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欲從安南挖人這事,彭文長和譚俊彥都是知根知底的。

是的,齊譽並沒有瞞著他們。

這倆人一個是府衙的雙挑師爺,一個是戶房的經承主管,都屬於齊譽的心腹之人,絕對是信得過的。

私下裡,這兩個人碰了回面。

彭文長率先問道:“齊大人他大興土木,造船開荒,這樣樣都是花錢的大茬子,咱衙門的戶頭上,還能磨得開嗎?”

譚俊彥略略合計了一下,回道:“有點吃緊!在平復了那宴的叛亂之後,齊大人抄了他的老巢,得了十萬兩銀。這乍聽起來不少,其實還遠遠不夠用的。”

這話不虛,由於目前投資的基建專案實在太多,財政不吃力才是怪事。

哈里挖煤的工錢還拖欠著呢,若再有安南人過來‘掘金’,哪有那麼多銀子發放?

彭文長很擔心,到時會發不出工資來。

不過,譚俊彥卻保持樂觀:“我覺得問題不大。”

“哦?說說看。”

“瓊州本窮困,但好在齊大人有先見之明,果斷地放開了海禁,在半月之前的那次香料貿易中,府衙共收受關稅三萬餘兩。呵呵,如果能將這個勢頭保持下去,戶房的財政支出應該能勉強撐得過去。”

嘖嘖,香料的買賣果然是一本萬利,關鍵是,它還不愁銷路。

新市場處才一到貨,就被聞訊趕來的廣東府的那波香料販子們給瓜分掉了,這一檔子買賣,他們同樣也賺得盆滿缽滿。據說,還有幾個沒搶到貨的,居然給譚俊彥的夫人送禮求關照。

至於譚家收沒收,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齊大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程佯裝是‘睡著了’。

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不是搜刮老百姓的錢,齊譽就不會特別較真。

言歸正傳。

譚俊彥認為,只要能穩定住南洋海貿的大盤,就可以獲得到足夠的周轉資金,而瓊州基建的大局,就可以順利地展開和進行。

但,這裡有個前提,那就是你要有能力穩得住才行。

否則,分分鐘教給你什麼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硬道理。

這是真的。

據海大富歸來後反映,他們在歸途中遇到了‘倭寇’的襲擾,當時若不是因有天氣相助,說不準就被賊人們給劫持了。

很懸,但是,也很幸運。

有驚無險。

這件突發事情,引起了知府齊譽的高度重視。他急令船匠連夜趕工打造護衛艦,此外還讓洋人馬漢鑄造艦載用的火炮,以為時下急需。

就目前,已經緊急列裝好了兩艘小型艦船,可以隨時聽候調遣。

咳咳,應該稱之為是下水服役。

齊譽在得知此事後非常興奮,直接批示出了一個高大上的命名:瓊州水師陸戰隊。

不過,他又很快否定了這個命名,改為是:護商巡捕房。

要低調,低調才是!

叫什麼名稱無所謂,關鍵是要能守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建設成果以及才疏通的經貿航線。

這個環節就需要硬實力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其道理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哥!

而明天,就是護商巡捕房組建成立的正式揭彩日,屆時,眾官吏以及各方商賈都會應邀參加。地點是,新建的瓊州天字碼頭。

這個活動又是什麼意思呢?

其實也不複雜,齊譽就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向眾商們秀秀肌肉並做出表態:諸位,無論在任何時候,府衙都是你們的堅強後盾,在外頭啥都別怕,有我幫你們頂著呢,好好賺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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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話反過來說了,他們何嘗不是在為府衙賺錢?

秀肌肉這事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就是對敵敲山震虎,對己增強信心,讓霄小之輩敬而遠之。但是,彭文長還是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記憶裡,齊大人可是個文質彬彬的英俊書生,但自打來到瓊州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好戰了,他不僅深入虎穴盜竊敵資,還單槍匹馬手刃敵酋,在前幾天時,他還親自指揮了轟轟烈烈的瓊州保衛戰。

他怎麼變成為這樣了?

哪裡還有半點文官的樣子?

譚俊彥反覆琢磨,做出了自己的分析:“男人嘛,總有些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估計等夫人來了之後就會變好了。”

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彭文長卻是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了。

齊大人這是沒地宣洩,憋出大火氣來了?

若是這樣的話,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咋說呢?

在之前時,曾有不少心懷傾慕的少女前來求親,紛紛都表示想嫁入齊家之門為其妾室,不過這些,全都被自己給擋下了。現在來看,似乎幫大人找個侍寢也不錯嘛。

要不,挑個好的?

還別說,前天時還真就來了一個非常不錯女子,她在毛遂自薦時曾說,在這世上,也只有像齊譽這等好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這麼傲氣?

彭文長卻沒這麼覺得,他反倒認為,以那位姑娘的出眾姿色,確實配得上她這句話。

於是,他在告辭了譚

俊彥之後,便來到了齊大人處探探口風。

在胡扯了幾句之後,齊譽便直接問道:“先生,我觀你欲言又止,不知有何話想說?”

彭文長悵然一嘆,道:“奈何瓊州之地貧窮,有錢有勢的人少,在去年年底時,府城裡唯一一家妓院也因賺不到錢而關張了。”

齊譽卻是不以為意,隨口回道:“只有繁榮,才能娼盛,這句可是至理名言。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青樓這個行業一定會死灰復燃的。”

依據就是,只有實現飽暖了,才能有勁思淫.欲呀!

齊譽斜了他一眼,調笑道:“先生老惦記著妓院,莫非想來一出: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夫子寶刀未老,雄心猶在,真實令人欽佩啊!”

這……都哪個哪呀!

彭文長不禁老臉一紅,窘笑道:“老夫早已垂垂老矣,又何來的枯木逢春?反倒是齊大人你,正值虎狼之年血氣方剛,如今卻是久不踏人倫大道,久不行周公之禮,不虛火上浮才是怪事!”

齊譽笑笑,道:“沒關係,我只要再堅持幾個月,就算是熬到頭了。算算時間,我娘子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不過,他旋即一想就回過味來了,乃道:“先生突然聊起這男女之事,莫非……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說?”

“有!”彭文長點點頭,又擺出一個只有男人才能體會懂的微笑道:“陰陽調和,萬物皆寧……”

齊譽打斷他道:“呃,夫子還是有事說事吧,免得我去瞎猜。”

“好吧……”

接下來,彭文長便把那位貌美女子倒追的事說了一遍,他重點提及,那位女子的長相出眾,談吐優雅,應該是個大戶人家出身的人。

對於這種無聊的八卦事,齊大郎自然是一笑了之。

不過,彭文長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撩起了他的好奇心:“齊大人,那位女子在和我說話時,用得是咱們永川府的口音。”

什麼?老家的人?

齊譽不禁問道:“她可有名字?”

“名字嘛,她倒是沒有告知,估計是怕被拒而拂了顏面下不來臺。”彭文長搖搖頭,又道:“不過,她自稱曾見過你一面。”

見過我?

切,見過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都想要以身相許的話,我忙得過來嗎?

倒貼也不要!

自己本就沒有納妾之心,任你是九天仙女臨凡,又焉能動我心哉?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這一生只忠於我娘子一人,絕不納妾。”齊譽一臉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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