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歌拿著筆,龍飛鳳舞。

身旁的裴南葦一雙美目中皆是愛慕。

上次遊歷江湖時,她聽徐鳳年經常笑話張燕歌的字一般。

她在黃寶妝的馬車中也見過張燕歌的字,當時那字寫的確實很一般,不過他的字感覺很鋒利。

但是現在再看,張燕歌的行書、隸書、小楷,反正裴南葦覺得世上沒有幾個人比他寫得更好。

他才練字不過幾個月而已啊。

小院的大門被徐鳳年一把推開,與原著一樣徐鳳年在北莽殺了提兵山的第五貘,不過他也不好過,一頭青絲成了白髮。

“燕歌!哥哥回來了!”

張燕歌停筆,徐鳳年一點不客氣的衝了進來。

“喲,你們在忙啊。”徐鳳年笑道。

看的一頭白髮的徐鳳年,裴南葦愣了一下。

張燕歌看了看說道,“遇到那女蛟龍了?怎麼虛成這樣。”

徐鳳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許揭人傷疤!我要去殺個人。”

“我知道。”張燕歌點點頭。

門外南宮也就位了,跟著徐鳳年一起的去的,還有他的鳳字營。

“燕歌,我怕陳芝豹那邊…”徐鳳年大概猜到了會是誰去攔陳芝豹。

“我也會去。”張燕歌說道。

“那沒問題了。”徐鳳年放心的點點頭。“燕歌,弟弟沒什麼可報答的了,要麼以身相許,我現在就雌伏於此…”

裴南葦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北涼世子真的將屁股撅過來了。

張燕歌一腳將他從門裡踹飛,然後跟著追了出去。

徐鳳年連滾帶爬,起身便奪路而逃。

“你不會真的喜歡徐叫化吧?”南宮也不知道什麼心思問道。“還是說你真的喜歡男人?”

“怎麼你也要雌伏?”張燕歌冷哼一聲的反問。

南宮頓時咬牙切齒,她覺得真是打不過這個王八蛋,不然定要他好看。

最後她瞪了張燕歌一眼,便跟著徐鳳年離開了。

張燕歌回到屋裡,裴南葦主動的幫他收拾好了筆紙。

配好刀劍張燕歌要出發了。

宋念卿是徐鳳年那邊的後手,若是徐鳳年和南宮真的輸給了楊太歲,宋念卿會出手。

這是他主動去找徐驍要求的,畢竟東越劍池現在算是徹底倒向北涼了,也就沒必要三心二意了。

風沙中一人一馬,那杆梅子酒在手。

不喜歡喝酒的男子從腰間摘下水囊,仰頭喝了一口。

離陽王朝軍中,誰的武力排第一?

原先大多數說是顧劍棠大將軍更厲害一些,自從陳芝豹跟北莽洪敬巖和銅人祖師連戰兩場後,他成為當之無愧的新槍仙,隱約超過了刀法超凡入聖的顧劍棠。

陳芝豹停下馬,轉身望去。

一小隊稀稀疏疏的騎兵尾隨而至,胯下戰馬長途追擊,俱是早已疲憊不堪。為首的負劍女子,一身乾涸血跡。陳芝豹嘴角的苦澀一笑,一閃而逝。

他調轉馬頭,將水囊輕巧拋擲過去,可惜她沒有去接。

兩人相距五十步。

陳芝豹笑道,“就你們這種不考慮體力的截殺,來兩千騎都未必能擋下我。”

已經兩晝夜沒有閤眼的女子冷漠說道,“典雄畜抽調的六百鐵浮屠和韋甫誠派遣的八百弩手,都死了。真是出息得很,都穿上了北莽甲胃。”

陳芝豹雲澹風輕地說道:“殺他們做什麼,他們可都沒有反。只是不湊巧出現在西域而已。”

徐渭熊平緩了一下呼吸。

陳芝豹沒有急於有所動作,仍是勒馬而停,長槍一端指向馬蹄下的黃沙,“我沒有想到會是你來,否則也就不多此一舉了。”

徐渭熊直言不諱的問道,“你真要反出北涼?!”

陳芝豹微微側了側腦袋,反問道,“誰說的?”

一人一馬一槍,卻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徐渭熊不再準備說話,輕輕吐納,背後古劍顫抖不止。

陳芝豹仍是沒有提起長槍哪怕一寸一尺的跡象,“小時候,我不想我爹替義父去死,結果他二話不說帶著六十二位陳家子弟去斷後,還是去了。

第二次,我不想世子殿下拒絕入京做安享富貴的駙馬,他沒去。

上一次,我不想他活著從北莽回到北涼,他活下來了。

這一次,我不想看到你,你來了。我陳芝豹勝得了敵人,卻總是贏不了天命。”

陳芝豹終於將那杆梅子酒往上提了提,便讓徐渭熊身後的騎兵們如臨大敵。

“這些年,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想義父慢慢老死在北涼王的位置上。

現在,我仍是不想做那不忠不義的逆臣逆子,所以先前哪怕明知道世子殿下三次出行,我仍是袖手旁觀。最後一次不想做什麼,好像偏偏又出現了。”

陳芝豹彎腰從掛囊中取出一枚槍頭,嵌入那一杆本就不完整的梅子酒。

他最後還是緩緩說道,“梧桐院子那個叫青鳥的丫鬟,是槍仙王繡的女兒,我知道。

那杆剎那槍留在了武庫,我也知道。

她被培養成死士,以後專門用作殺我,我還是一清二楚。徐渭熊,既然你是那個躲躲藏藏了二十多年的死士甲,我陳芝豹今天就讓你死。畢竟,你生前最後見到的男人,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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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帶著你的屍體去西蜀,做十年的蜀王妃。”

話音剛落,梅子酒便指向了他心愛的女人!

遠處一道人影掠來。

陳芝豹似乎早有準備,手中梅子酒輕輕一刺。

二人之間有十丈遠,一道恢弘的氣機直衝張燕歌而來。

張燕歌沒有停下的意思,渾身金光閃耀。

直接撞向了徐芝豹槍芒!

一路上的樹木紛紛被震碎,張燕歌片刻後便到了徐芝豹面前。

“抱歉來晚了。”張燕歌對徐渭熊說道。

見到張燕歌來,徐渭熊打心底裡覺得能鬆口氣了。

“儒聖?”張燕歌看著陳芝豹。

他們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這算是二人第一次說話。

陳芝豹沒想到,張燕歌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底細。

這位天下無人得知其悄然入聖的白衣戰仙,提起那一杆紫氣浩然繚繞的梅子酒,平靜看向鐵門關,“我本想到了那裡,將蟒、龍一併斬去,然後獨身入蜀,如此對誰都說得過去。

你們為何要攔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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