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鶴丸並不在房間裡,大概是還有其他事,腦袋還有些昏沉,不過身體的無力感卻消去不少,畢竟嬌弱系的畫風不太適合我,還是狂野系(?)比較恰當。

我大概是真的傷得不輕,鶴丸什麼時候離開我毫無所覺,意識恢復後房間內只剩我一個,看起來確實有些淒涼。

胃部不合時宜地發出了咕嚕聲提醒我現在應該是進食的時間,艱難地轉頭環視四周,我這一覺大概是睡到了黃昏。起身活動了下略顯僵硬的四肢,想了想還是翻箱倒櫃找出了新的內番服,上次畫了刀紋的頭巾沾了汙漬還沒有清洗,索性也就不去包裹住頭髮,直接用手指整理一下了事。

鏡中的自己確實有幾分憔悴,面色比之平日蒼白許多,這也無可厚非,‘差點碎刀’並不是只是唇齒相觸說出來的幾個字,而是真真切切加諸於身上的痛楚,說是從死門關走上一遭又回來也不無不可。不過我認為自己心態不錯,畢竟沒死就是萬幸,奢求太多未免有些不妥了。

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不過大家為我留了一份晚餐,還沒等我出門,今劍和石切就將食盒送了過來。

美名其曰是同一刀派的關愛。

“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我邀他們進門,隨即含笑望向石切身後的兩位:“巖融,小狐,許久不見。”

“巖融是我一週前接來的哦?”今劍熟門熟路地從我的櫃子裡掏出金平糖罐子:“主公大人也很開心呢!”

由此可見,本丸與我們之前所在的位面時間流速並不一致,至於為什麼傳送失誤,時間溯行軍為什麼會去那邊,就是以後應該討論的事情了。

“讓你們看到我這種狼狽的樣子,真是抱歉。”剛剛醒來,茶已涼,確實不是待客之道,但總歸是一個刀派的故友,大家也不會在意。

“哈哈哈,哪有,戰場上事情誰都說不清,聽主公大人說了,以一敵百相當厲害呢,三日月殿下!”巖融倒是笑得十分爽朗,不過說的話真實性確實有待考證:“真想與您交手一番啊!”

“饒了我吧,巖融。”帶來的熱湯使身體暖了起來,聽了巖融的話,我也只是苦笑:“我可並不熱衷於戰鬥之事啊。”

雖然同屬三條刀派,也曾有過交集,但熟識卻算不上。可能是因為鍛造者的緣故,我們自然而然會對彼此親近,如此五位齊聚,確實十分開心。刀劍們的相遇重逢也是緣之所在,如我這般也是最幸運不過的事情,曾經我痛恨一切,如今卻學會感恩,這也算某種意義上的成長吧。

臨走前,小狐特地落後兩步,對我說道:“能看見您的微笑,真是再好不過了。”

言語間感慨居多,甚至還帶著欣慰之情,槽多無口,你也變成老媽子嗎?雖然算是同宗的兄長,但我可沒興趣被這樣擔憂著啊。

我倒是沒說什麼,聞言也只抬手任茶杯擋住極為明顯的笑意,目送他離開。

說實話,這些傢伙都是知道曾經的我是什麼樣子的,那時候我的黑歷史可謂是一堆又一堆,這樣下去會人設崩塌的……想來當年我也就對鶴丸溫和些,畢竟那家夥沒長大時跟白麵糰子一樣可愛極了,對幼崽,我一直很有耐心。

至於其他刀?呵呵噠。

乾脆有空去找小狐和巖融好好聊一聊,以免他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裡比較好吧。

啊……啊,只是想想而已,不會付諸於實踐呢,和善微笑.jpg。

翌日,因為是要去池田屋出陣,大和守安定去求審神者,跟短刀們一起離開了,我倒是沒被安排什麼工作,卻有其他事情在等著,反正是不得閒就對了。

近侍山姥切國,成員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和泉守兼定、燭臺切光忠,還有壓切長谷部。

戰後軍議,始めよう。

審神者昨晚找我談話,問了很多關於這次遠征的問題。時之政府管轄範圍內的本丸以前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件,故而關於細節方面不容有絲毫錯漏,要是意外倒還能鬆口氣,如果是時間溯行軍那邊的異動,恐怕以後就要麻煩了。

而現在我們被近侍召集到這間和室內,為的就是召開軍議,詳細討論戰鬥心得與為此而做出的相應措施,我們這次本是遠征,但最後演變成這等慘烈的模樣,就更需要重視了。

“於是,軍議開始。”山姥切向來冷淡,但對於正事的態度卻十分嚴謹認真。和室容納六人綽綽有餘,圓形矮桌上已備好了清茶與茶點,因為考慮到這次軍議可能會延長些許,燭臺切特地做了整整兩盤烤香腸,還有一碟肉鬆餅,邊吃邊聊倒不至於讓氣氛太過沉凝。

這也是談話的藝術,但是很顯然,山姥切並不贊同。

“我說你們兩個……”他似乎指的是我與鶴丸:“現在是軍議時間,把茶杯放下!”

超兇的。

昨天被禁止飲茶,今兒好不容易解了禁,而且是審神者新送來的茶葉,我當然要好好品嚐,山姥切真是不懂這種急切的心情啊,難過。如此想著,我便又飲了一口,裝作沒聽到那孩子在說什麼。

“嘛——安心安心。”鶴丸放下茶杯一手託腮,語調拉長活像個小孩子:“時間足夠,太過緊張可是會適得其反哦?慢慢來就好。”

“鶴さん說的沒錯。”燭臺切深有同感點了點頭:“今天的烤香腸用了新的香料,味道相當不錯,務必要好好品嚐啊,山姥切。”

“現在並不是吃零食的時間……我說你們聽我說話啊!”

和泉守兼定在用牙籤戳香腸吃得不亦樂乎,長谷部在一旁面色不虞,顯然對此十分不滿。

“這次三日月帶領的遠征部隊發生了如此嚴重的意外,你們態度端正些!”長谷部跪坐的姿勢很端正,他皺著眉,對我們的散漫進行了十分認真的譴責。

說實話,年輕人就是太小題大做,我這個差點碎掉的都還沒說什麼,他們就急到不行,還有待磨練啊……不得不說,烤香腸真好吃,肉鬆餅味道也不錯,很好……再來一個。

“這次的可疑之處都與主上彙報完畢,經過第一次的反饋,時之政府認為是傳送裝置的問題,至於遭遇的時間溯行軍,應該是跟我們有關。”

刀劍成為付喪神是為了維護歷史,但我們如今的形態,本身就不屬於歷史。至於時間溯行軍,他們試圖改變歷史的同時,也視我們為敵,如果說對方沒有檢測我們行蹤的方法,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昨日審神者就把初步報告反饋到時之政府方,似乎今天下午就會派來檢修人員。不得不說,效率確實很高。不過審神者擔心的是後續問題,如果不是穿梭裝置的問題怎麼辦?更嚴重些,時間溯行軍可以隨著刀劍男士來到衍生位面,以後會不會增加新的合戰場?

現在已經很累了而且政府剛剛出了短刀極化公告,短刀們大概會陸陸續續去修行,以後勢必會有更加艱苦的戰鬥,這會兒再搞出什麼么蛾子會累死刀的!

“那麼當務之急,是將意外發生的源頭找到,然後想辦法提升實力……以後遠征也要湊齊六把刀劍,以避免實力不足的情況。”山姥切國沉吟片刻才沉聲道:“我會跟主上建議,在即將到來的戰力擴充活動中努力修行。”

“哈哈哈,太過嚴肅了,山姥切。”我取了鬆餅直接塞到他口中,笑道:“燭臺切的手藝,務必要好好品嚐唷?”

“你(&¥#*#&……!”

“能夠放鬆下來真是最好不過了。”鶴丸表示十分欣慰,然後轉頭道:“長谷部,也要嘗一嘗嗎?”

“……不用了,謝謝。”

“啊,甚好甚好。”

這才是年輕人應有的活力嘛。

說實話,我們並沒有什麼可討論的,畢竟一切還算未知,關鍵還要看時之政府的結論。

如此,軍議圓滿結束。

山姥切對我跟鶴丸已經失去了信心,生無可戀地端著裝有肉鬆餅的盤子離開了,長谷部被鶴丸塞了一嘴烤香腸,跌跌撞撞衝出去似乎是要去喝水。和泉守一句話沒說,只是表示自己還沒吃夠,燭臺切想了想,拽著和泉守去廚房了。

可能又做了光忠拉麵什麼的吧。

“哦——狀態不錯?”鶴丸跟我一樣並未離開,他湊近看了看我的臉色:“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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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晚我就沒什麼事情了,現在出陣也完全可以。”

我確實想要找個機會出陣,來試驗一下我現在的實力。其實時間溯行軍的多少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多一些我還可以突破極限,那種感覺實在讓人熱血沸騰,現在想想,我真的是在渴望戰鬥吧。

糟糕,人設又崩了……不對,早就崩了吧!

“吶,我說啊,三日月。”

“嗯?”

“看起來稍稍順眼些了。”

“……怎麼說?”我垂目不去看他,裝作不清楚他要說些什麼。

“我喜歡你戰鬥時的樣子,那才是真正的你吧。”

“唔……誰知道呢?”

我躺在鶴丸膝上,抬手撫住他的臉頰:“鶴啊,無論是哪種樣子,我總歸還是我就對了。”

他偏頭輕吻我的手指,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易碎品一樣。

“老爺子啊,坦誠些也沒什麼壞處,雖然你笑起來很好看,但是……”他苦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別忘了,我也是刀劍啊。”

我霎時明白了他的未竟之語——我也是刀劍,我經歷過無數戰鬥,我知道真正的戰場是什麼樣子,我也知道你真正渴望著什麼。

看,這就是鶴丸國永啊,當年的小糰子也長大了,我卻沒有正視現在的他,這樣想來,丟人的倒是我了。我一直試圖讓所有人看到我溫和平靜的那一面,可都是刀劍,又有誰會是徹頭徹尾的溫和呢?我將鶴丸國永當成了什麼?什麼都不懂的易碎品還是……?明明他比我想象的堅強得多。

我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我知道了。”我回答他:“嗯,那麼往後的時間,多多指教吧。”

是我錯了啊,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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