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承受呢?

三個家屬又一次的沉默,看的杜衡心裡異常憋火。

劉主任非常無奈的嘆口氣,“我都說了快兩小時了,他們一直是這個樣子,就是不下決定,不說話。”

別看這幾人現在就是這慫樣子,如果真的出現剛才的情況,杜衡相信,這幾個人能把市婦幼的底掀翻。

“讓他們籤知情書,再籤拒絕手術單。出了問題,就找他們三個負責。”

碰上這樣的家屬,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不過好在醫院有攝像頭,大夫找人談話的情況都被記錄了下來,也不怕他們到時候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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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任,讓他們簽完字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有了杜衡的話,劉主任也不著急了,同樣的冷眼看了幾人一眼,便從桌子的抽屜裡開始往外取各種表。

而此時杜衡又回頭補充了一句,“對了劉主任,一旦產婦出現問題,立馬報警。”

“我明白了。”

而這句話,讓不說話的三人開始躁動。

當看到杜衡真的不回頭,快出辦公室的門了,男家屬趕緊說到,“醫生,不是我們不想籤,是我媳婦不讓我們籤,是她非要順產的。”

杜衡停住了腳步,看著劉主任問道,“是這樣嗎?”

劉主任哭喪著臉說到,“就是這樣,產婦自己死活不同意剖,所以我就給家屬做工作,想要他們同意簽字。但是這幾個家屬也不同意,我是真沒辦法了。”

杜衡回過身,眉頭緊緊的皺起,“為什麼非要順產?”

“我媳婦找人算過,說是這個孩子不能剖,剖了就算是有了血光之災,一輩子都不順,會很坎坷的。”男人也是哭喪著臉說到。

“一派胡言。”杜衡氣的心肝疼,“肚子上拉一刀就是血光之災,可順產也是需要側切的,那算不算血光之災?

騙子沒常識,你們也沒常識?就算不知道,就不能上網查一查?不查也行,問問醫院的醫生,是能累死你們還是怎麼的?

這是寧可相信一個江湖術士,也不願意相信我們醫生?”

一連串的問句,問的男人頭都快耷拉到褲襠裡了,“我們給我媳婦說了,可是她不聽啊。”

看著男人不負責任的樣子,杜衡心裡火大的不行,冷聲道,“她不聽就不聽了?你這個男人是怎麼當的?”

男人臉上有了一絲的羞愧,“我媳婦在我們家主意正的很,她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誰要是敢忤逆她的意思,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別說我,就是我媽我爸,還有我妹妹,都被她打過,我都被打到住院了好幾次。”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屈辱,還有害怕。

女人打男人,以前只在網路上看到,現實中這還是第一次。

杜衡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一個大老爺們,讓媳婦打住院了?我怎麼就不相信呢。”

“真的,我媳婦從小學武術,退役前是省女子散打隊的,現在自己開武術班教學生。”男人一臉的無奈加屈辱,“我是真的打不過,而且還手那次是被打的最恨的一次。”

瞬間,杜衡心裡的火就消下去一半。

這種情況,這幾個家屬還真不敢給這女的做主。

劉主任也是個女人,她也是漲了見識了,忍不住問道,“這麼打你,打你家裡人,你們還能過的下去。”

“過不下去又能怎麼樣?”男人臉上的無奈加重,“社群的,派出所的都來過,可有什麼用?只是比以前更加的變本加厲。”

“這都算是家庭暴力了,你可以離婚啊。”

“離?”男人苦笑一聲,然後拉起了胳膊上的袖子,露出一道一拃長的疤痕,“看到沒,我剛說了個離,她二話沒說,直接拿菜刀給了我一下子。

她說,她的婚姻中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她就是個瘋子,我們是真的不敢給她做主。”

劉主任還要再問,杜衡直接擺手打斷了她。

這裡是醫院,不是拉八卦的地方。

而且現在是做工作動手術,哪有閒情逸致去問他們家的事情。

“劉主任,你現在去做產婦的工作。把宮內缺氧的情況給她講明白,而且也要說清楚現在的處境。”

劉主任皺眉,“那產婦要是還不願意呢?”

“告訴她,因為她的原因,胎兒已經變得很危險了,她要為此負全部的責任。

而且如果孩子生下來,因為缺氧造成一些不好的結果,而她又遺棄不養,她將被以遺棄罪起訴。”

自己作的孽,就要自己承擔。

沒生之前,確實是你母體說了算。但是生了之後,那就是法律說了算。

隨著杜衡的話音落下,三個家屬都齊齊地松了口氣。

而劉主任卻只能黑著臉,再一次往病房走去。

不過這次,只用了五分鐘不到,劉主任就快步走了回來,“產婦答應了,家屬簽字吧。”

這話一出,三位家屬得臉上全都有了笑容,男家屬更是迫不及待的簽完了所有的字,然後幫著醫生和護士,一起把產婦送進了手術室。

杜衡看這邊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而且現在找劉主任也不現實,便自己回了辦公室,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見劉主任還沒來找自己,杜衡便把電話打了過去,但是卻沒人接聽。

不得已,又把電話打到了護士站。

“院長,劉主任他們正在會診,等劉主任忙完,我讓她給您回電話。”接電話的護士聲音很好聽,柔柔弱弱的。

但是聽在杜衡的耳朵裡,卻是不由得讓他愣了一下。

產科就那大貓小貓兩三只,她有什麼可會診的。

想著想著,杜衡的眉頭皺了一下,難不成早上的那個剖腹產,嬰兒真的出問題了?

“給誰會診呢?”

“早上剖腹產的孩子,已經叫了內科、兒保科、兒科的主任來了。”

“孩子什麼情況?”

“初步斷定是新生兒輕度腦缺氧,具體的主任他們還在討論。”

“好的,我知道了。”

事情就是這麼寸,怕什麼來什麼。

他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最可怕的後果還是來了。

杜衡雙眼失焦,腦子裡飛快的整理著關於兒科的所有知識點。

突然,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讓他瞬間驚醒。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杜衡快速的接通。

下午三點一刻,杜衡再次出現在了產科的主任辦公室。

“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嬰兒從出生之後,就有過度的抑制的情況出現,而且嬰兒肌張力異常,手腳活動阻力大。並且反射異常,沒有吸吮反應。”

劉主任眉頭緊皺,心裡焦躁不堪,“就在剛剛,護士反應,嬰兒有了高燒的跡象。”

杜衡雙眼微凝,掃視了一圈眼前的各位主任,“你們的意見是什麼?”

“院長,我們一致的意見,是立馬將孩子轉送到省婦幼。”兒保科主任立馬接話,“嬰兒初步診斷為腦缺氧併發症,雖然造成的後果不能改變,但是現在送到省婦幼,也能減輕一點症狀。

不至於孩子以後成為腦癱,或者完全喪失生活能力。”

“送到省婦幼改善的程度是多少?”

“嗯~~~這個具體的不清楚。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這個孩子以後會完全喪失生活能力,智力低下、肢體沒有協調能力,這是肯定的事情。”

杜衡看了他們一圈,“孩子現在在哪?”

“新生兒監護室。”

“走,去看看。”

杜衡率先轉身,剛邁動步子,就和身後拿著攝像器材的攝像小夥撞個滿懷。

杜衡此時沒心情搭理他,直接一把拉到一邊,然後大步流星的往新生兒監護室而去。

較為寬敞的監護室裡,只有一個全身赤裸,只系著一個紙尿褲的嬰兒。而他的身上,掛滿了各種電極片、電線、還有管子。

此時孩子的身邊,兩名醫生,還有三名護士正在緊張的關注著,儀器上、孩子身體上任意一點小小的變化,都會讓幾人慌亂一下。

“孩子現在什麼情況?”

“反覆高燒,肢體屈曲異常,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出現吸吮反應,而且孩子之後在剛出生時哭過一次,便一直沒有哭過了。”

杜衡眉心凝結,緩步靠近孩子身邊。

只見孩子眼閉、嘴閉,就靠著插入鼻子中的管子呼吸。

四肢向內屈曲,拳頭緊握,而且就這麼目測,居然還有抽搐的跡象。

更讓人側目的,是當你靠近孩子的時候,你還能聽見孩子胸腔、喉嚨間的痰鳴聲。

這就表明,孩子不光是腦缺氧的問題,就是肺也沒有發育好。

杜衡繼續靠近,觀看的更加仔細。

孩子面色青慘,山根(鼻樑)青筋暴露,指紋深紫直透命關(食指指尖)。

杜衡緩緩起身,隨即眼睛微閉。

中醫沒有腦缺氧一說,所以在中醫上,這孩子證屬痰熱久蘊,熱極動風。現在能做的,就是清熱解毒,滌痰開竅,熄風止痙。

想一想腦海中剛剛成型的治療辦法,杜衡輕輕吐氣,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孩子。

隨即眼中堅定神色一閃而過,回頭說到,“幫我準備針具包,另外拿紙和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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