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後，宋天明用手指將燃燒殆盡的粉末捻起，湊到鼻尖聞了聞。
就是這種感覺。
沒想到白糖土硝加上硫磺燃燒的氣味比他預想的還要濃烈！
“吱嘎~”
房門被悄悄推開，一個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從門後伸出。
看見宋天明一人在屋外，便邁步向他走去。
宋天明回頭一看，見是程素素，便迎了上去，將其小巧的身影擁入懷中。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程素素搖了搖頭，眉頭輕輕皺起，顯然也是聞到了那刺鼻的氣味。
不過她也沒有說話，就這麼輕輕依偎在宋天明懷中。
宋天明笑了，眼神溫柔如水。看著懷中小鳥依人的程素素，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覺襲來。
“明天你也要去剿匪嗎？“
良久，程素素說出這句話。
“嗯。”
宋天明點點頭，輕嗯一聲。
得到想要的答案，程素素也沒再多問，只是將抱著宋天明的手緊了緊。
她已經徹底愛上眼前這位男人。她不想讓她的男人受到傷害。
同時，她也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素素，你先休息吧，今天晚上我還有個大工程需要做，估計是沒法休息了。”
宋天明輕輕拍了拍程素素的後背，溫柔說道。
“把就讓我陪著你吧。”
程素素語氣堅決，態度強硬！
最終，宋天明還是拗不過程素素，答應讓她留下陪同。
鄭勝回到大軍駐紮地，叫醒五百名將士，找鄉鄰借來一些木盆，親自帶領他們到後山尋找土硝。
將士們對鄭勝的做法很不理解，不過也沒有過問。
服從，是軍人的天職之一。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遍地土硝處，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鄭勝下令，所有將士將木盆放下，用隨身攜帶的刀小心翼翼的將土硝刮下來。
老里長也沒有閒著，挨家挨戶敲門，向他們詢問有沒有硫磺和白糖。
起初大家不明所以，後來知道是宋天明需要，剿匪用的，大家毫不猶豫拿出家裡所有存貨。
程虎和二牛也過來幫忙，到了後來，幾乎每家都會來個人，把東西送到宋天明家門口，順便人也留下，方便宋天明差遣。
“鄉親們，折算好你們帶來多少東西，等過幾天，我會以市場上的價格折算成錢幣還給大家。”
宋天明看著人群中間堆得半人高的硫磺，和兩大盆白糖，愈加輕鬆，這些東西夠了。
“小宋先生見外了不是？剿匪本來就是我們共同的事，別總往自己身上攬。”
“是啊，小宋先生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成自己人？”
“還是說小宋先生覺得我們沒用？”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語氣雖然都不客氣，但句句溫暖人心。
經過牛首山一行，宋天明的心境提升不少，猛然間才發現，他的出現已經將東盤村的人凝成了一股繩。
“大家先回去拿趁手的工具，我們今天得把這些硫磺搗成粉末。哦對了，每人再從家裡帶來一小塊布。”
既然大家都是來幫忙的，宋天明就得把他們用在刀刃上。
眾人聞言紛紛離開，不多時便拿著木盆石盆回來，每人手上還多了塊布。
在宋天明的指導下，所有人將手中的布用水打溼，系在口鼻處。
這時大家才明白宋天明的用意，是以防硫磺粉塵進入人體。
程素素站在硫磺堆旁，給排好隊的鄉親們發放硫磺。
硫磺易燃，也沒有點燈，月光灑下，照在這些賣力工作的身影上。有些兩鬢斑白，有些稚氣未脫。
他們有不屈的意志和敢於向惡勢力挑戰的決心，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顯得格外突出。
“咚咚咚~”
“咚咚咚~”
木棒撞擊木盆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從深夜到黎明。
期間鄭勝來過一次，將採集到的土硝送來就帶著五百將士休息了。
他們是剿匪的主力軍，要和土匪們真刀真槍的碰撞，稍不留神就可能殞命當場，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東方升起魚肚白，宋天明起身，將盆裡最後一點硫磺土硝白糖的混合物倒入提前準備好的袋子裡，伸了個懶腰。
面前是三袋硫磺土硝白糖的混合物，也是他們奮戰一夜的成果。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實在不好意思，沒做早飯，不能留大家吃飯了。
大家相視一笑，誰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都忙活了一夜，誰有時間做飯？
拿著自己的木盆，紛紛離去。
“小宋先生。”
宋天明和程素素剛要進屋，便聽見遠方傳來的喊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鄭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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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將軍，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出發通知我一聲。”
鄭勝看著門前三袋混合物，咽了口唾沫，這群人還真能幹。
而後看著宋天明，步入正題。
“我此次前來就是和你商量這件事呢。”
“牛首山位於東盤村東北方，再往東北便是怒江，最近皆是西南吹往東北的風。”
“我們可以在上風口設下毒煙，再把兵力一分為二，一部分在毒煙處設防，另一部分在怒江邊設伏，定能將其一舉殲滅。”
“鄭將軍看著安排便是，在下製作點小玩意就行，排兵打仗還是得鄭將軍來。”
“鄭將軍一會派人來把這些混合物帶走。”
宋天明勞累一夜，現在只想休息一會，疲憊的指著三大包混合物。
鄭勝也表示理解，沒有多說什麼，轉身欲走。
“等一下。”
宋天明突然想起一些事，把鄭勝攔住。
“讓將士們每人帶一塊布，至少得能把口鼻遮住，以備不時之需。”
“遮臉幹什麼？我們又不是匪寇？”
鄭勝不解問道。
“把布打溼遮在臉上，那煙霧就不起作用了。”
宋天明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回去後就吩咐。”
鄭勝也離開了，宋天明與程素素進屋。
屋內，還有兩個丫頭睡得正香，這麼大動靜還沒把兩人吵醒，也真是難為她倆了。
“夫君，我陪你一起睡吧。”
程素素跟隨宋天明來到書房，面帶羞怯的小聲說道。
“你先回去睡，等我回來咱再說這個話題好嗎？”
宋天明默默嘆了口氣。
蒼天吶，面對絕代佳人而不是分寸，我也能算是聖人了吧！
“那我只躺在你懷裡，好嗎？”
程素素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大眼睛眨呀眨。
最終宋天明敗下陣來，抱著程素素，躺在書房小床上。
“素素，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疑惑，那天去牛首山救我的那群人是什麼身份？”
宋天明把這幾天壓在心裡的疑惑問出。
他們訓練有素，精通戰陣，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並且他們自稱“屬下”，那麼程素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程素素聞言，嬌軀微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半天才苦笑一聲。
“夫君，那些人對我們絕對忠誠，至於什麼身份，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妾身也有難言之隱，望夫君莫要怪罪。”
宋天明感受到懷中嬌弱身軀輕輕顫抖，下意識抱緊。
“放心吧，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不問了，若你哪天想告訴我，我再聽。”
“那夫君不會趕我走吧？”
“想什麼呢，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宋天明在程素素額頭輕輕親了一口。
程素素心中一暖，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夫君能如此為妻子著想了吧。
沒過多久，兩人熟熟睡去，均勻的呼吸聲迴盪在書房。
“二姐，他們睡著了。”
兩個小腦袋從書房外的窗戶偷偷向內瞄去。
正是何雙與周依二人。
周依在睡夢中被鄭勝吵醒，看了看天色也能起床做飯了。
但聽見宋天明與程素素的對話，決定多睡一會，也算是給大姐和夫君留下獨處的機會。
待到兩人回到書房，周依小心翼翼的把何雙弄醒，並說明情況。
何雙大為驚奇，兩人便躡手躡腳的當起“偷窺狂”。
“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生。”
何雙拉著周依轉身離開，還是先做飯去吧。
根據門口的痕跡，她們猜到宋天明與程素素估計忙了一夜，所以兩人做好飯就先吃了起來，並沒有打擾他倆休息。
宋天明說過，家裡沒有那麼多規矩，不像其他家庭，婦女們做好飯還得先等著家裡男人吃了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