地。”

她看向在場眾人道,“他們兩人看似敵對,其實早已經是一丘之貉,暗中合作了。”

李忘塵聽完點了點頭,想了想,“原來如此,那我忽然覺得,我可能刻意知道得更多一點。”

黃蓉本期待著看他驚訝的神色,但此時自己卻困惑起來,“啊,你什麼意思?”

李忘塵說,“李沉舟其實是大唐的人,朱順水其實是大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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