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活著離開了皇宮。

秘書長則坐在一間狹小的待客室內,開始胡思亂想。

他讀過不少史書,對於歷史也很瞭解,哪怕是啟雲的歷史。

當年,在啟雲,絞死那位‘路登’先生的是一個劊子手。

可劊子手沒有獲得永生,而是下達命令的女皇活了下來。

在神邦,簽署密令的是聖女艾爾,第一刀也是他刺出的。

換而言之,只好合法處死路登,由老國王簽署法令,永生的果實會自動落入懷中!

秘書長此刻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對永生毫無興趣,秘書長只想過著重複簡單的生活,一切都不發生改變就最好了!

如果真要發生改變,最好也是潛移默化的改變。

不學習任何新的事務,不嘗試任何新的東西...

永生對於其他人來講是無法拒絕的誘惑,對於秘書長來說,則是一份難以下嚥的苦果。

秘書長很清楚,老國王無法拒絕。

哪怕希望渺茫,老國王也會做出嘗試。

秘書長不認為老人家能成功。

退一萬步講,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

艾爾、奧古斯都、啟雲的女皇...

已知的永生者陣營中,全是路登的人!

老國王靠著殺路登上位,指定沒他好果子吃。

如果國王陛下春秋鼎盛,此時還年輕,以他的智慧,多半能夠想明白這件事。

可惜,沒有如果。

這些年,死亡陰影籠罩下的國王,對延續生命的渴望近乎變態!

無論他做出多麼瘋狂的事,秘書長都不意外。

只是,秘書長希望國王陛下保持最後的理智,至少...不要像一個搏命的賭徒。

秘書長心底最後一絲的僥倖,被一個身影徹底擊碎。

一個女人,出現在皇宮內,就像回家一樣自然。

她如同帝皇一般接見了老人家,在她面前,小聯合王國的國王亦要臣服。

秘書長的心在無底深淵飛速墜落。

他很清楚。

國王陛下,要上賭桌了。

...

當天,數道不起眼的命令,從王宮傳出。

來自交通管理處的秘書長,手持王令,奉命逮捕治安隊總探長菲爾德。

菲爾德在霧都做了十年的總探長,權勢滔天,人脈盤根錯節,編織出一張巨大的利益網,地位穩如泰山。

今天,泰山崩了。

菲爾德上一秒還是位高權重的總探長,下一秒就變成了階下囚。

被逮捕時,菲爾德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路登先生死了?”

在他看來,只有路登先生死了,自己才會走向這個結局。

秘書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很忙,急著趕往下一處。

逮捕完菲爾德總探長後,秘書長馬不停蹄,來到了聖菲街區。

他宣佈了最新的城市規劃,按照這份規劃,聖菲街區超過三分之一的地方會被拆遷,哪怕不被拆遷的地方,也會打散分到其他街區。

對於習慣了國中之國待遇的聖菲街區來講,這份公告瞬間引起掀然大波!

人們走上街頭,用實際行動宣洩自己的憤怒,卻無能為力。

在小聯合王國,國王的話就是聖旨。

當國王決定要做一件事時,很少有人能改變什麼。

除了拆分聖菲街區以外,新任的總探長桌前也擺放著一道命令。

他需要遣返霧都內的非法移民,尤其是聖菲街區的那些神邦人。

給他們一張船票,讓他們滾去新大陸,或者回到戰火紛飛的陸地。

二選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秘書長前往稅務機構、監管機構,要求對過去十年進行的併購、收購行為進行調查,檢視是否有內幕交易等違法行為。

任何與此事相關聯的公司,在此期間都會被凍結。

他們無法從銀行貸款,不能正常支付貨款,不能給員工發工資...

他們唯一能做的,是償還貸款。

這是國王的仁慈。

在各地奔波之時,秘書長還抽空去了拜訪了一位中年人。

他和這位中年人不熟,聽說過對方的名字,看過對方每一篇文章,甚至會背其中大部分。

秘書長登門拜訪,只是宣佈一件事:

“您被驅逐了。”

中年人和他的家庭,必須在三日之內離開霧都。

至於他們去哪...國王不在乎。

驅逐這位中年人,是秘書長今天做過最輕鬆的一件事。

他還要去專利局,審查公司的專利是否合法合規,是否涉及壟斷。

在馬車上,秘書長見到了豐亞銀行的原董事長,幾年不見,對方彷彿蒼老了數十歲,滿頭白發。

原董事長控訴著那些野蠻人是如何偷走自己的銀行。

他要打官司,奪回自己的股份。

對於這件事,秘書長不予評價。

他又去了一趟聖彼得療養院,宣佈療養院即將進行裝修和整改,在裝修期間,聖彼得療養院不對外開放,嚴禁人員進出。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秘書長就像一個陀螺,在無形的鞭子抽打下,圍繞著霧都旋轉。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王國深處的意志。

而秘書長很清楚。

自己做完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宣戰。

國王陛下以基督山伯爵為突破口,向路登先生的宣戰。

菲爾德、聖菲街區、福報交易所、聖彼得療養院...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

老國王沒有荒廢自己最後的時光,他早就佈置好了周密的計劃,只需要一個導火索!

基督山伯爵的出現,就是最好的機會!

和知識教會合作,想辦法合法地殺死路登,贏下這一場戰爭。

秘書長覺得這樣做並不明智。

秘書長不認為老國王有勝算,哪怕知識教會的背後明顯有永生者的影子。

他們鬥不過路登先生的。

可秘書長只是一把刀,負責執行老國王命令的刀。

哪怕他不做這些事,換一個人來做也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效率高低罷了。

最後,疲憊的秘書長回到家中,打發走了傭人,獨自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

他從暗格中拿出一本滿是灰塵的古籍。

古籍的封面,用啟雲語寫著一個簡單的詞語:

貪婪。

攤開古籍,空氣中瀰漫著灰塵的味道,彷彿能夠與數百年前的人對話。

秘書長垂著眼,低聲說道,

“知識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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