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君再次拜訪的時候,我正在試圖召喚新的同伴。

大家都換了出陣服,藥研手持本體站在門外負責警戒,鶴丸與石切守在我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因為是曾經見過的人,我也特地囑咐過,在夏目到來之後,他便被藥研領進了房間,那孩子身旁跟著的肥貓倒是一反常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大概是因為夏目君身後跟著一個陌生人的緣故吧。

我並未理會他們,因為完全沒有空閒去理會。出陣服可以讓刀劍付喪神更好地利用靈力,我自然也是穿戴整齊,本體橫在膝上,附著在上面的靈力與我產生了共鳴。

審神者以我和我的本體作為媒介,成功地讓本丸的‘核心’轉移到我的身上,按理說我可以隨意將同伴們喚醒,但由於是速成,我對這種靈力並不是很適應,故而拖到現在才準備進行嘗試。

經過深思熟慮,我準備召喚兩把刀劍,其一是博多藤四郎,其二是笑面青江。

召喚博多,當然是為了出去以後的經濟狀況考慮,而笑面青江的話……雖然我口中說召喚脅差比較節省靈力,成人容貌的笑面青江也比較適合如今的環境,但實際上,我也是有些私心的。

也許經歷了劫難是明了心意的直接方式,石切丸終於不再逃避他想要與笑面青江在一起的事實,作為同一刀派的夥伴,我自然也要為他考慮一二。

我成功了。

兩把刀劍在我面前發出極為明顯的光芒,光芒散盡後,短刀與脅差的身影在我面前出現。

“那麼,歡迎回來。”

我緩緩起身:“如果是需要解釋的話,請稍等片刻。”

我需要招待一下前來拜訪的客人。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我們穿著出陣服的模樣,夏目貴志的狀態比之剛看到我們的時候還要緊張,我走到他的面前,能夠發現他身上的肌肉明顯處於緊繃狀態,眼神似乎有些放空,雖然看起來很可愛,但說實話,我有些挫敗。

好歹也是最美的天下五劍,在人類世界中也算顏值爆表的型別,被這麼乖巧的孩子恐懼,真的很讓老頭子難過啊。

“這才是真正的神明啊。”

肥貓熟練地跳到我的懷中,找了個熟悉的姿勢,蹭了蹭後才蜷起身子:“夏目這傢伙是被驚到了。”

“啊呀……突然感覺十分榮幸。”跟著夏目前來的人類也同樣露出了略顯驚訝的笑容,道:“能夠見識到這種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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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除妖師也好,陰陽師也好,大部分是把付喪神當做妖物的,但我們與真正的付喪神還有些區別——不只是我,我甚至懷疑我這座本丸內的所有刀劍,都與其他本丸的不同。

雖然不算厲害,在高天原也排不上名號,但到底算是真正的神明。

“夏目君其實不用如此的。”我抬手揉了揉夏目的短髮,雖然隔著皮甲,但也能察覺到觸感柔軟,跟這個孩子十分相似:“只是個普通的老爺爺而已,如果你能隨意一些,我會更開心的。”

“……三、三日月殿下。”夏目雖然有些緊張,但仍舊很有禮貌地微微鞠躬,道:“雖然這次的拜訪很冒昧,但是還請您不要介意。”

不會介意,當然不會介意。

客人們落了座,也飲了茶。跟夏目來的年輕人名叫名取週一,副職是明星,真正的工作是除妖師。

說實話,這屆除妖師本事真差。

我見過晴明公,見過那個時代最偉大的陰陽師,在見識過那種出色的人物後,再與如今的除妖師接觸,只覺得不過如此,不過我很驚訝夏目能認識這樣的人物。畢竟如今不是平安時代的,這樣的除妖師已經算十分強大的存在了。

夏目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他只是個普通的學生,但名取週一不是,我們的身份問題,以及能在外面行走的證明,多虧了這位大明星。

當然,代價是夏目欠了他一個人情。

說實話,我並沒有想要算計夏目,只是想透過他和斑,給自己與現世的接觸開啟一個缺口,但沒想到夏目會為只有一面之緣的‘神明’們做到這個地步。

我單獨問了那個孩子,他只是說,即使是神明,有的時候也會感覺寂寞吧。

他說,雖然只是微小的願望,但是他想看到三日月殿下真切的笑容。

真是個溫柔的孩子啊,難道我的笑容很寂寞嗎?

“作為交換,我會適時給那孩子一些幫助。”我鄭重地將這個承諾說出口——這像是言靈一般的存在,這是我的誠意,也是我的真心。

被溫柔對待,我也會將溫柔回報給對方,這並非只是等價交換,也是我的堅持。

客人們決定在這裡過夜,然後被笑面青江的黃段子嚇到的夏目貴志拍拍胸口,說從未見過這樣的神明。

你要是見到千子村正怕不是會嚇死哦,可憐的孩子。

我與鶴丸仍是共處一室,大抵都是年紀不小的刀劍,我們對□□並不十分熱衷,平日蓋著棉被純聊天的時候比較多,當然,我很喜歡在被子的掩蓋下牽著他的手,或者靠得更近一點。

有一種微妙的親密感。

“你總算得償所願了吧?”他似乎有了些睏意,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不過我也想去看看這個奇妙的世界呢——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世界。”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自由,不必輾轉,不必被深埋地下,不必被帶走拋棄,更不必被放在刀架上像是被人圍觀的裝飾品,如今對於渴望自由的鶴來說,是最值得讚揚的饋贈。

“與我一起吧。”我說:“看什麼都好,只要與我一起。”

我也喜愛自由——雖然是被審神者施捨的自由,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好。”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三日月啊,將你從神壇上拉下來這種事情,我可是從來都不會後悔的。”

我也不會後悔的。

我又夢到了足利將軍,他雖然當將軍並不是很合格,但他卻是個合格的劍客。夢中他正在保養三日月宗近的本體,他望向刀劍的眼神專注且虔誠。

他說,三日月啊,刀劍總該要飲血的。

那時我的回答是什麼?應該什麼都沒說吧,因為三日月宗近本身並不適合戰鬥。

他似乎預見了自己的命運,才說出這種話來,就如同他預言的那般,在那個夜晚,我站在他的身後,看他持著我的本體,將其刺入敵人的身體中。

這種感覺,似乎不壞吧。

我不知道我現於此世到底是為了什麼,如今也並不知曉,鶴丸不是我存在在這個世上的理由,雖然他不可缺少。

索性得過且過吧,只不過,如今我也學會了享受生活,大概是年紀大了的緣故。

但這並不是我要在深夜聽隔壁的大太刀和大脅差牆角的理由。

該死的被吵醒了。

夢境戛然而止,隔壁的聲音可不怎麼美好,神刀大人的精力比我想象得要充沛。

如果按照體型差距的話……笑面青江發出那種享受的聲音也無可厚非吧。

哈哈哈,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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