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

因為無需護送糧草輜重,而楚國、趙國似乎並沒有出兵援韓的意思。

白衍都一直待在府邸內,並沒有離開去什麼地方。

珪的棺槨,白衍已經請一些百姓,替他送回秦國,送去珪的家鄉。

昔日在陽城時,他本想等到白裕回陽城,他便親自送珪的屍體回秦國。

但後面碰到白裕被刺殺,中毒昏迷。

他一邊要安撫將士,一邊又要頂著壓力領兵立功。

如今,他已經無法離開陽城。

眼下能做的,就是把珪的屍體,從少徑山帶回來,託人送回去,等日後他回秦國之時,再去探望珪的父母,讓珪的父母日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便託人找他。

呂奇也在第三天的時候離開陽城,前往齊國。

白衍本想呂奇到城門,把這這段時日撰寫好的竹簡,拖呂奇一同帶去齊國。

卻不曾想,呂奇早已備好馬車,車內鋪墊有軟枕。

“他日我歸來之時,定能與白衍相識為友,到時候,自會在白衍面前,給你多說好話。”

呂奇看著衍,笑著說道,示意不必相送。

白衍沒說什麼,拱手打禮,隨後看著呂奇那胖都都的身體進入馬車。

不知道呂奇為何方如此篤定,從齊國歸來的時候,一定會結識自己。

.......

陽城百姓依舊如火如荼的忙碌著,為奔波而勞累。

商賈、士族之人,依舊在城內十分享受,忙著遊走於各個酒樓。

看似一切都十分平靜。

但白衍心裡清楚,在平靜之景下,一個個勢力都在等待著機會。

由於此前司馬興的囑咐,他隱匿行蹤,故而那些收到訊息的勢力,都以為他還在新城。

在韓國滅亡之前。

那些對白裕動手的勢力,絕對會想盡辦法,尋找機會對他動手。

有可能是在陽城等待機會,也有可能是下一次鐵騎大軍去南陽護送糧草輜重。

這一日,白衍正在書房內,撰寫竹簡。

送去咸陽的竹簡,應當就在這一兩日內到達陽城,到時候就能知道此次他能升幾爵,咸陽哪裡對他的任命又是什麼。

白衍說不期待是假。

畢竟立下戰功,哪怕不能破例,升爵之後也是公乘。

這爵位可比大夫高出很多很多。

權利也不是大夫可比。

“大夫,司馬將軍讓即刻過去見他。”

突然業急匆匆走近進來,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聞言。

白衍有些疑惑,司馬興為何突然這般著急的見他。

但疑惑歸疑惑,白衍還是收起竹簡,拿起劍座上的秦劍,離開書房。

來到司馬興的府邸。

白衍尚未進去,就看到府邸外,幾輛插有秦字黑旗的馬車停在門外,一名名秦吏手持秦劍,都在馬車四周等待著。

在這幾名秦吏之中,還有幾名身穿布衣,手持利劍的男子。

白衍一眼就看出,那幾名男子,恐怕並非尋常劍客。

“這到底是那個大人物?”

白衍在心中疑惑的呢喃一句。

插有秦字黑旗的馬車,一看就知道是秦國官員所專用的馬車,而能有三十多名秦吏跟隨,並且還有門客。

這官員的地位,絕對不一般。

是王氏宗親,還是那個權臣?

白衍疑惑的看著那些人。

那些秦吏與門客,同樣也疑惑的看向白衍。

府邸內。

白衍帶著疑惑,在院子內遠遠便看見司馬興與一名中年男子互相交談,那中年男子體格壯碩,身穿秦國官服,頭上還帶著高山冠。

司馬興也看到白衍,隨後與那中年男子說些什麼。

隨後就看到,那男子一臉吃驚的望向白衍。

“白衍,見過司馬將軍!”

白衍走到司馬興面前,拱手說道,在沒有人的時候,司馬興都會讓他稱一聲叔伯,而在有人在的時候,便沒有什麼要求。

拱手行禮,白衍餘光不著痕跡的看向司馬興身旁的中年男子,男子臉上留著小鬍子,此刻正是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似乎很吃驚。

“這是上卿姚大人。”

司馬興向白衍介紹道。

一句話,把白衍搞得有些懵。

姚姓上卿,在秦國便只有姚賈一人。

這人是姚賈?

“大夫白衍,見過姚大人!”

白衍對著眼前姚賈,拱手打禮。

他可是知道,與白裕、司馬興、胡進不同,這姚賈可是一大名人,就是日後秦滅六國,這姚賈,都是一大功臣。

不過與想象中的不同,姚賈的形象,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畢竟昔日韓非罵姚賈的話,傳遍天下。

世監門子,梁之大盜,趙之逐臣!

字字誅心說的不過如此。

聽恩師說過,在韓人眼中,韓非便是被姚賈與李斯害死,故而在形容姚賈長相之時,言辭格外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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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折中,只相信一部分。

然而即使這樣,眼下親眼看見姚賈,這才發現,姚賈和之前他想象之中,還是天壤之別。

“此前在咸陽之時,便曾聽聞白氏出一少勇,今日一見,當真羞愧不已。”

姚賈拱手打禮,並沒有因為白裕的年輕而有所輕視,反而看到白衍如此年輕,心中驚嘆不已。

對比眼前少年,年紀輕輕,便已經立功獲爵,姚賈不由得想起自己這般年輕時,還在幹嘛。

想到這裡。

姚賈不由得感嘆,白氏終究是名門望族,底蘊非尋常士族可比。

能夠培養出眼前這般少年。

“若是姚賈晚來一日,便能在朝中,聽聞大夫戰功。”

姚賈笑著讚歎道,表情帶著絲許苦笑。

若是晚來一兩日,咸陽哪裡就能得到騰將軍的密信,他也不至於方才在得知這少年事蹟之時,在司馬興將軍面前露出醜態。

“姚大人謬讚!”

白衍拱手不卑不亢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得到誇讚而有半分自傲。

不過白衍很好奇。

姚賈既然來到陽城,那很可能就是去新鄭勸降,這並不難猜出。

但為何姚賈前來,司馬興會便讓他過來見姚賈,莫非是覺得不安全,想讓他率鐵騎護送?

“看得出,大夫疑惑!”

姚賈說道,隨後從寬大的袖袋之中,取出一卷竹簡,交給白衍。

白衍兩手接過竹簡,緩緩開啟,當看到其中的居然蓋有國尉印,為之一愣。

國尉乃是秦昭襄王時期,昭襄王在大良造之下,設國尉一職。

在秦國,國尉是掌軍政之官,曾經白起就做過國尉,後面升上去才是大良造。

但國尉居然會直接給他下令!

白衍看完竹簡,這才明白他沒有猜錯,原來此次姚賈去新鄭勸降,王上便是命他護送姚賈。

對此,白衍不難理解,畢竟姚賈是秦國上卿,也是秦國重臣,如今姚賈去勸降韓國,自然是要保證姚賈周全。

而此前陽城斬敵二十二人,自然會被看重。

“白衍此行,定會保護姚大人周全。”

白衍收起竹簡,對著姚賈拱手說道。

如今已經下令,他自然不可能抗詔不遵。

姚賈點點頭,拱手還禮。

此前白裕一事,尚未傳到咸陽,王上並不知曉白裕被刺殺一事,念及白衍此前在陽城一戰,故而方才讓白衍護送。

眼下,他來到陽城,在知道白裕被刺殺中毒一事之後,心中自然明白那些勢力的目的。

而白裕昏迷之後,是眼前少年,率領鐵騎大軍先斬韓將,後奪韓城,立下大功。

故而他敢說,白衍此行陪他前去新鄭,恐怕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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