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條件達成，《東邪西毒》撲街
喃喃呢語的人物，瀰漫著頹廢悽絕氣息的畫面，恍忽飄渺和神經質到無法抑制的個人風格。
在這部電影裡，有著太多的東西讓人享受。每一句臺詞，每一個若無其事的動作，每一個恍忽的眼神，都足以使人迷離許久。
李逸借用了金庸作品裡的幾個名字，卻創造了一個徹底另類的武俠世界。
整部影片，讓我想到馬致遠的一首詞。
“古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陳泊森，《電影雙週刊》
這部《東邪西毒》，頗有些希區柯克的風格。
我在看電影時，往往會看出很多問題。
有些始終是沒有答桉，還有些存在著許多不同答桉。
如果你只把他當成一部時下庸俗的武俠片，那麼你就上了編劇兼導演李逸的大當。
在我看來，《東邪西毒》是一部地地道道地愛情片。
一群萎靡的主人公，在一片荒涼的世界中，發生著激烈的感情撞擊。
這是一個關於求而不得的故事。
——衣莎貝，《明報週刊》
兩篇影評，一片來自於《電影雙週刊》的總編陳泊森。
另一篇是亦舒在《明報》上發表的專欄，衣莎貝是她的筆名之一。
這時候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倪匡的妹妹。她近年發表的長篇小說《喜寶》和《玫瑰的故事》，銷量和口碑都不錯。
這個小有名氣的才女，對《東邪西毒》這部電影可是極為推崇。甚至連續寫了好幾篇專欄文章。
包括陳泊森在內，李逸發誓，他絕對沒有請這兩位寫軟文，完全就是自來水。
沒辦法，文化人就喜歡看這種雲裡霧裡的東西。
事實上，這部《東邪西毒》在上映之初，關注度還是可以的。
雖然左有嘉禾的《奇謀妙計五福星》，右有新一城的《搭錯車》。
但透過電視劇版《射凋英雄傳》的宣傳，和《東成西就的》的好口碑打底。這部《東邪西毒》在上映之初，買票進場的人還是不少的。
在觀眾看來，這應該也是一部質量不低的武俠片。
抱著這種想法的觀眾可不在少數，以至於首映當天，邵氏不少影院還排起了購票小隊伍。
可是影片開場還不到半個小時，就有觀眾受不了提前離場。
而更多的觀眾，則是拿起手裡的零食生果，甘蔗玉米，紛紛扔到臺上，問候起李逸和楚原的家裡人。
故事不知所云不說，還經常跳畫面。劇情與劇情之間，強行用旁白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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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度條過半，觀眾還沒搞明白電影講的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故事。甚至有觀眾看到一般已經打起了瞌睡。
頭兩場的上座率還不錯。這讓李逸頓時產生了錯覺，怎麼的？提前10年，觀眾的品味提高了？還是說我拍不出墨鏡王的藝術感？
還沒等李逸困惑太久，影院經理的訊息，就讓訝異的他徹底安心了。
“咩話，總算有人要求回水？太好了！”李逸拿著電話，嘴角都咧開到了耳根。
“？”對面一陣問號？
“哦。咳咳……有事有事，我是說，實在太過分了！”李逸咳嗽兩聲，“馬經理，你把話講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電話那頭的院線經理意簡言賅的交代了前因後果。
“嗯，我知道了。”李逸點了點頭。
“李導演，你話有沒有可能。是其他公司派人來搗亂？”院線經理沉默片刻，隨即反問道。
他在這家邵氏院線當了十來年經理，手上排過的片子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之前邵氏的電影有些拍到篤屎樣，也甚少有觀眾吵著退票，頂多就是罵著娘看完離場。
而這個李導演，初出茅廬，幾部電影都破了千萬，票房口碑雙豐收。他拍出來的電影，怎麼有可能差到要退票。
肯定有人搞搞震。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嘉禾和新公主院線的齷齪手段，這種事擺不上檯面，但時有發生。
“咳咳，應該是電影本身的問題。”李逸突然問道。“六叔同方小姐知道嗎？”
“仲未跟方小姐彙報。不過一下子幾十人要退票，我壓力也很大。所以才想問問李導演你打算怎麼解決。”院線經理回答道。
一般下面的影院出問題，院線經理如果能解決的話，是不會往上報的。
而且他也打算賣李逸一個面子，如果後者能想出解決辦法，他也樂意做這個順水風情。
“那當然……是上報啦。”電話那頭，李逸語氣陳懇。“你應該趕緊上報，同方小姐實話實說。”
李逸這騷操作，著實讓馬經理扭了一下腰。“呃……好吧。”
伴隨著罵罵咧咧離場的人群，黃白鳴也走出了邵氏影院。
同行如敵國，雖然同為競爭對手，但黃白鳴對李逸可是推崇之際。
雖然後者現在掛名的更多是導演，但在黃白鳴看來，李逸同自己，同樣是以編劇能力問鼎影壇的。
他對李逸，頗有些惜英雄重英雄之感。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將二人的作品加以比較。
這次正好，他獨家編劇的《搭錯車》撞上李逸的《東邪西毒》。正是正面交鋒之際。
《東邪西毒》頭一天，他就進場觀看。看了不到十分鐘，黃白鳴就覺得自己贏定了。他甚至懷疑，這部劇本到底是不是李逸寫的，還是其他人代筆的。
風格不像李逸以往的電影，反而有點像自己手下，那個剛從無線跳槽過來的編劇王佳衛。
一個很簡單的故事，無非就是幾個江湖俠客之間的愛恨糾葛，偏要往複雜裡拍。而且一些劇情之間，銜接得太過於生硬。
在黃白鳴看來，這部電影除了配樂很不錯之外，其他地方根本不能入眼。
他擦了擦眼鏡，自言自語道。“李逸啊，你太讓我失望了！”
當《東邪西毒》上映半個月時，票房還不到500萬。上座率已經跌倒了3成左右。
本來看在李逸的面子和《東成西就》的利潤上，邵一夫還想著，放多一星期才下畫。
可是李逸主動要求提前下畫，把放映廳騰出來上映《戰神傳說》。
最終，《射凋英雄傳之東邪西毒》上映17天，票房總收入478萬。算上成本和除去影院的分成。
這下子，投資方足足得虧損200多萬左右。這還是邵一夫看在李逸的面子上，降低了院線的分成比例。
三天之後，剛好是暑期檔的收尾。
《戰神傳說》已經上映了一個禮拜有餘，上座率和口碑都滿不錯。票房已經快要追上《東邪西毒》。
……
西貢，起子灣碼頭。
剛從馬交開大飛回來的西貢飛，一落船就接到了李逸的傳呼。
他急忙跑到集裝箱內的辦公室，回撥了電話。
“你好，先生。請問你的Call號碼是？”
“39547.”
“密碼？”
“9413.”
“先生你好，9527機主給您留言。”
“他講咗咩話？”
“四個字，萬事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