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劇烈的心跳,近家情怯,應該是原主的感情。

劉婉來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此時也順應了這種情感,沒有去抵抗它。

劉婉的眼眶溼了,想下車,卻又不想下車。

“婉婉,下來。”

劉大夫又伸出了手,好讓妹妹攀著下車。

王敬和劉名都已經下車了,劉婉卻還呆坐在車上。

“娘,下來,到了。”

王敬看著眼前雖不豪華,但卻頗顯歷史感、深沉厚重的宅子,心裡有一種奇妙的認同感。

這是孃親的孃家,這裡住著和他同血脈的親人,還有他從未謀面的外公外婆。

這時,王敬迫不及待地想進到宅子裡,見見親人。

“哥!”

劉婉沒有伸出手,還是僵坐在車上。

劉大夫看到妹妹溼紅的眼圈,明白了她的心情,趕緊安撫道:

“婉婉,別擔心,爹和娘肯定不會怪你的,你回來,他們不知道多高興。”

“好。”

劉婉在大哥的安撫下,收拾好心情,起身,一隻手順勢搭在大哥的手臂上,穩穩地下來了。

“老爺回來了。”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露出臉的下人一看是劉大夫,趕緊把門開啟,嘴裡還道,“今兒個回來得這麼早?”

“老太爺和老夫人呢?”

劉大夫問下人。

“哦,剛吃了茶,在廳裡逗貓玩呢!”下人回道。

“哦。”

劉大夫回頭看劉婉。

下人也好奇地看著劉婉和王敬。

這個下人才三十來歲,是劉婉離開後來的,所以自是不認識劉婉。

此時看到家裡大爺帶回一位中年女子,心裡還犯嘀咕。

劉婉此時情緒穩定多了,嫣然一笑說:

“哥,快帶我去見爹孃。”

“嗯。”

劉大夫臉上露出了笑容。

“爹孃?”

下人不由小聲唸叨了一句,心裡疑竇叢生。

劉婉進了大門後,站定打量,發現宅子還是記憶中的宅子,但屋內的佈局,這麼多年來當然發生了一些變化,最主要的是傢俱的擺放,還有家裡環境的佈局。

“阿松,誰來了?”

屋內,出來一個老婦,一身暗紋寶藍綢衫,頭上插金戴銀,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老太太。

此時,她正一臉慈祥地看著劉婉,因為老眼昏花,所以看得不是特別清楚,定定地看著她,努力要辯認她是誰,看了一小會兒,臉上已經有了一些疑惑的神色,但因為看不清臉,所以又不敢確定。

一股屬於原主的情感湧上心頭,一看到這位親切的老太太,劉婉“哇”地哭了出來,上前一把摟住老太太:

“娘,不孝女婉婉回來了。”

在孃家,大家都叫她婉婉,這也成了她的小名。

但自從她私奔後,就再也沒有人叫她婉婉了,甚至她也刻意忘掉這個小名。

此時,一看到孃親,她情不自禁,回到了從前的在孃家的日子。

“婉婉?你是婉婉?”

老婦神色大變。

然後一把扶住劉婉的肩膀,打量她的臉龐。

“真的是婉婉,我不是做夢吧?”老婦摸了摸劉婉的臉,又順手捏了把自己的手背,喃喃道,“疼,好疼。”

“娘,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劉婉伏在老婦的肩膀上,放聲大哭。

有點委屈,有點慚愧,有點驚喜。

這是劉婉控制不住的原主的情緒。

原來,原主一直想著家裡,掂記著家裡的一切。

此時,她只想放聲大哭。

劉婉便順應她的情緒,讓她盡情發洩。

“婉婉!”

老婦亦是放聲大哭。

她們的哭聲驚動了宅子裡的人,大家循聲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都吃了一驚。

“娘,怎麼了?”

“好好的,大中午哭啥?”

“這是誰啊?怎麼和奶奶抱頭痛哭?”

大家議論紛紛。

“婉婉,你,你怎麼這麼狠心?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

老太太傷心地拍打著劉婉的後背,情緒很激動。

“娘,婉婉回來了,你別太激動,冷靜下來。”

劉大夫趕緊上前勸慰孃親。

“誰回來了?”

這時,一個蒼老男子走到廳前,步履蹣跚,走路都有點跌跌撞撞的。

“爹,是我。”

劉婉才擦乾眼淚,一看到他,又“哇”地哭了。

“婉婉,是你?我沒看錯嗎?”

老夫子一看到劉婉,一臉難以置信。

“是我,爹,真的是我,女兒不孝,太久沒回來看你了。”

劉婉泣不成聲。

“婉婉,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你了,你真是心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們?”

老人家也是聲音哽咽,眼淚控制不住“唰”地落下。

一番情緒宣洩之後,在眾人的力勸之下,雙方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劉婉趕緊介紹王敬。

劉大夫,劉松崗也趕緊介紹二弟、三弟媳婦,自己和子侄的子女。

大嫂劉婉是認識的,在劉婉私奔前,劉松崗就已經娶親,還未生子。

劉婉這才發現,自己家裡已然是很大的家口了,大哥有四個子女,兩男兩女;二哥和三哥各有三個子女,二哥是兩女一男,三哥是一男兩女。

“姑姑。”

孩子們第一次見到劉婉,在大人的授意下,都過來行禮。

劉婉慚愧地道:“今天意外遇到大哥,就回家了,也沒有準備禮物,回頭給大家補上。”

劉婉的爹孃看到女兒一身打扮,日子似乎過得不錯,略有安慰。

子侄一輩有些還不知道自家姑姑具體事宜,家人也從未特意提起過,畢竟私奔不是一個好名聲。

但是他們能從爺爺奶奶的思念中,感覺到姑姑存在的蛛絲馬跡。

比如,逢年過節,家裡肯定會空出一個座位,沒說給誰,但一定留著,還擺上碗筷,分明是等人回來的意思。

也有人好奇問過爹孃,但都被打了一頭爆粟。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預設了空座位的存在,是他們不能觸及的禁忌這一事實。

直到今天劉婉出現,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家裡人一直在等的人,就是眼前這位他們要叫姑姑的女人。

小孩子們散去,留下家裡的成年人端坐客廳,老爺子和老太太自是迫不及待問起劉婉現在的生活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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