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臉上的怒氣掩飾不住,那白胡子都一顫一顫的,“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我何錯之有?”施夷禾滿臉疑惑的環顧四周,著實是想不到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了。

村長見她不知道悔改,大聲斥責道。

“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待在家裡,居然想著將女娃娃送到學堂裡。”

施夷禾這下心中明了,原來是衝著這件事情來的。

周圍那些村民紛紛附和村長的話,指責施夷禾這樣的行為。

那白家人站在人群的角落裡,眼神陰冷嘴角卻含著笑意,這下可算是抓住了你的把柄吧?

“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必須要打五戒尺以示懲戒!免得帶壞了村裡的風氣!”

眾人也不管這是誰說的,一致點頭同意。

小蓉覺得自己進了虎狼窩似的,眼睛警惕的環顧四周,衝到了施夷禾的面前。

她自己又何嘗不害怕呢?眼眶之中含著淚水,哽咽著護住施夷禾,“這個學堂我不上了,求你們放過她!”

施夷禾見著才到自己腰間的小蓉,為了保護自己鼓足勇氣,心中有些暖意。

“你個野種也配進我們的祠堂?滾出去!”

這些人就像是洪水猛獸一般,猙獰的面孔向著一個孩子發起攻擊。

施夷禾伸手將她環進懷中,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讓她聽見那些汙穢之語。

那白家人還不等村長答應,手裡拿著戒尺就衝到了人群中間,起勢就要朝著施夷禾打去。

可突然一道大力奪走了他們手上的戒尺,而朝著反方向打了過來。

施夷禾瞧著眼前寬闊的背影,是她一手帶大的劉大山,心中多些感觸。

“誰讓你們動我娘的!”劉大山臉色陰沉,拿著戒尺猛追著那些白家人打。

眾人平日都道這劉大山是個老實憨厚的,沒有想到爆發起來居然這麼可怕。

那村長老頭沒有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麼不可控,拿著手裡的柺杖敲擊著地面,大聲喊道。

“好了!你們是當我死了嗎?”

那劉大山打的他們不敢還手,隨後回到了施夷禾的身邊,目光危險的盯著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村長,我就問你一句話。”施夷禾心中也是憋著一口氣,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倔強。

“當初這村裡開學堂,是不是我們家出了最多的銀錢?”

村長欲言又止,可是施夷禾的話的確沒有錯。

“那個時候也是因為我的提議才有了村學,難道我不能做主嗎?”施夷禾眼神堅定,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你們現在倒是恩將仇報了?”

眾人都被她這話說的啞口無言,畢竟這就是事實擺在了面前。

這所有都是她施夷禾該有的底氣!

“你們現在不同意我的看法沒有關係,大不了將我那銀錢還給我!”

“我自己請一個先生到家裡,你們就別來沾染分毫!”

那些村民都是面面相覷,有的人甚至開始安撫討好施夷禾。

“妹子,你也別將事情做得這麼絕嘛,畢竟都是為了孩子!”

有一些家裡有女兒的人也紛紛應和施夷禾,“女子認識幾個字,以後也能更好的相夫教子嘛。”

“這麼多人一起上學,難道請夫子不用錢嗎?”村長知道這個局面,自己一己之力也不能挽回,只好直指眾人的弱點。

這方法果然是好使的,一說到拿錢,剛剛開口的人都默不作聲了。

施夷禾站在人群中,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

“我有辦法,卻是不知各位想不想聽聽看。”

“你能有什麼好辦法?今日這一遭可不都是因為你!”那白家人就是看不慣施夷禾,說什麼都要懟上兩句。

劉大山拿著戒尺輕輕在手掌心裡拍打,眼神惡狠狠的將他們的話給噎了回去。

“不如村裡再開個女學,不僅可以讀書寫字,還學女工。”

施夷禾牽著小蓉的手,幫著她擦拭了眼角的淚水,似是無人一般邊說著。

“可以請村裡的李氏做為女工夫子,這樣刺繡賣出去的錢可以用來交其他的費用。”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最終覺得這個法子確實不錯,答應下來也沒有什麼損失。

次日李寡婦就提著家裡的一隻小雞登門道謝。

“這只雞就當是謝你提拔了。”

李寡婦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她未曾想過自己也能當夫子,這都是託了施夷禾的福。

施夷禾接過小雞也不跟她客氣,笑著讓她坐下,“這都是你自己手藝好,否則我也不會讓鳳鳳到你家去拜師。”

李氏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撫著鬢邊的秀髮,“我還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施夷禾拿著茶盞給她倒茶水,“你說。”

“我想讓鳳鳳學習的時候順便幫我做些事兒,也就當做一份零工吧。”

李寡婦是真心喜歡這孩子,雖然以前在村裡的風評很差。

自從瞭解了之後,便覺得這孩子哪裡都好,還吃的了苦。

施夷禾聽完心中有些猶豫,“鳳鳳她年紀還小,怕是擔任不了這個職位。”

“我道你怎麼叫李寡婦做夫子呢,原來是想要給自己謀私啊!”

張蓮蓮在圍牆的另一頭將她們的對話都聽全了,大聲嚷嚷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正如她所願,這村子裡的風言風語就開始流傳。

李寡婦皺著眉頭,眼底都是厭惡,實在不能理解這樣說別人家閒話的人。

“你們家這隔壁住著的怕不是長舌婦吧?”

施夷禾找到了一個跟自己看法一樣的人,拔高了音調大喊著,“別理她,她腦子不大行。”

這一句話將隔壁的張蓮蓮氣的直跺腳,憤憤離去。

過了許久,到達家門口的劉鳳鳳,在村裡大槐樹旁路過時就聽到了關於自己的對話。

回到家臉色就難看,走到施夷禾的身邊輕聲道,“娘,我能不去女學嗎?”

施夷禾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麼會這樣想呢?”

劉鳳鳳低頭掰扯著自己的手指,“我在家老老實實的做刺繡就行了,不想去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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