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Chapter.64
掌間的靈力融入到大門上的紋路, 代表著這座本丸即將變成開放狀態。我想自己已經做好了面對門口景象的準備, 無論它給我的是驚喜還是驚嚇。
大門緩緩開啟，狐之助跳到我的肩上，毛茸茸的大尾巴掃過臉頰，帶來了幾分癢意。它是時之政府量產的式神, 但我卻察覺到了它的體溫，和顫抖的身軀。
“很害怕嗎？”靈力的加大輸入讓這扇門的縫隙越來越寬, 手指順著門上的紋路緩緩向下，直至它們被靈力充滿。
我能夠看到裡面的景象，被血霧籠罩, 一片枯枝敗葉, 斷壁殘垣，可以嗅到被空氣送過來的腐朽氣息,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得還要嚴重。
這座本丸的大家經歷了什麼？我不得而知，而那位所謂‘姬君’對刀劍們所做的事情, 可能比狐之助所說還要嚴重。所以說刀劍太單純了嘛，如果是我的話, 在審神者露出那種苗頭的時候就會想辦法搞死他然後脫身 。
說得我好像沒被自己的審神者坑過一樣。
“……審、審神者大人在這裡, 我就不怕。”
說這話的時候, 狐之助的身軀抖得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 至於這句話所謂的可信度, 我想就沒必要深究了。
常年未曾被人涉足的庭院十分冷清，如果說我曾經居住的本丸是人間樂土，那這裡便是地獄, 也許是太久沒有靈力滋養，庭院兩側堆放著枯枝殘葉，但仔細看看，卻發現這裡並不算是太過雜亂，反倒相對來說較為整潔，似乎是有人打掃的緣故。
我饒有興致地邁步前行，庭院內安靜得可怕，似乎沒有任何生命體的特徵。本丸就是這種存在，如果沒有審神者的靈力支撐，它會帶著付喪神們一起慢慢衰弱，最後崩離殆盡。
我聽到了呼嘯的風聲。
一步、兩步。
短刀的機動值得讚揚，他的出現甚至沒有任何預兆。他的本體指向我的脖頸動脈，那裡是致命點。
在刀尖與我頸側相觸的前三秒，我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手指用力，握住他的腕部。那孩子的本體被我奪了過來，再次脫手而出時，穿透他的肩膀然後釘在了牆上。
一個。
他似乎咬住了下唇，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呼痛聲，真是個堅強的孩子，如果不想著殺了我，那就再好不過了。
脅差是那孩子的兄長，他從側面突入，想要將我絆倒，也許他還想用本體削斷我的腿。
我提起他的衣領，撞入了他渾濁的雙眼中，我看到了血色，還有憎惡。
他在恨誰？是以前那位‘姬君’，還是全部的審神者？
我啊……可不是什麼審神者，這種程度的汙衊我是不願意接受的。
我將他扔到一邊，他身後就是粗壯的樹幹，衝力會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損傷，沒有再戰鬥的力氣。瞧，人類與付喪神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弱點都一模一樣。
兩個。
然後是左右夾擊，身後還有寒芒即將刺入體內的尖銳感。被憎恨與痛楚改造過的付喪神們也許比普通的刀劍男士還要強大，但他們仍舊是分靈，我躲過身後的危機，然後混淆了他們的視線，從兩側衝過來的孩子們撞到一起，本體也應聲而落。
如果沒有本體，刀劍男士就無法被稱為刀劍男士了。
五個。
狐之助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而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付喪神們抬起頭看向我，像是在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知道過去的審神者為什麼沒有接管這座本丸，只是有些許靈力的人類壓根就不是這些刀劍付喪神的對手，更別說他們親手弒殺了審神者，狂暴的氣息讓時之政府也想不到太好的解決方法。
啊……1v5，真爽。
“非常抱歉，這位大人。”
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從廊柱後轉身走到我面前的不遠處，他的聲音很溫和，還帶著幾分歉意，聽起來非常真誠：“這些孩子們不懂事，還請您不要介意。”
他看起來沒有任何敵意，但是我知道，如果他想，他會瞬間化為代表殺戮的利器，將本體直接刺入我的心臟。
小烏丸，日本刀之父，他在我的記憶中非常溫和，而且非常強大——不僅僅是實力的強大，還有身為長者的氣度，即使是鶴丸，在他面前似乎也會不自覺收斂一二，而現在，他卻偏執得像是從前的我。
如果變成這個樣子……就不是記憶中的那位父上大人了啊。
我無法想象曾經的那位審神者到底做了什麼，才能將小烏丸逼成這個樣子，但這都是以後該處理的事情，現在，我需要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本丸的核心中樞在房間的頂層，那是一個獨立的屋子，拒絕一切付喪神的侵入，只有審神者的力量才能開啟那個房間，並且藉此掌控整個本丸。
……所以說我能成功進入嗎？雖然自己已經不知道變成什麼物種了，但本質上，我也只是刀劍付喪神而已。
我沒有理會小烏丸，而是經由狐之助的引導，徑自前往本丸的核心處。
他的殺氣刺得我皮膚生疼，但我知道，他不敢動手的。
這是絕對的實力給予我的自信。
然後我就成功進去了。
感謝作者把我設定成本靈，感謝審神者讓我變異（？，感謝晴明的神來一筆，感謝源博雅的傾情奉獻，還有感謝那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審神者提供的身份卡片。
我也是第一次進入到屬於審神者的私人領地，房間內空曠得什麼都沒有，只有懸浮於中央的靈力球。它已經變成了純正的黑色，漆黑的濃霧在靈力球中來回竄動，那氣息讓我不由皺眉。
“……好、好可怕的氣息。”狐之助縮了縮脖子，小聲開口道：“審神者大人，如果想要將他淨化，一定會麻煩透頂。您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全新的本丸，非要來到這裡呢？”
我無法對量產的式神解釋自己為什麼要踏入這個房間，故而也只是輕聲笑道：“大概是沒有理由吧。”
當自己的掌心貼在靈力球上時，純正的靈力開始從自己的身體裡過度到球體中，它們吞噬了黑色的濃霧，讓這個小小的球體逐漸變得清澈無比。靈力化為霧氣，旋轉糾纏，最後從透明變成淺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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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生啊，狐之助。”
仔細想想，這的確太過悲哀。時之政府求助刀劍付喪神們，藉由他們的靈力碎片來抵抗時間溯行軍，但人類卻不願好好對待這些分靈，甚至隨心所欲到鑄成大錯。但最終，本靈們也只是提出了警告，而不是與人類決裂。
畢竟刀劍們由人類鍛造，他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是成為人類手中的利刃。所以他們願意幫助人類渡過難關，即使’自己‘遭受了那樣的對待。
我將靈力中樞淨化完畢後，再次踏出房門，然後我看到了春暖花開，萬物復甦。沒有人敢去挪動倒在地上的付喪神們，而小烏丸站在不遠處，面色複雜地看著我與肩頭的狐之助。
“將他們搬到手入室裡吧。”
我對小烏丸頷首示意，隨即邁步走向原本留給審神者辦公的房間。
至於那些刀劍們有什麼動作，我毫無興趣。畢竟自己的首要任務是探清我所屬本丸的那位審神者如今是否還有訊息，至於救下這座本丸的刀劍男士們，也只是順帶。
審神者的辦公地點也因為靈力的再次充盈而由破敗轉為嶄新，但灰塵仍舊讓我無比頭疼，清理了堪堪能下腳的一塊場地後，我開始翻看起書房內的卷宗。
鍛刀、碎刀、鍛刀、碎刀。
出陣，出陣、出陣、出陣。
沒有刀裝，手入室也只有最初始的兩間，刀位卻擴充了不少，鍛冶所是四間。而刀帳上，除卻稀有太刀和大太刀，或者比較難以尋找的刀劍之外，普通的短刀、打刀與太刀們的顯示全是灰色。
這代表如今本丸裡並不存在這些刀劍，也許曾經存在過，但後來被審神者碎掉。
不管是哪種……都讓人十分氣憤啊。
本丸內並沒有三日月宗近，倒是有鶴丸國永。三條家除卻三日月，只有今劍的位置是灰色的，不用仔細思考就能猜到，那位審神者才不會留下今劍這種隨處可見的短刀。
……老人家真是很久都沒有發火了，但如今，還真是讓人無法忍耐呢。
但願那位敢如此對待刀劍付喪神們的審神者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她活著，我只能期待她別與我相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斗篷版老爺子：好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