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搏命程龍
劇情來到了陳家駒前往毒梟朱韜的別墅。
透過一個帥氣的跑酷翻門動作，陳家駒進入到了別墅中。
在這段打戲中，程龍“家具城之王”的特點，已經初見端倪。
拋去過往那種套招式，一拳一腳的動作設計，在這段打戲中更貼近生活街頭毆鬥。
羅禮賢也在李逸旁邊苦笑道，這種拍法最辛苦的是龍虎武師。成家班的成員，幾乎天天都有人被送到醫院。
所以程龍看在李逸的面子上，一些較為危險的動作。都沒有讓羅禮賢和唐季裡兩人去頂。
李逸看著熒幕上不時破裂的玻璃，難怪這部電影上映後，會被戲稱為《玻璃故事》。
現實中，這套別墅是程龍自己的房子。拍攝的一切器材都放在裡面。成家班的工作人員拍完了也在這裡過夜。
這也為電影省去了不少成本。不然何止200萬美刀。
接下來的畫面，就是陳家旭與莎莉娜被追到屋頂。望著身後的追兵，陳家駒讓後者跳到樓下的泳池中。
這可是四五層樓的高度啊。
“林清霞這都敢跳？”
“太厲害了，這條灣灣妹。”
“你們白痴啊，擺到明就是替身啦。”
“就你清楚？就算是替身，也了不起！”
現場的觀眾又開始熱烈討論。
確實，就算是換成替身來跳。這30米的高度，下面只有一攤泳池水。其餘防護措施一概沒有。
要知道這可是30米的高空，隔著一堵牆，跳向十五米遠，而且水深不到1米5的游泳池。
跳的準了還好說……
如果落點有所偏移，那不用送醫院了，直接火葬場吧。
唐季裡在李逸耳邊笑道，這裡跳下去的是成家班的成員楊升。他上去之後怎麼招都不敢跳下。
最後雖然還是完成了這個鏡頭。但與其說是跳下，還不說是程龍連哄帶騙，把他給丟了下去。
唐季裡聊起這事，李逸也是有些許印象。
他記得拍完這個鏡頭，楊升就哭著要求退出成家班。程龍為了彌補他，過去霓虹國宣傳的時候，還帶著他一起。
可楊升沒過多久，還是退出了成家班。他是成家班成員裡第一個離開的。
別墅劇情完結後，陳家駒被朱韜設計陷害，還被署長控告了一級謀殺的罪名。
接下來的片段，肉眼可見程龍的演技也是不遜色與其身手的。
在畫面中，陳家駒從最初抓賊時的熱血勇敢，到如今的憤怒懷疑。
程龍完美地演繹了身為陳家駒的心路歷程，以及普通警員的心酸。
……
“在我們跟敵人火拼的時候，他在辦公室想著跟什麼人吃飯。”
“我們拼命把人抓回來，他只想著程式對不對。”
“你是踩著部下的肩膀升級，你有沒有替部下想一想。”
“死一個部下，你只需要寫一份報告，鞠三個躬。”
“我們這些卒仔都有阿媽生的，沒有我們這班部下衝鋒陷陣，行先死先。你哪有這麼大間冷氣房坐啊！”
這一番臺詞，程龍的演技完美爆發。
他的臺詞功底，他的微表情，他拿著槍時的動作。都極其完美的貼合了劇情，使得人設鮮明立體。
在《警察故事》這部電影的文戲部分，程龍也是交出了他從影以來最好的答卷。
……
“這個署長正撲街。”
“不只是他，那幫做官的有一個好人。”
“埋系咯。只知道在房間裡嘆冷氣。”
放映廳裡響起絡繹不絕的叫罵聲，都是針對電影中的警察署長。
聽這個觀眾如此激勵的反應，李逸心頭也是大定。看來無論什麼時代，共情心也不會差得太遠。
他當初第一次看這部《警察故事》時，也極其討厭片中的警察署長一角。比起大毒梟朱韜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透過這個劇情鋪墊，也讓陳家駒接下來獨自前往商場抓賊變得順理成章。
前方持續高能，商場之王，宜家戰神。由此誕生。
剛開場沒多久，李逸就在反派打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商場劇情剛開始沒多久，就有一個反派打手被陳家駒從三樓給頂到了地面。
這位龍虎武師身材高大，長相俊朗。正是黎明，哦不對，是斷水流大師兄。
沒事就罵人家垃圾的林國斌。
商場戰鬥開端，依然沿襲了之後的保護“花瓶”，利用地形場景的模式。增加每一小段打戲的意外性和緊張感。
陳家駒以寡敵眾，又要保護者莎莉娜。簡直就是疲於奔命。
讓在場的所有觀眾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熒幕中，程龍利用周邊的一切道具，例如玩具，擺飾，衣架。與敵人進行周旋。還算是有來有去。
但好景不長，一個眨眼的功夫。陳家駒還是被兩個反派打手給擒住，直接從二樓丟了下去。
鏡頭內，陳家駒踉蹌幾步，又跑上了樓梯。
可唐季裡在李逸耳邊嘆氣道。這個鏡頭在裡面看似沒什麼，卻直接導致程龍骨盆脫臼，第7和第8節嵴椎差點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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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恐怖的是，那個鏡頭是一跳過，因為下面的道具花架只訂做了一個。
所以程龍在站起來後，還有努力把戲演完。
下個鏡頭一切，程龍又找上了那兩個正在毆打莎蓮娜的反派打手。
這兩個反派演員，一個是從洪家班過檔來的馮克安，另一個則是邵氏老牌武師周潤堅。
程龍經典1打2動作設計開始。
在第一個鏡頭，程龍站位劇中，連續不斷地應對左右兩邊同時攻擊。
快速的鏡頭下，三人的打鬥畫面，節奏感流暢，完全沒有停頓。
1打2，陳家駒依然佔上風。
可因為打戲拍得真實，觀眾們也不會有那種觀看老式功夫片的虛假感。
在幾十秒的三人赤手空拳打戲過後，為了避免視覺疲勞。
鏡頭一轉，又加入了新的反派打手，而程龍這邊，也開始利用周邊道具進行反擊。
畫面中，陳家駒把身子縮在掛滿衣服的鐵衣架中，利用衣架進行格擋和反擊。
在以往的香江動作電影中，還沒有人能將動作場面拍得如此好玩，具有觀賞意味。
程龍巧妙運用“旋轉，跳躍，我不停歇的”節奏打鬥。毫不吝嗇的，大肆破壞地使用玻璃這個道具。
在缺少特效技術的香江影壇，為觀眾帶來不亞於好來塢電影的動作奇觀。
看著動作演員的，摔砸撲跌，打造動作片的驚險視覺效果。
到了真正的劇情高潮時，放映廳內幾乎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沉浸在故事中。
為什麼觀眾會如此入迷？因為電影打得真實。
陳家駒作為主角，在打鬥中沒有十成的勝算。不再是三拳兩腳，就能解決掉壞人的英雄。
而是被壞人追著，連打帶爬的狼狽相。
在以往的動作片（沒錯，邵氏。說的就是你。），設計主角同時多人對打的鏡頭時，通常會讓一個人和主角在前面交手。
剩下的人在畫面的背景中左搖右晃。營造出一種一人打一群的效果。
但其實這樣子出來的效果很奇怪，會讓觀眾覺得很假。
而程龍在這部《警察故事》中，嘗試了許多不同的拍法。
這也是李逸為什麼會讓唐季裡和羅禮賢去《警察故事》劇組幫忙的原因。
因為程龍這套理論和技術，至少可以用個幾十年。而且在90年代後，好來塢的許多動作片，也會偷師程龍的這種技巧和手法。
唐季裡此次作為《警察故事》的龍虎武師，確實受益匪淺。程龍對其也極為喜歡。在拍攝也樂意跟前者分享拍攝技巧。
如果不是因為李逸的緣故，估計都要動手挖人了。
觀眾席中，唐季裡正在跟身旁的李逸分享程龍的拍攝細節。
他會讓壞人們第一個全景鏡頭，一起衝過來。但在下一個鏡頭切換成中景。
每個人依次進入畫面與程龍交手。並且不能有停頓的節奏。更多的鏡頭畫面，給到主角捱打的反應動作。
打擊感和真實性都大大提高。
而且會採用動作片少見的仰拍鏡頭。
……
“哇，程龍好帥啊！”
就在兩人交流之際，在李逸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
原來是畫面中，陳家駒一招轉身騰空後踹，加騰空迴旋踢，再加落地轉身掃堂腿。這套連招一氣呵成，確實瀟灑。
而隨著幾名反派打手接連跌落玻璃中。至此，正反派人物均進入了失控狀態。為後面的最大高潮做了鋪墊。
程龍首當其衝，他神情狂暴，連續的擺拳勾拳，鞭拳彈拳，邊出招邊往前衝。完全不考慮後果的打法。
而在視角方面，透過幾次間隙間的快推鏡頭，以及下搖跟隨鏡頭，緊張氛圍拉滿。
值得一提的是，最後這場決戰戲，扮演毒梟秘書的林清霞也是全程沒有使用替身。
所有的摔倒動作，打戲，都是由他自己完成的。
則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程龍合作電影。
程龍在反擊時，連續地使用頭槌，再將壞人摔進玻璃中。這也是《警察故事》前兩部獨有的暴力美學。
接下來的鏡頭，是反派打手周潤堅想要駕駛摩托車去撞陳家駒。結果被陳家駒反身一腿放倒。
程龍扶起摩托車，頂著周潤堅。完成了讓玻璃廠爆喜的一幕
摩托車在陳家駒的駕駛中，頂著反派打手，撞向一連串玻璃櫥窗。頂碎了十幾塊玻璃，最後將後者撞倒在牆上。
“阿賢，這個鏡頭是你拍的吧。”李逸問道。
平行時空中，這個駕駛摩托車的鏡頭，是由飛車指導柯受良完成的。
不過既然有羅禮賢在現場，程龍又怎會不用。
“嗯。”羅禮賢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興奮。“那輛三菱電單車太勁了，還改裝過的。”
“等下再說吧，最經典的要來了。”
李逸打斷了羅禮賢喋喋不休的話語。聊起車子和炸藥。這個平日裡木訥的傢伙能多嘴到把你煩死。
至於李逸為什麼打斷他，因為這會，電影已經演到陳家駒跳躍電梯搶奪裝有資料的皮包。
而反派打手馮克安將皮包扔到樓下這一情節。
羅禮賢和唐季裡雖然有參與電影的拍攝，但還沒看過成片。
可李逸在平行時空，早就將這部經典電影瀏覽了好幾遍。
在皮包掉到樓下之後，就是史詩級名場面即將上映。
……
看著大毒梟朱韜從地上撿起皮包，正要和手下一起離開商場。
陳家駒心急如焚，他四下張望。沒有看到其他捷徑。然而在他面前，卻有著一條從低沉連線到天棚。
掛滿亮飾的燈柱。
只見熒幕中，陳家駒跳上欄杆。隨即大喊一撐，凌空一躍，抱住燈柱。隨後順杆旋轉滑下。
陳家駒身軀所到之處，電光石火。
燈泡爆破，電線斷裂，花飾掉下。
陳家駒就如同消防員一般，從高層滑落到地面上。
……
“這個程龍，不要命了吧？”
“簡直系癲了！”
“超人啊……”
“……”
觀眾席上，讚歎與欽佩已經不足以表達觀眾們的情緒。他們感嘆著程龍的勇敢與無畏。以及為了電影獻身的精神。
雖然知道是假的，是電影劇情。但是當看到陳家駒滑落燈柱的那一刻起，還是有不少觀眾熱淚盈眶。
平行時空中，在拍戲這場戲之前，程龍就被這根光熘熘的珠子吸引到，他覺得這個天然道具太棒了，一定要用在動作場面裡。
所以才與編劇鄧景生一起，構思了這樣的情節。
而在這個時空，是李逸在編寫劇本時，就直接將這段劇情寫出。隨後程龍發散所有幕後工作人員滿港島的找，也總算找到一根符合要求的燈柱。
雖然過程各有不同，但也是殊途同歸。
在拍攝時，為了讓畫面更美觀，更有衝擊力。劇組臨時在燈柱上掛滿了小彩燈，鋼絲，糖膠玻璃和電線。
唐季裡也適時跟李逸說起了這段拍攝的幕後趣事。
在拍攝前，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發現備用電池壓根沒辦法讓燈珠的彩燈亮起，只能換成商場的普通電源。
然後程龍問如果漏電了怎麼辦。道具組的人說他們會有人在插座旁邊看著。
等漏電了再拔掉插座。
把程龍嚇得差點就要打人。
而當時時間有限，因為只租了一天。天亮前這場戲一定要拍完。
程龍只能硬著頭皮走到距離地面三十多米的6樓，站到欄杆前。這裡距離燈珠其實還有3米左右的距離。
所有劇組人員都安靜下來，等著程龍完成這一驚天動作。
結果程龍第一時間不敢下去。只是稍微動了動肩膀，打算換個位置看看。
可下面的攝像師以為這是程龍暗示開拍的意思，隨即大手一揮，15臺攝像機全部啟動。
聽著攝像機傳出的紗紗聲，程龍沒辦法地大叫一聲，“死就死啦。”
緊接著奮力一躍，伴隨著玻璃破碎，燈泡爆裂，鋼絲折斷的噼裡啪啦聲。程龍順利落地。
但這時還不能停，程龍還要飛撲向一個武行，整個鏡頭才算結束。
唐季裡說，等程龍下來之後。現在包括了林青霞，司馬燕。還有好多成家班的成員，都哭了。
李逸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他能夠理解。
這是動作電影何等的壯舉，這個高難度危險鏡頭。在沒有任何排練的情況下一次成功。
這才是真正的以凡人之軀比肩特效。
影片的最後，陳家駒憤怒的暴揍大毒梟朱韜，這也讓壓抑了觀眾們壓抑了一整場的情緒得以完全釋放。
伴隨著由黃沾作詞的主題曲《英雄故事》響起，螢幕上也播放起了電影的NG片段。
在畫面中，觀眾看到了電影幕後的辛苦，演員替身的危險。還有程龍的搏命。
不知道是誰帶頭，接下來。整個放映廳的觀眾們都站起身來，掌聲不斷。
“啪啪啪啪……”
此時此刻，連綿不斷的掌聲，就是對電影主創人員的最好褒獎。
而這些掌聲，也宣告著《警察故事》，將會大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