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礦上巡視了一圈,確定一切無誤後,路登回到地面。

傑瑞管事迎了上來,向路登彙報礦上的各項工作。

這些來自異端審判所的人才,自身基本素質夠硬。

不然的話,也不會被打包送到路登手下來。

有這個班子打底,路登想要做什麼,都能事半功倍。

路登隨口吩咐道,

“今天礦上的工錢,老手一人2米索,新手一人1米索。”

傑瑞愣了一下,小心翼翼提醒道,

“路登先生,留在神邦裡,一天需要花1米索。”

這點工錢...未免有點太少了。

不過,傑瑞也不擔心招不到人。

如今神邦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你不願意幹,有的是人幹。

只給新手發1米索的工錢,只能夠買居住權,連一口吃的都買不起!

“我知道。”

路登很嚴謹地說道,

“可他們只上了半天班,我不能給一天的工錢。”

那就壞規矩了!

路登不是摳門,他只是守規矩。

“還有,從明天開始,下礦的工人需要打卡,早晚各一次,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不打卡。”

路登一邊說,傑瑞一邊在紙上記錄,每一個字都不敢落下。

“打卡1周,獲得2米索的全勤獎金。連續打卡2周,獲得5米索的全勤獎金,4周獲得10米索的全勤獎金。每月一迴圈。”

4周的全勤,加起來一共是17米索。

按照路登開出來的日薪,老手4米索一天,新手2米索一天。

老手月就能賺137米索!

這筆錢,在神邦內,養活一家三口綽綽有餘!

新手的話...自己也能一人吃飽,不用擔心餓死,也不會被趕出神邦。

“哦,對了。”

路登叮囑道,

“新手的全勤獎金減半。”

如今的礦上,絕大多數都是新手,只能給老手打下手,工作效率也遠遠不如老手。

按照路登的規定,一個礦工,需要花費1個月才有機會評定為老手。

如果評選失敗,那麼需要等半個月,才能參加下一次的評選。

實際上,單講挖礦這個工作,新手學習幾天,熟練度就上來了。

這樣一來,新入職的員工‘實習’了一段時間,幹著一樣多的活,反倒拿的工資不如老手高。

新手、老手的區分,就讓他們內部有了矛盾、對立。

而且,所有新手看著老手的待遇,都會告訴自己,

“一個月後,我也會這麼滋潤!”

這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光明未來,激勵著所有人更賣力的工作。

嗯,這就是路登要的效果。

路登繼續說道,

“組建礦工技能標準委員會,委員會主席安排我們的人,主要是為了保持公正。

委員會成員由資深礦工擔任,用於評定礦工技能是否達標,也就是新手能否晉升為老手。

評級每兩天一次,每天最多安排十人參加評級,通過率控制在70%上下,所有有資格參加礦工技能等級評定的人按照報名先後順序排隊...”

傑瑞已經有點昏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老闆,竟然變著法給手下人發福利!

全勤獎金,公平公開的晉升通道,甚至讓礦工參加到委員會中...

這就是福報嗎?

路登先生,不愧是被譽為第十四聖人的男人!

他真的,我哭死!

路登說完委員會的事,轉而說道,

“薪水的發放,請一名異端審判所的人來,在職的那種,讓他當眾監督每一個人能領到足額的薪水。”

為了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路登補充道,

“這是曾被惡魔詛咒的礦場,進入其中的礦工雖然有聖人的庇佑,但必須拿到足額的米索,嗯,這些米索也被聖人後裔開了光,如果誰拿了不該拿的米索,相信我,惡魔會找上他。”

這件事只要和聖裔、惡魔扯上關係,路登就能正大光明地揮舞異端審判所這個尚方寶劍。

異端審判所也樂見其成。

讓他們來監督薪水的發放,在合適不過了。

路登相信人性。

他相信,每一個人在骨子裡。靈魂深處,都像自己一樣貪婪。

有些人聰明一些,會學著路登的做法,永遠遵守法律。

有些人則要短視一些,什麼事都敢幹,連礦工的錢都敢貪。

對於後者,路登必須出重拳!

“現在是特殊時期,等神邦解禁後,所有人日薪減1米索。”

路登想了想,隨口說道,

“考慮開啟學徒制,新入職的人需要選一人拜師,學徒上班繳費,畢竟他學到了技能不是嗎?

學徒繳納的費用,一部分給到他的師父,學徒的產出也給師父一部分,三分之一什麼的...”

不過,這些事距離現在的路登,還太遠了。

先把封鎖這段最難熬的時間熬過去再說吧。

礦場上的事,告一段落。

具體的生產效率和結果,需要等晚上盤點之後,才能有一個大概的結論。

至於詳細報告,那就是第二天的事。

路登也不心急。

一切才剛剛運轉起來,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路登只花費100萬米索,就買下了這座礦,是真正的撿漏。

還在異端審判所的准許下,獲得了合法的採礦權。

在這個年代,當礦老闆,絕對沒有虧本的可能!

就算讓元老來當礦老闆,都能輕易賺的盆滿缽滿。

礦工的工錢,那都是小錢!

路登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這座礦,會源源不斷為路登提供財富,支撐他的野心。

料理完礦上的事,一名管事匆匆找上路登。

“路登先生,有一批糧食快壞了。”

管事有些無奈,把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這些糧食,是之前在福報契約的做空期,刀耕殿強行賣給路登的。

路登以偏高的價格買下這些糧食,自己肯定是吃虧的。

他就當交稅了。

問題是,這些糧食的品質,實在不敢恭維。

才放倉庫這麼點時間,就要變質了。

如果想要延長保質期,就要額外花錢在倉儲上...

已經是虧本的生意,沒必要虧上加虧。

管事這一次來,就是詢問路登先生,這些糧食該怎麼處理。

按常理來說,三五百袋,就算是三五千袋糧食,壞了就壞了。

這點小錢,對聖裔家族來說,真的是九牛一毛。

可艾爾太懂路登了。

在路登眼裡,浪費就是極大的犯罪!

果然,聽到糧食即將變質的訊息,路登先生的眉頭很快鎖起,開始思考對策。

釀酒?

並非所有糧食都適合釀酒,要考慮收益比。

以及,封鎖期間,神邦內嚴禁私人釀酒。

在糧食緊缺的時期,禁酒是很尋常的事。

釀酒這條路走不通,路登很快有了新的想法。

“有了!”

路登讓對方將糧食儘快運到礦上,同時去市集上請幾個做大鍋飯的廚子來。

管事雖然不清楚這麼做的意義。

可既然是路登先生的吩咐,那照辦就行了。

很快,糧食、廚子都趕到礦上,露天的簡易灶臺搭建起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

魯佩茨是一名老農。

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經在礦上幹過兩天,很快就離開了。

倒不是魯佩茨吃不了苦,他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能吃苦,也確實吃了很多苦。

他的苦難沒人圍觀,也治不好別人的精神內耗,更不會引起狂歡。

魯佩茨離開礦場的原因很簡單,他親眼看見一名工友,如果允許這樣稱呼對方的話,被醉酒的監工一鞭子抽翻在地。

那名工友的頭撞在鐵鎬上,流出暗紅色的液體,隱入土中。

監工以為這個傢伙在偷懶,於是一鞭子又一鞭子抽了下去。

倒在碎石和塵埃中的人,一開始還抽搐著,這是他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反抗。

很快,他就一動不動了。

魯佩茨相信,監工的酒,當場醒了一半。

意識到鬧出人命的監工,先換了條褲子,然後直奔某個在聖裔家族做事的親戚家中求救。

魯佩茨連工錢都沒要,當晚就提桶跑路了。

之後再聽人提起這件事,魯佩茨聽到了完全不一樣的說法:

某個懶惰粗心的傢伙,竟然在礦上摔死了自己!

嗯,身上帶著十幾道鞭痕的他,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

這些傢伙,真會給人添麻煩。

再後來,聽說那家礦場又出了事故。

和魯佩茨同小組的人,都被塌方事故害死了,只有監工活了下來。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魯佩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從那以後,他一直遠離礦場,發誓絕不到這種地方來工作。

可魯佩茨終究還是年齡大了。

以前,他躲進神邦避難,能輕鬆找到一家餐廳當上服務員,他絕對是手腳最麻利的那一個。

如今的魯佩茨,只會被人當做乞丐轟出去。

飢餓,在魯佩茨的人生中,絕不算什麼苦難。

這個老農已經習慣了。

如果只是一個人,魯佩茨哪怕餓死街頭,好像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可他有孫女要養活。

魯佩茨手裡的米索,不夠兩個人支撐到獸人離開的那一天。

沒有地方願意要這個老農,走投無路的他,最終被一處礦場的招聘吸引。

魯佩茨曾發誓,這輩子不會回到礦洞之中。

可當他得知,礦場的主人是路登先生時,魯佩茨動搖了。

路登先生可是個好人!

魯佩茨常和人們這麼講,這個老農發自肺腑感激對方。

如果是路登先生的話...魯佩茨可以破例一次。

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靠著早年的礦場經驗,魯佩茨竟然被評定為【老手】!

這意味著,他幹滿一天,可以賺來足足4個米索!

今天,魯佩茨忙碌了一下午。

出礦時,他們排隊領著工錢。

發放工資的是一名胖子管事,旁邊站了一名帶著怪鳥面具的人,如同凋塑一般。

魯佩茨拿到了屬於自己的2米索,攥在掌心,滾燙無比。

那是他對路登先生的感激之情!

無法用言語形容!

灰頭土臉的魯佩茨,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地面。

他鼻子抽動了兩下,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魯佩茨抬起頭,看見一群人圍在棚子外,似乎在嚷嚷什麼,一塊木板樹立在棚子外,用粉筆寫著大字。

魯佩茨靠近了些,看清木板上的字。

他認識的字不多,都是當服務員的時候學習的。

木板上寫著:

1米索1人,1雲時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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